080:誰!?徐英燦是不是!?
目光被這條訊息上的每一個在眼中跳躍的文字吸引,大腦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英燦要給彬彬買房這件事。
她承認,能答應一位可以算的上陌生人的阿姨的無故邀約,與共同承載她們生命的雲南脫不掉關係。
下班后她從禹邦日化離開,打開GPS導航,按照段阿姨給出的公寓地址匯入了已經越見繁華的夜色。
身穿樸素毛衣長褲的段阿姨以最燦爛的微笑迎接了她,小白有點受寵若驚。
如果可以在這座貴族之都有一位家鄉的長輩與她親密來往應該是一件令她非常開心的事,剩下的就看她與這位阿姨投不投緣了溲。
三室兩廳兩衛兩陽台的精裝公寓讓白頌璇過目了許久許久,那位永遠在黑夜到來后混跡於花都金座的豪門世子揮金如土,他花出去的錢可能永遠也計算不完。
「三公子給我的房子,我再不好意思也沒辦法不收,對於三公子來說只是九牛一毛,給我的時候我也確實很想要。」
很真誠,白頌璇轉身看著阿姨笑,兩隻眼睛亮晶晶的,難怪阿姨的說法很奇怪:「白經理長相清秀,女孩子乾乾淨淨才討男人的喜歡。恧」
這個男人白頌璇把他安在了唐世臻身上。
當初唐姿父親追求她的時候也說了差不多類似的話,小璇你身上的氣質很清新,像山裡的泉水,看多了塗脂抹粉的女人總想看一看不一樣的風景。
「我兒子臨走時跟我說,阿娘我要是沒回來你就去港城找徐家大少爺,他叫徐英燦,你告訴他你是我娘他就會管你了,可惜徐家大少爺沒管我,是我家三公子管我的。」
阿姨邊笑邊嘮,彎腰將沙發那裡幾個靠墊收拾了,回頭對小白揮揮手:「白經理過來坐,我一個人很孤獨的。」
白頌璇站在原地卻聽得有些恍惚:「阿姨,您兒子呢?」
阿姨坐在沙發那裡拿了只茶杯,捻了一撮茶葉準備泡水,臉上一直久掛笑意:「我兒子走咯。」
「走?」白頌璇朝阿姨揮揮手:「我不喝茶了,晚上回家準備及早入睡。」
「不礙事,我這不是什麼好茶,你頭次來也不像我家三公子那邊有好東西款待你。」阿姨堅持泡茶。
「何必這麼客氣。」小白挽起笑容,穿著拖鞋朝阿姨走過去:「阿姨你怎麼一個人住在港城?你兒子在其他城市工作嗎?看你年紀和我媽媽差不多,帶孫兒了沒有?」
阿姨依舊暖意溶溶的微笑著,連沖茶的動作都未曾停留片刻,直到葉片隨水漲開新綠后才有兩隻滄桑的眼睛盈著淚和笑意抬頭看向了她:「我兒子不孝啊,不提他了。」
面前有一縷穿堂的風從陽台未關閉的窗戶漫入,白頌璇體內極其不適的感覺但願是這絲冷意所致,她沒有辦法再看阿姨看著她微笑的淚眼,強行別開來投落到牆壁上有牆繪的地方。
「我阿爹阿娘去世了,我是和另外三個兄弟姐妹一起長大的。」
牆壁上的牆繪是身姿婀娜的一束蓮,有時候像蓮一樣存活是十分高潔清廉的,白頌璇笑。
「白經理,你是不是對我家三公子有某種程度上的偏見?」
「什麼?」白頌璇聽覺一怔,面無表情的張著黑黑的眼睛。
段阿姨笑著點點頭,表情泄露了內心的彷徨和期待:「私底下我叫他宇三,宇三的出生是無人能比的,相貌也是萬里挑一,阿姨看你也是成熟女子所以和你說成熟之話,別說看不起這種行為,但人人都在力爭上遊,為的什麼?還不是為了個好的生活和受人尊重的臉面。」
潛台詞是,宇三是能給的起這些的人,錢可以賺,賺不到一夜暴富;臉面也可以賺,賺不到人人敬仰;嫁入豪門是每個女人的夢想,如果有這條捷徑為何不試著擁有?
