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一團糟納蘭貞祺抱著已緊閉上雙眼的月牙含恨的目光落在站立在面前的景衣容身上,嘶吼的叫道,「為什麼?為什麼?!」納蘭貞祺的叫聲撕裂了平寂的夜空,也令剛走出君奇王府結束了晚宴的人們停下了腳步。
納蘭青翼和蕭妍站在人群里,看著納蘭貞祺無助的抱著月牙冷卻的身體,看著景衣容手中還滴血的劍僵硬在當場。
納蘭貞祺如受傷的獅子般痛苦,顫抖的身體和痛徹心扉的哭吼聲令在場所有的人都為之震憾,這樣的痛就好像身體上的肉被活生生的扯下,看著傷口再流淚撕痛卻只能看著,連醫治都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另一邊君奇王府內,布辰澈等所有的賓客都離開之後才向新房走去,推開眼前的這扇門以後他的生命中便多了一個她,手剛觸碰到門邊楊楓的聲音就從遠處傳來,「王爺,王府後街景衣容殺了人。」
「誰?」
「她徒弟身邊的女人月牙。」
楊楓的話剛落房內就傳來一陣聲響,接緊著房門被從里打開。喬霜兒頂著喜帕一臉急切的看向楊楓,「你是說月牙死了?」
「是。」楊楓沒料到此話會被喬霜兒聽見。
喬霜兒看了眼布辰澈無奈道,「對不起。」說完什麼也不顧的衝進雨幕里往王府外奔去,一席拖地紅霞被地上的雨水滴沾,喜帕在空中打了幾個圈孤零零的落了地,布辰澈一身紅袍走進水中撿起喜帕,「你的喜帕終不是我為你而掀。」
「王爺。」楊楓望著布辰澈落寞的模樣無言能夠安慰。
布辰澈收起喜帕抬腳往外走去,「去看看。」
喬霜兒拖著喜服冒雨一路奔向後街果然見到一幫人圍在一起,喬霜兒上前推開人群看見那個幾個時辰前還在新房欺負自己的納蘭貞祺現在抱著月牙的身體在雨中痛苦,看著幾個時辰前還在一臉噙著笑容月牙已經閉上了眼躺在納蘭貞祺的懷裡。
淚從眼中流出喬霜兒一步步走向納蘭貞祺,蹲下身子心疼的輕輕撫摸著納蘭貞祺的頭,輕輕的叫道,「貞祺。」
納蘭貞祺似乎沒有聽見喬霜兒的叫聲,只是抱著月牙的身體,重複的念叨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心被狠狠的揪起,淚和水混和在一起早己分不清楚,喬霜兒將納蘭貞祺抱進自己的懷中,一句句的安慰著,「沒事的,不會有事的,什麼事情都不發生的。」
喬霜兒身著一身喜服出現已經成了看熱鬧人討論的話題,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又將一個男人這般親昵的摟在懷中令所有的人都震驚不已。
甲說道,「這不是君奇王爺的新婚娘子嗎?怎麼抱著其它男人?」
「君奇王爺不會是戴了綠帽子。」乙也湊了個熱鬧。
丙開口,「你說這是什麼戲碼,該不會是君奇王用自己的王爺身份強娶了人家小妮子。」
「那死的那個女人又是誰啊?」人群里一人一句的開始研究著。
布辰澈聽著這些話走進人群中,雙眼只看見一身喜服的喬霜兒擁著納蘭貞祺,想著月牙在酒桌上說過的話。嘴邊掛著冷冷的笑,現在她死了你的幸福是否要由他來給了。
看熱鬧的人看見了君奇王的出現立即閉了嘴不敢再說下去。
納蘭貞祺終於感覺到了喬霜兒的存在,微微抬頭望著喬霜兒哭泣的臉龐露出一抹比哭還要丑的笑容,「霜兒怎麼來了是來看我們月牙的嗎?她睡覺了你先回去等她醒了我再叫你。」
