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引靈
曳戈心下一緊，不知道崔烈所說的出事到底是什麼事兒，莫名的惶恐瀰漫在他的心頭，他腳下也是飛快，他急著想要見到紅妝。
進了宗門，卻是一片安好，宗門內如往日一樣安靜祥和。嚴小方背著秋君月和大師兄一起了養生殿，曳戈不是核心弟子他是不能參與宗門大事的，他一溜煙跑上了姑射峰，上了山才知道紅妝去了他那裡，他又匆匆忙忙下了山，剛到房竹山山腳下西側的那個小屋子門口，他就看到正靜靜坐在溪畔呆坐著的涼紅妝，她像是蓮藕般的側臉上蕩漾著幾根髮絲，那髮絲像是淘氣的孩子似的在她臉頰盪起了鞦韆，這一刻她是安靜的，像是一朵靜悄悄綻放在山野里的紅梨花，美麗的讓曳戈放清了腳步，他害怕自己驚動了她，她隨時都會隨風而去。
曳戈走到了她的背後，用手輕輕捂住了她的眼睛，在她耳邊道:「傻丫頭，是不是在想我？」
涼紅妝猛然起身，掀開他的手，怔怔地看著曳戈。她從一開始聽到曳戈的聲音她的心就像是在陰冷牆角獨自綻放的紅梨花遇到了陽光一樣的歡欣，像是樹林間的小松鼠找到了松果快活地在綠油油的林間奔跑的輕快，是的，她是開心，開心的像是每個細胞都洋溢著微笑。可是她現在不想笑，她想起了他走時她說過的話，她盯了他一會兒收斂了眉間還未散開的笑轉為嗔怒，扭頭就走。她剛沒有出幾步又想起他風塵僕僕的樣子，想起他身上的味道，心下一陣柔軟轉身沒有去看他的眼睛撲進他的懷裡，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味心裡恨恨道:「涼紅妝啊，涼紅妝你真沒出息！你上輩子欠了他什麼……」心下這樣想著，不過她整個人卻已經是完全依在曳戈懷裡了。
曳戈本以為紅妝會開心或是對著他發脾氣的，卻不想涼紅妝的小臉一會颳風一會下雨的。他拍了拍涼紅妝的背，也一時沒有說話細細聞著她身上那股獨特的香梨味。
涼紅妝抬頭靜靜看起了曳戈，一個月不見，曳戈古銅色的肌膚顯得有些濃重的黑，如刀削的側臉更顯得剛毅，黒黑的眼眸配上那濃濃的眉毛讓卻又讓人有些詭異的懷壞，整個身體似乎也變得更加強壯了，紅妝心下感慨道:「這就是我的男人，我陽剛的男人！」
曳戈被她看的有些發毛，心下想要說話，但是又覺得這是個曖昧的時刻，按理說這個時候他應該是要她索吻了，她不想掃了紅妝的興，準備噘嘴吻過去。不過對於情竇初開的他們這都是第一次，他有些緊張，臉紅起來，不過他臉黑不仔細瞧是看不出來的……
「啪……」
「你幹嘛啊！」涼紅妝紅著臉嗔道，她焦灼不安地挫了挫衣角道:「你身上好臭的，去前面洗澡吧，我幫你把衣服洗了.……」
「哦，對了，這個給你！」涼紅妝突然回頭扔個了曳戈一個香囊。
「這是什麼？」曳戈接過聞了聞道：「檀香珠子？」
「紳虛那天來找你，你自然是不在的……他讓我將這個送給你，我聞著還挺好的，索性給你做了個香囊你帶在身上。」涼紅妝說道。
「哦，他整天在幹嘛啊？」曳戈將香囊系在了腰間道。
「睡覺，整天都在睡覺……」
「哦……」曳戈沒有多想了，他看向涼紅妝的背影，揉了揉嘴，他是真有些搞不懂女人了，自從那次紅妝受傷她反而變得扭扭捏捏了。他有些懊惱，去了河邊。曳戈褪下衣服，取出了那套黑色的錦衣放在岸邊，跳下了水。涼紅妝拿起地上的破衣服瞅瞅那套錦衣心下喜道:「算你有良心，還知道換了衣服去歷練！」
「嘿嘿」曳戈沖她笑了笑。
「傻！」涼紅妝皺了皺瓊鼻道:「宗門要進行核心弟子考核了。」
「核心弟子？」
「嗯，三年一選，所以核心弟子一直很少。」
「你看我能行不？」
涼紅妝揚起小臉，向他握了握拳頭道:「肯定行！」
「最近我專門去為師傅要了一套地階技法，烈火掌！」涼紅妝突然雀躍道。
「是嗎？讓我瞧瞧。」曳戈饒有興趣道。