小白的心智足夠成熟,她承認阿姨的話很有道理,一朝入豪門,庭院深似海。
「灰姑娘的水晶鞋不是我的,我也沒有可以參加舞會的漂亮衣裙,先天不足的情況下我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創造生活,改變生活。阿姨,你同不同意門當戶對這種說法?」
阿姨看透了小白的心思,連連點頭:「可是你有運氣,阿姨能問問你為什麼要嫁給唐董事長嗎?」
「不方便說。」
白頌璇一笑了之,仍舊站在剛才的角落看了看這間偌大的公寓,牆上有石英鐘,時間指向晚間19:00分,「走吧阿姨,我請你吃西餐,不瞞你說,是我想吃,但身邊找不到陪我吃飯的人,阿姨願意嗎?」
她笑,兩隻眼睛微彎如月,段阿姨她想,門當戶對是有一定道理的,這姑娘什麼不說但什麼都懂。
「不方便也沒關係,我才到港城,身邊唯一的兩個親人在談戀愛,所以我去吃火鍋的時候總會佯裝著給誰打電話,看起來和朋友約好的,這樣我一個人坐著的時候就不顯得那麼奇怪了,說白了,還是在不屬於自己的城市自卑。」
阿姨發現這姑娘想告訴她,宇三出生太好,她根本不做不切實際的夢。
「白經理你不能走。」
阿姨朝自己卧室走,也就剛剛進去沒一兩分鐘就有來電響起。
白頌璇站在客廳百無聊賴,卻聽見遠處的聲音從敞開房門的地方漏了點訊息出來,「好的好的,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小白站在原地動了動,望著那扇透亮的房間,想它內里一定有一扇光線充沛的窗,恰好阿姨從彼處出現,肩頸鍍出一層橘紅色的邊,夕陽這麼美。
「阿姨,我呢能不能走了?因為肚子咕嘰咕嘰。」她捂胃,歪頭笑,笑容溫婉恬靜,曾和時光一起駐留。
身為晚輩的這個小小女人氣質明雅清麗,她恬靜微笑的模樣一看就是個山裡的姑娘,難怪用慣了貴族之都山珍海味的男人看到這樣清雋乾淨的臉孔想要……
阿姨也在回應微笑,但目光……已變得諱莫如深。
「白經理,我告訴了你但你也不能走,是這樣子的——」雕刻歲月之痕的掌心一定有粗糲的老繭,像媽媽的手,輕輕撫摸在她飄飛的長發中:「——宇三是要過來的,叫我留住你。」
白頌璇點點頭,笑意直達眼底:「沒關係的,你告訴他我已經走了即可。」
「白經理!」
微笑轉身的小白被突然搶步上前的段阿姨嚇了一跳,她垂頭鎖思,但段阿姨有些毛躁與激動:「白經理,你千萬不要有門當戶對的想法,年代不同婚姻也不同,戀愛是平等的,切不可意氣用事,放棄自己大好前途啊。」
「不,」小白不慌不忙的覆住阿姨手背,偷偷抽身,「沒有門當戶對,只有喜不喜歡,戰宇崢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阿姨你將我這句話轉述給他。」
「好殘忍的姑娘啊,嫁給唐董事長真乃你願?我不信。」
「阿姨你剛才也說切不可意氣用事放棄自己大好前途。」
「此一時彼一時,難道你家人能同意你這段畸形婚姻?」
白頌璇門前穿鞋,低頭的模樣溫淺如玉,唇畔一直蔓延著俏生生的微笑,末了才緩緩轉身,臉龐暖意微揚:「父母親大人已在天國安息,且用年齡劃分愛情太不理智。」
「你和唐董事長有愛情?你敢發誓嗎?」
段阿姨如今怎麼了說話這般咄咄逼人?小白想起了自己阿娘,若是阿娘在世又會不會拿著皮鞭打到她皮開肉爛?
小小妮子竟膽大包天到這等程度,誰教你的敢拿婚姻換未來的飛黃騰達,誰!?徐英燦是不是!?
阿娘一定是這樣一番話。
「今天說的話我都忘記了,再見。」她唇畔浮起明艷微笑,眼底卻凍如枯潭。
「小白駒」洗過一遍特別漂亮,新打的蠟在夕陽輻照下比彩虹絢麗,小白高高興興的對門禁保安大叔笑著打了個招呼將車開出小區。
於右側而來的一輛銀光座駕線條尊貴典雅,流光系列鍍膜浸透車身每一寸銀漆,如水點透耀眼夕陽。
白頌璇收回目光投向擋風玻璃,神情波瀾不驚,但方向盤卻已急轉向左,車尾軋過升降桿前坡道,車外鏡已經能夠量仗自己的愛駒與銀光座駕的毫釐之距。
她卻在此時驟然加速,沒有任何猶豫,銀光座駕與她拉開距離,只見它的速度漸漸停止,在寶馬匯入大道前一秒鐘銀光座駕走下來一位身份矜貴氣質內斂的貴族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