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一場“公平的選拔賽（四）
迎著一種娘娘腔的話聲，朱小牛見著一個禿頂、矮胖、鬆垮，臉上滿是傲氣拿著哨子約30歲的男人!
這就是凱勒·加齊迪斯？能狠狠揍他一頓的凱勒·加齊迪斯，原來是這樣？
朱小牛笑了。很高興、真快樂、太愜意的那種真正的笑。笑到開始懷疑人生。
人生真的是由緣分和巧合組成的一部大書。
這個gou日的凱勒·加齊迪斯怎麽和周捷捷的軟蛋老公長得一個樣？
除去禿頂、矮胖、鬆垮特有的標簽外，還長著一張比周捷捷軟蛋老公不堪入目的臉。真醜的臉、跳梁小醜的臉……幾乎適用形容醜的一切貶義詞。
朱小牛能不高興的笑嗎？
在未真正見到凱勒·加齊迪斯本尊之前，朱小牛有過一絲顧慮。因為在他固有的書本印象裏，老外都是很高大很強壯的，至少在體型上比亞洲人高出、壯出不止一截……
嗬嗬，霍元甲、陳真、葉問的電影看太多了。
凱勒·加齊迪斯算朱小牛對外國人固有印象的顛覆。或者怪於他真的是從未出國見過真正的老外，其實像凱勒·加齊迪斯這類的老外最常見不過了。
朱小牛差點就叫出謝天謝地這句話，他能感受到上天對他特有的照顧，在一個陌生的國度碰到自己最理想的幾乎是理論上的最好的決戰對手。
凱勒·加齊迪斯三天前麵對朱小牛時，是不是也有此想法。
那是肯定的，所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朱小牛單挑，以表現自己的英雄氣概。
捏軟柿子的人最可憐最可恨最可惡。從另一個角度看，三天前的朱小牛真的令人同情啊。
避免遭人欺負的最好辦法就是使自己強大。幸好現在的朱小牛從體型、強壯上，比凱勒·加齊迪斯更高大，更強壯，更靈活。
朱小牛有了七八層獲勝的把握。
可憐的凱勒·加齊迪斯，你就等著狠狠一揍吧。你給的東西，一定雙倍奉還，我是一個最懂得感恩的人了。
朱小牛人生的信條就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可凱勒·加齊迪斯不這麽想，他一定像三天前一樣想:爽歪歪，中國朱被揍定了。這次一定要比上次揍得更猛，不是在理療室躺三天，而是六天，越長越好。
哈哈。
所以他對朱小牛還是以前的態度:不屑一顧。對待朱小這樣的弱者，這種態度已經很和善了。對朱小牛正視的時候，永遠是狠狠揍他一頓的時候。
他今天親自蒞臨U16和U18的選拔賽，就奔著狠狠揍一頓朱小牛的目標而來。但見著電子記分牌上0:3的比分，顯然不能達到他的預期，他一下子怒火上燒，對著U18大吼:“你他碼的沒有吃飯，沒有長耳朵嗎？我要的是平局，永遠是平局，快給老子進一個，隻要一個。”
凱勒·加齊迪斯像一隻瘋狗一樣汪汪亂叫。U18的球員當然也知道他會汪汪亂咬，在他狂叫的同時，收斂起之前對比賽純屬搞笑的態度，立即扭轉到需要再進一個球，跳到加時賽的模式。
進一球不是難事，雖然時間隻有兩分鍾，U16的球員再一次聚集在禁區做最後一搏。雖然他們隱隱感覺沒有這個必要，自從見到脫去外衣顯露出壯實肌肉的朱小牛，這種感覺特別明顯強烈，在禁區中的防守就有所鬆懈，他們也希望再被灌一球，進入加時賽。
隻聽客串臨時主裁判的巴勃羅.尼爾森的一聲哨響，U16在禁區弧頂處犯規，巴勃羅.尼爾森判給U18距球門19米左右一個位置極佳的定位球。
這個位置，這個距離可以選擇直接打門，有此射程的18球員至少有5個，如傑克.傑博，奧斯汀.利普曼，後衛戴斯。
但凱勒·加齊迪斯指著澤拉勒姆，示意他主罰這個定位球。他堅信澤拉勒姆有直接進球的能力，就像他一直堅信可以隨意虐待朱小牛一樣。
選擇澤拉勒姆主罰還有另一層考慮，就是不要浪費時間了，加時賽和朱小牛被揍已成定局了。其他的任何努力隻能是徒勞。
