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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風寒的危機

  厲明昕卻忽然說:“請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還能抓住剩下的人。”


  張老板半是揶揄,半是滿意地偏過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道:“沒關係了,抓得回來正好,抓不回來我也不怕,我早就說過了,知州大人是我的老朋友。”


  厲明昕半垂下眼瞼,不再說話了。


  張老板叫過來幾個手下,讓他們把還沒有起床的人全部叫起來集合,然後當著眾人的麵大讚了厲明昕。


  他唇上留著兩撇胡子,遠看過去有點像耗子,但是為人可沒有耗子的低調,隻見他拉長了聲音,扯開嗓子,展覽一樣地說:“我早就說過,你們都是有賣身契的人,我讓你們幹嘛,你們就得幹嘛,否則的話,恐怕連官府也護不住你們,你們偏生就不信,一個二個的拚了命的往外逃,現在——又抓住了幾個豬玀,你們說我該怎麽處置呢?”


  剛睡醒的人就聽到了這樣的消息,沒有人會不清楚這其中的威脅意味,所有人都低著頭,生怕引火上身。


  張老板站在眾人中間,耳邊隻聽得見那幾個被抓回來的婦孺壓抑的哭聲,他得意洋洋的轉了一圈,看見沒有人敢抬頭看他了,最後站在了厲明昕身邊:“這個新來的小厲非常不錯,這批豬玀就是他抓回來的,我要獎賞他。”


  厲明昕頭也不抬:“多謝。”


  “在獎賞之前,我先給你一個權利,我把他們交給你來處置,怎麽樣?”


  厲明昕的呼吸一滯,然後他一聲不吭的拿起一把刀,轉向了那些被捆起來的人。


  領頭的那個男人破口大罵:“良心讓狗吃了的王八犢子,小白臉!你他丨媽不會有好下場的。”


  厲明昕直視著他,那隻是一個普通的莊稼漢,外貌看起來精明又精幹,而這樣的漢子,渾身的血都是熱的,即便被人砍了頭,也不會屈服。


  厲明昕手起刀落,砍去了他的頭。


  滾燙的鮮血自脖頸處噴射而出,沾到了厲明昕那身破襖的衣領上,也弄得他滿臉都是,連頭發絲上都沾上了血漿。


  厲明昕就像淋了一場血雨一般,他一抬手接住那個男人傾倒下來的身軀,也不嫌那軀體髒,就單手摟著那個失去了頭的還在抽搐著的肢體,就站在原地,回過頭來凝視著張老板的眼睛:“這樣可以了嗎?”


  張老板也看愣了,忙不迭的說:“夠了。”


  現場的人都是第一次看見這麽極具衝擊力的畫麵,一個二個都被嚇得不敢吭聲,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這個長相柔和、說話做事總是慢吞吞的男人。


  厲明昕把那男人的軀體放下來,讓他躺平在地上,然後又提著刀看著那些瑟瑟發抖的婦孺,他看了好一會兒以後,忽然說:“都是些沒什麽用的女人,逃跑也不是她們的主意,就不殺了吧。”


  張老板沒有異議。


  而厲明昕也在這個小小的棚戶區裏一舉成名。


  唐繡瑾和厲明昕在這裏足足呆了半個月時間,在這段時間裏麵,他們逐漸的弄清了一些事,比如說這個棚戶區的建立並不是一帆風順的,這裏麵的很多人都是曾經欠過賭莊老板錢的,如果不是因為地震發生的話,他們肯定會淪落到賣兒賣女的地步。


  但是地震之後,整個新鄉都是一片愁雲慘淡,青黃不接的季節,地主家都沒有餘糧,隻有張老板異軍突起,拿出了他屯著的糧食,但是並不白給,必須得幸存的男人拖家帶口地給他簽了賣身契才行。


  用張老板的話來說,他這個棚戶區裏麵活著的人,不止欠他錢,還欠他命,這都是他們應該的。


  而且張老板的喪心病狂之處還不止這麽一點,他借口大災過後時常發生瘟疫,在地震發生之後沒多久就帶著人把那些死去的人的遺體給埋了,這原本是一件好事,可是在某次發生了一起強烈的餘震過後,連帶著被壓傷的、還沒有徹底咽氣的人也被埋了。


  唐繡瑾覺得簡直不可理喻,她說:“被他活埋的人就沒有想過要反抗嗎?”


  厲明昕沉默了一會兒:“我抓回來的那些人,就是進行過反抗的。”


  唐繡瑾閉上了嘴巴,她和厲明昕已經整整有半個月沒有相見了,這次好不容易趁著秦媽偶染風寒,晚上睡的早,這才偷偷的溜出來交換情報,這麽寶貴的時間,她不想浪費在討論厲明昕當初做的事對不對上麵。


  雖說當初那一幕的視覺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但是唐繡瑾覺得,她可以理解厲明昕的做法,刀子沒有割在自己身上,是不覺得疼的,但是如果你站的高度足夠高的話,你就會明白,那一把刀是遲早都會揮下來的。


  唐繡瑾兩世為人,她比普通人更明白什麽叫做權宜之計,她和厲明昕不是滿腔熱血的白麵書生,他們忍辱負重而來,若是不能保證拿到核心情報,並且活著把消息傳遞出去的話,才算無能。


  唐繡瑾想了一會兒,決定岔開話題,就告訴他自己在這邊幫忙所拿到的情報,比如說,這裏的醫生非常匱乏,但是藥材卻很多,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收集來的,她在這裏待了許多天,除了那三瓜倆棗的老麵孔以外,就再也沒有見過別的醫生了,而且這裏的醫生都很奇怪,棚戶區內似乎從來沒有人生病一般,反正她是沒有處理過任何一個風寒感冒的病人。


  厲明昕身子一僵,告訴她:“我前兩天出去,張老板領著我們活埋了一個婦人。”


  唐繡瑾大驚:“活埋?這是為什麽!”