「好！」涼紅妝開心道，然後從河邊站了起來，只見她的左手一陣靈力蕩漾像是從火爐里取出來的變得通紅灼熱……
曳戈饒有興趣地繼續看著，可是看了好久，她的手一直是那樣，沒了下文納悶道：「怎麼？這就完了？」
「嗯，完了啊！」
「地階技法？這就完了，把手變紅？你騙誰呢，你肯定沒學會！」曳戈無奈道。
「我又沒打算用這個打架來著，用著以後給你刮鬍子啊！」涼紅妝得意地說道。
「啊 ……」曳戈很心塞。他傷心地轉身走開了。 ……
長生宗，養生殿。
鍾無期端坐在於正上首，他的眼神有些灰敗，整個人顯得很疲憊，身體似乎陷在了椅子里。秋浮生和臨若夢坐於兩側，在旁的核心弟子只有秋君月坐於右邊的下首，餘下三人對站著。
「我們宗門就剩下我們這幾人議事兒了……未免有些冷清了……」鍾無期閉著眼，許是許久未說話，聲音有些乾澀。
「再過三月就是宗門再選核心弟子了，到時候就能再多一兩個人了……再過些年我和浮生 將峰主之位讓於崔烈和郁靜，這樣我們去做長老，到時多招一些弟子……總歸會好起來的。」 擔心道:「只是師傅您要注意身體！」
鍾無期睜開眼拜了拜手，看著坐在一旁的秋君月道:「我的傷，我知道，小月為我弄那金蟾蜍還受了傷，太不划算。」
秋君月撅了撅嘴道「師祖就愛說喪氣話！」
「哈哈……老夫老了，有時候真的好累，好想我那些是兄弟，可是他們都死在了中州！只有我這個小師弟苟延殘喘活到了現在！」說到這兒鍾無期卻是有些淚意，一時間殿內沉默。
秋浮生沉聲道:「師傅，你是為了宗門的傳承！」
「傳承……」鍾無期說到這裡頓了頓道:「宗主……唉，算了，崔烈說說最近宗門附近的事兒吧。」
崔烈向前走了步道:「宗門附近一直有人窺探！」
「窺探？」嚴小方驚道。
崔烈點了點頭繼續道:「他們有著統一的服裝以及制式兵器，但並無什麼明顯表明他們身份的技法或是術法……他們境界不高，大都是靈空圓滿和引靈初期境，但都擅長身法！」
「有多少人？」
「不知，遇到的我都盡數殺了！」
「哼！欺我長生宗無人，來些引靈境的雜碎算個屁！」鍾無期拍著桌腳罵道。
「不過……他們的方向好像是朝房竹山毒瘴涯和後山去的。」崔烈看了看秋浮生道。
秋浮生和鍾無期相視一眼，臉色都是一變，對崔烈道:「那裡近來如何？」
「一切安好！」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們也躲了這麼久，也躲夠了，也不能再退了。」鍾無期站了起來說道:一切，敵在暗，靜等事態發展吧！我到要看看是何方神聖？」
……
曳戈正在打坐靜修，他手裡各握一枚三階妖獸晶核，這可比靈石汲取靈力要快的多。自從他從落鳳山脈回來后他已是靈空境圓滿，現在已經是過了有兩月余了，眼看與引靈境只有一線之隔，曾經這個境界他想都不敢想，因而如今他更是珍惜。他正汲取靈力間，他感到脖子上的鳳麟圖案一熱，停下了修鍊道:「鳳麟大人。」
「嗯，來毒樟涯！」
曳戈想也沒想道:「好。」已是晚上，房竹山西側根本沒有人，曳戈走到毒瘴涯邊看著如雲如霧的毒瘴有些發怵，他道:「這怎麼下去？」
「跳下去啊！」鳳麟毫不在意地道。
曳戈猶豫道:「這毒我頂不住……會毒死我的！」
「媽的，廢話真多！」鳳麟罵道。
忽然一股吸力從下面竄來，曳戈直覺調回地磚當回過神來他已看到鳳麟那兩隻碩大無比的眼睛了。曳戈嘟囔道:「能不能換個方式？」
鳳麟沒有理他道:「過來，到我跟前。」
曳戈如上次一樣是在空中的那個走石上，他點了下頭，腳下一跺飛到了對面山的平台上，他站在平台上能看到洞里那兩隻眼睛。
「咚咚咚…」一陣響動，曳戈覺得腳下的地都跟著顫抖起來，鳳麟從洞里走了出來。它的頭顱像小山一樣大，黑黑的鼻子下是張雪人大嘴，嘴邊的兩根獠牙足有三丈，曳戈雖說上次見過但那畢竟在遠處，現在他站在近前，他才發現他還沒有鳳麟的鼻孔大，他有些失神道:「鳳麟大人您慢點出氣，小心把我吹下去了！」