澤拉勒姆果然不負凱勒·加齊迪斯所望，他打進了一記極刁鑽的香蕉球，證明了自己入選一線隊不是浪得虛名，采取非正常手段。
凱勒·加齊迪斯很滿意澤拉勒姆的執行力，當然更滿意電子記分牌上0:4的比分，他向臨時裁判巴勃羅.尼爾森打了一個比賽結束的手勢，臨時裁判巴勃羅.尼爾森立時吹響了常規比賽結束的哨音，同時也做出了立時進入加時賽的決定。他同時對著朱小牛和凱勒·加齊迪斯大喊:“你們都做好準備了嗎？”
“我早就準備好了。”
朱小牛趕在凱勒·加齊迪斯之前對臨時裁判巴勃羅.尼爾森的決定做出回應。聲音響亮，中氣十足。
正如他所言，他真的等不及了。
凱勒·加齊迪斯愣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朱小牛，出乎意料、極不情願地看到了穿著訓練背心露出壯實肌肉和三天前不一樣的朱小牛。
呃，這隻中國朱，被狠狠揍了一頓後，確實有所變化啊，但不至於這麽大吧，故意裝的，一樣照打。
有那麽一瞬間，凱勒·加齊迪斯對自己狂妄的自信有過一點點懷疑。但也就是一瞬間，絕大部分時間，他堅信自己的實力遠遠勝過朱小牛。
這個名為牛實為朱的中國人。
三天前他狂揍朱小牛的一幕重現，是他狂妄自信的力量之源。
隨著臨時裁判巴勃羅.尼爾森的大喊，所有人圍成一圈，圈的中心隻有凱勒·加齊迪斯和朱小牛，本場選拔賽的真正主角。U18的球員、球迷還想看看三天前上演的一幕。
劇情不變，卻更有深度。
U16的11名球員站在圈外，幾乎被U18認定為待宰的豬羊的他們沒有選擇離開的權利，他們也想看看三天前上演過的一幕。
劇情不變，結果有變。見著朱小牛結實的肌肉，俊朗的臉，自信的神情，他們有理由堅信自己應該是勝利的分享者。
所以他們想看看，更想在U18眼皮底下為勝利歡呼，一洗之前被U18調戲的恥辱。他們握緊拳頭，對勝利滿懷期待。
等U18球員、球迷近身看清朱小牛時，無不大吃一驚——三天不見，怎麽身體變得這麽強壯？身材變得這麽高大？
比剛剛比賽中見到的更高大、更強壯。
是不是吃錯藥了？
中國有句古語：士別三日，應當刮目相看。說的就是這樣？
尤其是上身體鼓起的肌肉，三天絕不可能練得這麽鼓？
真的難以置信。
“我竟然能遇上這麽奇怪的事情，不足一提的人被我狠狠揍了一頓，居然發生翻天覆地變化。如果今天不來衷心感謝我，那我再狠狠揍他一頓，把他打回原形。那時跪著求我再狠狠揍他一頓，我絕不會出手了。”
凱勒·加齊迪斯用一種娘娘腔的語調輕蔑地說。
“你是凱勒·加齊迪斯？”朱小牛以一種難以置信的語氣問。
近身看到的凱勒·加齊迪斯，比遠看到的凱勒·加齊迪斯更禿、更矮、更醜，當然更弱。
“當然，其他人都這麽認為但被狠狠揍了一頓的人卻不這麽認為，因為他害怕我。”
朱小牛笑了。這樣的人不足畏懼，說捏他像踩一直螞蟻算是抬舉他了。
朱小牛實在不甘——被一個猛人狠狠揍了一頓，臉上也算有點光彩，被這種不堪一擊的人狠狠揍了一頓，卻是對他人格的侮辱。
朱小牛由好笑變為憤怒。
“你這麽說我想起我的祖國有一套神奇的拳法，名叫還我漂亮拳。這套拳法專門針對醜陋的人，隻要往他臉上一頓猛揍，這個醜陋的人就會變得漂亮無比。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對你使用這套拳法，來之前我吃了很多肉，因為我知道，今天對你我要拚勁全力使用這套拳法，不然我怎麽對得起球隊，讓他們天天對著你的醜臉而少活幾歲。”
中國在西方國家眼裏本就是一個神奇的國度，一聽說“還我漂亮拳”，U18球員信以為真，個個睜大眼睛，期待朱小牛使出“還我漂亮拳”把凱勒·加齊迪斯修飾漂亮一點。
不求太漂亮，隻求好看一點。不要天天對著影響訓練質量從而影響球隊戰績。
是不是球隊三連敗和這個有關係呢？。
