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景衣容點了點頭,走向海棠,「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吧。」海棠強壓下對景衣容的恐懼,她沒有想到景衣容居然會讓她這麼的害怕,害怕到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好。
景衣容直視海棠,「丁仲用了什麼辦法讓丁當成了殺人工具?」
海棠驚愕的看著景衣容,身體也不自然的向後連退了數步,臉色更象是脫了一層皮般慘白,雙手捧著心口時顫抖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什麼殺人工具,我根本連聽都沒有聽過。」
「沒聽過?」景衣容一把抓住海棠的肩,「沒聽過你為什麼這麼害怕,沒聽過幹嘛一副面無血色的模樣。」
海棠拚命的晃動著身體,不斷的掙扎著,「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你快點放開我,你走開!」
景衣容瞪著海棠,臉色沉下,抓著海棠肩頭的手突然轉變了方向直接朝著海棠的脖子擰去,「你這種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甘願犧牲任何人的人,我看了真覺得礙眼,你要是再敢亂動我現在立刻就擰斷了你的脖子。」
海棠聽了景衣容的話掙扎也忘了,只是一臉恐懼的看著景衣容,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這樣聰明又狠毒的女人。
景衣容冷笑著鬆開海棠,「殺你只會髒了我的手。不知道丁當如果知道了她一直都知道她受了什麼樣的苦,你一直都在犧牲她讓自己過得更舒服不知道她會怎麼樣?」
「她……」海棠疑惑的目光投入了屋外,眼前女人所說的話都是對的,她確實知道丁當所承受的一切。可是她現在所得到的一切都太不容易了,她不能夠失去她更不能再回到過去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里,所以好沒有辦法,他必須這樣做。
景衣容眼中的陰鬱越來越多,「我來這裡只是想確定一下,丁仲若是惹了我,那麼四宇山莊里有幾個人我是不該殺的,現在看來你是屬於該死的人。」
海棠抬著頭,驚慌失措的看著景衣容,「我只是希望過得好一些而己。」
「那就該靠自己得到,」景衣容連最後嫌棄的一眼都不想再看海棠,「我若是你,早就自殺了。」
丁當守在屋外見景衣容走了出來才迎了上去,「你對我娘到底說了什麼?」
景衣容瞥了丁當一眼,「沒什麼,只是讓她好好活著。」
丁當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景衣容走出小院,等她走到屋子裡的時候發現海棠一臉無血色的癱坐在地上,丁當忙上前扶起海棠,「娘,你怎麼了?」
海棠回過神看著丁當,下一秒卻突然推開她,不由分說的甩出了一巴掌,「賤人!誰讓你帶人來看我的!」
「娘,」丁當恍神的看著娘親,眼前的人好象不是自己那個溫和的娘親,她的娘親只會對自己笑。
海棠沒有理會丁當臉色的愕然,眼中的憎恨漸漸增加,她不能也不會讓任何人來破壞她的生活,她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可以犧牲還有什麼是不能夠做的,那個景衣容她一定不能讓她活得太久。
…………
從海棠那回來之後,景衣容走進了納蘭治錦的房間,明明是正午時間納蘭治錦卻累的睡著覺。伸手撫著納蘭治錦的臉頰,又撫了撫他的額頭,只是納蘭治錦的一切都很正常,沒有發燒也沒有發汗,難道真的只是太累了嗎?
「你在擔心十弟嗎?」納蘭青翼走進屋裡,「你放心十弟應該不會有事的,我們並沒有吃有山莊里的食物。」
「我知道,可是心裡總會有一種莫名的不安,」景衣容的目光仍然沒有從納蘭治錦的臉龐移開,「青翼,我想我再也不能承受任何人從我身邊離開了,曾經沒有擁有過所以不知道失去的痛苦。可是當貞祺、蕭妍一個個離開我的時候我才知道這顆心真的開始痛苦起來,你們每一個人好象都是我心臟的一個組成部分。現在的我已經失去了二部分,若是再失去青翼我不知道只剩下最後一點的心會不會更痛。」
納蘭青翼一怔,這是第一次,景衣容將她的恐懼和害怕全部都放在自己的面前。納蘭青翼只覺得心突然被揪起,他早就知道遇見了景衣容是多麼一件可怕的事情,如今他早已發不清楚到底愛上景衣容的是納蘭青翼還是夜邪冥,或者兩個身份的他都愛上了她吧,景衣容你的本領真是大。
「我會在你身邊的。」納蘭青翼上前擁住景衣容,「誰都會離開我卻不會離開你,衣容請記住我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若是有一天我的這具身軀離開了你,我也會以其它的任何辦法出現在你的身邊。」
景衣容伸手抱著納蘭青翼的腰,「只有你們在我所做的一切都會更加有意思。」