「哼。」鳳麟瞅了他眼道:「挺不錯，出去歷練了半月就開了一侖？」
鳳麟心平靜道:「還不錯！不過七侖越往上越難開，你自己慢慢摸索吧！今日喚你來是讓你融合鳳麟心的！」
「融合？」
「對……現在仙道紀元人族崇尚仙道，對於肉體之力不怎麼看重，而魔族主修肉體他們同等境界在體內形成的不是靈力，而是一種叫做罡風的能量體，以此來加持肉身之力，但是卻有了一個弊端，那就是如果不依靠術法，他們幾乎很難進行遠戰！」
「罡風？不能靈力外放？那不是不能遠戰只擅長近攻擊！」曳戈疑惑道。
「不能遠戰也是相對的，境界高了同樣可以使罡風離體，相對來說還是沒有人族的靈力好用，但是這種罡風附著在他們的體質上會使得他們的肉身之力相當強悍，遠比你們人族用所謂的靈力護體和防禦術法要強悍的多！因而你們人族與魔族相戰百餘年來，你們明顯佔優，但仍是死傷慘重，由此足以見魔族修鍊體系之強！」
「《詭道經》會讓你在靈力修行上加速成長，同樣的「鳳麟心」甚至會讓你產生比魔族罡風還要強悍的肉身之力，我今日就教你這個兩全其美的方法……」鳳麟話尚未說完，就已經動手。它抬起左爪向曳戈輕輕一指，曳戈被定格在了空中，然後它又隔空對曳戈劃了幾記，頓時曳戈的手腕，腳腕，胸口處，血流如注……
曳戈正詢問間就被鳳麟定了了空中，他沒有反抗，他也反抗不了，反正他的命是鳳麟救的，就算它要拿走我曳戈眼裡也不眨一下！曳戈心下如是想道，結果鳳麟劃破了他手腳腕，還有心口處，被刀割一樣的疼痛，曳戈心下驚駭忙問道:「幹嘛？」
「把你的臟血流完！」
「那不是會死！我@* #$&@…」曳戈大罵起來。
「媽的，你先把我打暈可以不？這樣看著聽著自己的血往出不要命的流，就算流不死，我也會被嚇死！」曳戈身子乾枯了不少，他面色如雪說道，
「這是體驗死亡的好時候，好好體會！」鳳麟不為所動說道。
曳戈已經聽不清楚鳳麟的話，他感覺身體似乎沒有一丁點水分了，他的知覺已經僅僅停留在腦海中了，心裡暗罵道「這畜生要玩死我！」
「鳳麟血，生！」鳳麟看到曳戈已經油盡燈枯，才結印喊道。頓時曳戈身體內一直安靜的鳳麟心猛然爆發，跳躍之間如同海嘯一般的赤紅血液充斥於曳戈經脈血管之間，這些血液流入曳戈身體的每一處地方，經過他手腕和腳腕的時候，那之前的傷口直接癒合。這是鳳麟神獸的血，這是如岩漿一般火紅灼熱的血！這些血流淌在他的血管理緊接著融入他的血肉骨骼中，他整個人又從一具乾屍變成了一個在火堆里的石頭。本已經暈死過去的曳戈這一刻又醒了過來，他意識還沒有完全恢復就感到全身熱的似乎要炸掉，他猛吸了一口起向要喊話，可是撕心裂肺的痛已經阻斷了他的神經，他痛的嘶吼起來，他像是一顆火球一樣在平台上痛的翻滾嘶吼！
「在成功之前沒有人會在意你的付出，因為你很有可能死掉！屏氣凝神，讓血液滲透你每一個毛孔，你的身體就如我一般強悍……如若不然就真的只能死了。」鳳麟看著在地上打滾的曳戈沉聲說道。
曳戈想要罵可是嘴根本張不開，他感覺鳳麟說的沒錯，他抗不過真的有可能會死，他不想死，他也不想像之前那樣廢物一般孤獨的活，他傾盡氣力盤身坐了起來，咬牙運起了《詭道》心法，疼痛還是在蔓延，曳戈的心神卻已經慢慢沁入了心法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曳戈醒轉過來，洞口出處鳳麟已經不見了身影，偌大的空間只有他一個人。他看了下自己的身體，似乎和原先並沒有什麼區別，他攥了攥拳頭感受到肌肉間那澎湃的氣血之力，心下激動。他又感受了下體內經脈，驚愕地發現自己丹田處形成了一個靈力湖泊，他驚駭道：「化氣於外，丹田成海……我已引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