  “她生病了,不能讓她把病傳染給別人,如果不及時活埋的話,可能會在這裏造成瘟疫。”厲明昕麵無表情的說,“張老板就是這樣對我解釋的。”


  唐繡瑾麵色煞白,簡直不敢相信耳朵裏聽到了什麽,一片嗡嗡直響,她覺得自己喉嚨發緊,根本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滅絕人性,這樣下去不行。”


  厲明昕說:“我也正有此意,每天都呆在這裏,除了幫著他作惡以外,一無所獲,我們必須得想辦法脫身了。”


  唐繡瑾想了一會兒,忽然臉上露出一種狡黠的笑容,就像一隻修煉成功的小狐狸一般,即便隔著臉上兩道形容可怖的疤痕,那雙眼睛也是熠熠生輝,她說:“我有辦法,你等我一下。”


  然後,她把自己隨身帶著的藥包拿出來,從裏麵尋了幾味藥材,拿到厲明昕麵前展示了一下,對他說:“明天白天我會趁著幫別人熬藥的機會,把這些藥材煮一煮,然後在睡覺之前放在棚戶外麵的水缸裏,你自己夜裏偷偷過來拿走,想辦法拿去給張老板聞一聞,最好讓他長久的聞下去,會有效果的。”


  厲明昕笑起來:“好。”


  第二天,厲明昕夜裏偷偷潛過來,果然拿到了唐繡瑾做出來的東西,這一包被煮過的藥渣,用一塊紅布包著,瀝幹以後,帶著香甜的氣味。


  這天之後,厲明昕就經常性地在張老板的麵前晃悠。


  他人長得好看,五官輪廓都帶著書卷氣,看上去沒有什麽攻擊感,做事情也得力,腦子轉的靈光,所以張老板對他也提不起什麽戒心,正是因為某些原因而對他比較縱容,所以一時間二人相安無事,竟然隱隱還相處的不錯。


  但是假象總不能永遠保持下去,這天晚上,厲明昕以請示某件事要如何實施為由,去找了張老板,但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唐繡瑾居然也在這裏。


  唐繡瑾被兩個人摁著跪在地上,還是顯得比較冷靜的,她說:“秦媽的確是一個星期之前開始發病,我給她開了幾味藥,她總也不願意喝,我就再沒有管過了。”


  張老板一拍桌子:“放你丨娘的狗丨屁,老子才不管你給她吃了什麽藥,你為什麽不把這件事報上來?”


  唐繡瑾一時間啞口無言,這個張老板有著近乎癲狂的偏執,經過這麽多天的相處,她都已經看出來了,他就是看不得別人生病,如果一個人真的有了生命的跡象的話,他可是會做出活埋這樣的舉動的。


  唐繡瑾雖然和秦媽相處的不算愉快,但她絕對不是一個趁機落井下石的小人,所以在知道秦媽風寒以後,根本就沒有要去打小報告的意思,誰想到居然引火上身。


  厲明昕站在門口聽著他們吵了這麽久,差不多也猜中了之前發生了什麽,他坦然地走進去,衝著張老板行了一個禮。


  張老板現在正在氣頭上,看見自己的得力幹將進來,也沒有什麽功夫搭理他,揮一揮手,讓他到一邊去站著。


  現在在屋子裏的人有很多,厲明昕大致看了一下,許多都是跟著張老板狼狽為奸的打手,除此之外幾個醫生,那位叫秦媽的,還有一個大姑娘也在,也不知道是什麽關係。


  他敏銳地注意到,自己一進來,那個陌生的大姑娘就把目光投在了自己的身上,那視線就像一道粘粘著的蜘蛛絲一般,讓他心底裏不大舒服。


  張老板又發了一會兒脾氣,最後下了裁判書,讓人直接把下麵跪著的秦媽拖出去活埋。


  這下子那個一直盯著厲明昕看的大姑娘總算是把目光收回來了,她有些驚慌地說:“爹爹不要,奶娘的病不會傳染的!”


  奶娘?原來如此,這位大姑娘居然是張老板的兒子,而那個叫秦媽的女人是她的奶娘。


  唐繡瑾偷偷抬起眼睛看了一下周圍,見秦媽和一個陌生的姑娘哭成一團,雖然心裏不太喜歡秦媽,也有些不是滋味了。


  張老板從座位上起來,一腳踢開了自己的女兒,然後嚴厲得嗬斥道:“你說不傳染就不傳染,要是給我們這裏染上瘟疫,你負得起責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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