只有緊緊貼著納蘭青翼,景衣容才覺得安心,只是雷鳴閃電間卻又突然閃過夜邪冥的身影。景衣容收緊了抱著納蘭青翼的手,忘了,忘了那個男人,他不該影響到你的正常生活。忘了那三個月里曾經迷失心的時間。
「師傅,大哥。」納蘭治錦睜開眼輕聲的叫道。
景衣容鬆開手看向納蘭治錦,「治錦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沒有啊。」納蘭治錦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只是這些天有點困,我沒有感覺到哪裡不舒服,估計是這些天總是做夢所以才會睡得不舒服。」
景衣容揉揉納蘭治錦的手,「你沒事就好,沒關係明天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真的嗎?」納蘭治錦喜出望外。
「恩。」景衣容笑笑,原本丁仲在他們的飯菜里加了料她是不該放過他的,可是如果真的要硬拼估計在四宇山莊的時候又要拖延了,納蘭治錦不喜歡四宇山莊,所以她打算先送他們離開,至於報仇的事情還是她一個人回來算比較好。
「景姑娘晚宴開始了。」莫飛雨走進屋裡。
景衣容看向納蘭治錦,「聽說晚宴挺熱鬧的還有煙花表演,你要去嗎?」
「要去!」納蘭治錦雙眼發亮,渾身無力的感覺好象在下一秒就消失了,掀開被單就跳下了床拉起景衣容的手,「師傅我們走吧。」
「恩,」景衣容的另一隻手牽起納蘭青翼,「我們走吧。」
晚宴是在四宇山莊最寬廣的空地上搭建的,除了宴席之外在空地的中央還搭了一個戲台以方便大家一邊吃食物一邊欣賞節目。納蘭治錦好久沒有參加這麼熱鬧的晚宴了,所有的一切都拋開了,興緻勃勃的看著戲台上的一齣戲。
景衣容掃視一眼后看向坐在旁邊的布辰澈,「中午的時候還沒有發現這麼多人,沒想到丁仲的面子也挺大的。」
「他的山莊畢竟排名第三,在江湖上也不是徒有虛名的。」布辰澈不在意的說。
「他再怎麼樣都比不過我們玉洛庄吧。」喬霜兒得意的炫耀起,「我們玉洛庄可是天下第一庄,關鍵是丁仲的名聲可是不能和玉琉哥哥相比的。」
布辰澈見到這樣的喬霜兒輕笑了下,「行,行,天底下就只有玉洛庄是最好的。」
「本來就是。」喬霜兒拿起筷子指著布辰澈,「以後不許在我面前誇其它山莊了,要不被玉琉哥哥聽見了他會吃醋的。」
景衣容瞥了眼喬霜兒,懶懶的說:「段玉琉沒那麼小氣。」
喬霜兒撇了撇嘴沒有繼續話題,夾了塊菜放進納蘭治錦碗里,「你多吃點,我總覺得你越來越瘦了,怎麼就沒怎麼長身體呢。」
「謝謝霜兒姐姐。」納蘭治錦低頭啃著雞腿,師傅說了今晚的飯菜是可以吃的,因為丁仲不會在今天的飯菜里下毒,他再怎麼樣也不會惹了全武林的人。
丁仲一身深色紅袍滿臉喜慶的坐在正座之上,等戲台上的戲一唱結束,丁仲便起了身舉起酒杯,「各位武林人士今日能夠來賞臉來參加丁某的壽宴,丁某覺得萬分榮幸,丁某敬各位一杯就當是謝意思了。」說罷,一仰頭便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丁莊主太言重了,榮幸的是我等。」說罷坐著的人紛紛也舉起酒杯,喝了一杯以示尊重。
景衣容和布辰澈可是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丁仲偏偏就看向了景衣容這一桌,他帶著自己的兒子丁當和小女兒丁香走到景衣容桌前,「景姑娘,丁某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景姑娘見諒。」
景衣容沒有起身也沒有理會丁仲,在了解丁仲的人品后她才做不來演戲那一套。
丁仲亦不在乎將酒杯舉向了莫飛雨,「莫少俠在下敬你一杯。」
「丁莊主言重了。」莫飛雨忙端起酒杯站起身,「應當是在下敬丁莊主才對。」
「聽丁當說你是他的結義大哥,不知道是否有這件事情。」丁仲一臉笑意。
莫飛雨看向丁當,「確實有此事。」
丁仲將莫飛雨打量了一番,「莫少俠一表人才、氣質不凡,我兒能夠有你這樣的大哥是我兒的幸運,這是丁某的小女兒丁香相信公子已見過了。」
莫飛雨的目光隨著丁仲的話落在丁香身上,禮貌的對丁香露出笑容。
丁香低頭含羞一笑,對著莫飛雨亦行了行禮。
丁仲看著眼前的一幕只覺得郎才女貌,「不知道莫少俠貴庚?可曾娶妻?」
「在下22歲,並未娶妻。」莫飛雨雖被丁仲問得有些莫名卻也如實回道。
丁仲眼眯一條線,「莫少俠你我都是江湖人,不懂那些繁文褥節,前日丁某見你與小女相談甚歡。小女也正是花樣年華,丁某有意將小女許配於你,不知道莫少俠意向如何?」
「這……」莫飛雨下意識的看向丁香,他只見過丁香姑娘一次而且也沒有什麼相談甚歡,只是現在拒絕不是當場給她難堪嗎?
景衣容眼中的冷意一閃而過,目光落在丁仲身後的丁當身上,她的臉色蒼白的可真叫人想忽略都不行。
「怎麼莫少俠不願意?」丁仲臉色有些凝重,「還是覺得我們四宇山莊小姐配不上莫少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