有的球員已經滋生這樣想法。
凱勒·加齊迪斯差點吐血，也隱隱相信中國真有這麽一套神奇拳法，不然朱小牛怎變得這麽強壯、這麽高大呢？才三天時間？
朱小牛把《唐伯虎點秋香》中杜撰的拳法隨便一吹，居然效果良好。
“有兄弟兩人，長的和你一樣，但兄弟被狠狠揍了一頓後，變得高大威猛帥氣，迷倒無數美女。而大哥呢，我懶的揍他，他就一直又矮又胖又醜，和你現在一樣，好不容易娶了個美女老婆，還被人搶了。後來得到一個外號叫三寸釘。”
朱小牛改吹《水滸傳》的武鬆、武大郎、西門慶、潘金蓮。
U18球員、球迷及凱勒·加齊迪斯不懂，但能聽出這話諷刺、針對凱勒·加齊迪斯。
又矮又胖又醜，太明顯了，說的太露骨了。
還有一個外號：三寸釘。
有趣。有趣。
U18有的球員忍不住發出笑聲。
“閉嘴，哪個再笑，我揍他就像三天前的這個人。還要加練兩個小時。停賽兩場。”
凱勒·加齊迪斯大吼。
凱勒·加齊迪斯說的出做得到，而且比說的嚴重很多。
U18球員鴉雀無聲，有的球員已經領教過。
“你個中國朱，三天前那一頓你還沒有消化夠？還要我告訴你多少次，別來求我，保羅.蘭德裏我要定了。你也輸定了。競爭米雪的資格也沒有了。你的球隊要解散了，所有人都給我滾。到時候一個一個還要從我胯下滾出去。要讓你知道中國人搞足球的智商是零。”
朱小牛不出聲，他在等待狠狠揍他的合適理由，也要恢複前身被揍前的爭執場景。
“你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阿森納是你這種人待的嗎？看你的天生挨揍樣，我都不忍心再揍你了，那天不是米雪求情，你不是躺三天，至少躺三個月。不是躺在理療室，是躺在漢尼拔大街。”
漢尼拔大街是倫敦最臭的一條大街，是英國乞丐專用大街。
“你不好好照照鏡子，你有什麽資格和我競爭米雪，醜陋的中國朱。”
凱勒·加齊迪斯的臭罵不解氣，直接站在朱小牛身前，一拳一拳擊打朱小牛胸口。
三天前他就這樣對朱小牛，朱小牛忍不住和他廝打，可憐的朱小牛比現在的凱勒·加齊迪斯還可憐，就被狠狠揍了一頓躺在理療室三天。
U18球員、球迷以為三天前的一幕又要上演，他們睜大眼睛，同時忍不住同情這個屢遭凱勒·加齊迪斯欺負、侮辱的中國人。
他們自認為是好心人呢。
U16也有同情之心，三天前是同情朱小牛，因為他們與這個中國人同病相憐——屢遭凱勒·加齊迪斯欺負、侮辱。三天前他們真希望這個中國人能狠狠揍凱勒·加齊迪斯一頓，但事與願違。
今天呢？他們同情凱勒·加齊迪斯。因為三天前的願望即將實現，三天前被狠狠揍一頓的中國人將要逆襲。
看他的肌肉，看他被凱勒·加齊迪斯一拳一拳擊打而一動不動，看凱勒·加齊迪斯不自信又痛苦的表情。
這表明：今天中國人一定逆襲，凱勒·加齊迪斯被揍定了。
U18球員、球迷屏住呼吸。
U16球員、安德烈也屏住呼吸。
“今天我揍了你，以後你就別想翻身。”
凱勒·加齊迪斯不擊打朱小牛胸口，揮拳打向臉。
三天前他就這樣做，但感覺大不相同：三天前擊打朱小牛胸口不過癮，打臉才過癮，而今天打胸口太硬，硬如鐵，自己拳頭受不住，打臉軟和些。
人靠臉吃飯，那能讓他打到臉?
朱小牛觀察場上形勢，認為逆襲、狠狠揍凱勒·加齊迪斯一頓的時機已經到來。
隻見他一把抓住凱勒·加齊迪斯打來的手。
“中國有一個大英雄三拳打死一個潑皮，我們叫拳打鎮關西，今天我打你三拳，那是叫你吃不了飯、睡不好覺、拉不了屎。”
嘭。嘭。嘭。
凱勒·加齊迪斯嘴、後腦、好像被鐵錘狠狠各擊打了三下。雙眼金星亂冒，天旋地轉、頭昏眼花。
感覺要死了。
中國朱說三拳打死一個人，是真的。
“饒命。”
話出口，就聽到一陣狂歡聲、喝彩聲，突然間天地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