「不要笑,不要露出這種笑,」喬霜兒捧著納蘭貞祺的臉,「求求你想哭就哭,不要壓抑著自己。」
納蘭貞祺疑惑的看著喬霜兒,「哭?我為什麼要哭,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有什麼好哭的,你不要再管我快回去。」
納蘭貞祺邊說著邊將喬霜兒往旁邊推去,喬霜兒身形不穩的跌倒在地,對著什麼也不顧的納蘭貞祺大叫,「你這樣叫我怎麼回去,叫我怎麼放心得下!納蘭貞祺你難道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嗎?」
布辰澈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什麼叫自取其辱應該就是象他這樣。新婚之夜他的新娘在雨中大叫著如何在乎另一個男人這樣的情景就是他的新娘之夜。
納蘭貞祺好像依然沒有聽見喬霜兒的話,依然緊緊抱著月牙的身體,「你累了就睡一會,再睡一會就行了。」
「她不是睡著了,她是死了。」景衣容突然開口,納蘭貞祺抬起血紅的雙眼瞪著景衣容,「你說什麼?」
「我說她死了。」景衣容一字一頓道,「不是睡著了。」
喬霜兒看了眼納蘭貞祺又看了看景衣容,「景衣容你不要再刺激他了!」
「我說的是事實。」景衣容仍然面無表情的說著,「她要和我比武,結果不自量力的想要為烈焰報仇。我的好徒弟本來我不想殺她,可惜她太自以為事了,她居然以為因為你所以可以無限制的得罪我。她大概還沒有看過你師傅冷血無情的一面所以師傅就讓她看看,只可惜她只看了一眼。」
「閉嘴,閉嘴!」納蘭貞祺痛苦的大叫。
景衣容居高臨下的望著納蘭貞祺,「再怎麼讓我閉嘴,她都已經死了。」
「我殺了你!」納蘭貞祺被景衣容逼到了無力反擊的地步,站起身搶過景衣容手中的劍,喊叫著對景衣容刺去。景衣容身形未動任長劍刺進了自己的肩頭。
「衣容!」納蘭青翼擔憂的叫道,景衣容瞥了眼納蘭青翼,「站在那裡別動!」
納蘭貞祺不可置信的看著被血染紅的肩頭,「你……」
「這一劍是還給月牙的既然你沒有一劍刺進心臟就代表你的機會沒有了,」景衣容一掌推開納蘭貞祺,掌力輕微的只令納蘭貞祺退後了數步,景衣容將劍從肩頭拔出,以手撫著流血的肩頭,「納蘭貞祺這一劍我已經還給你了,如果你現在再要殺我就不要怪我不留情。」
納蘭貞祺根本不將景衣容的話放在眼中,赤手空拳對著景衣容就打了過去。景衣容果然如她所說不再對納蘭貞祺退步,一招一式的接著納蘭貞祺的招,只是凡是懂些武功的人一點便看出景衣容對納蘭貞祺的有意讓招,明明數次可以將納蘭貞祺一掌推去卻都沒有出手。
納蘭貞祺打不到景衣容,心裡的憤恨越聚越多招式也越來越混亂,景衣容在納蘭貞祺急火攻心之前一掌將納蘭貞祺打了出去,「就憑你的武功想要殺我真是做夢。」
「我恨你!」納蘭貞祺眼中再無對景衣容敬重,沒有那些討好的笑容,沒有關切的目光,只是透著濃烈的恨意。
景衣容的雙手緊緊攥在一起,任指甲割破了掌心,臉上卻仍是紋絲不動的無所謂,「知道了。」
納蘭貞祺轉過身將月牙抱起,以唇輕輕觸著月牙冰冷的身體,「雨下大了我帶你回去。」孤寂的身影在雨幕中好像隨時都要倒下,景衣容望著那抹身影默默的閉上了雙眼,眼淚只能使人更痛,明知如此為何還要落下。剛才那一掌沒有打傷你?可是我若不回手你只會更加痛苦,比起被恨的人恨一個人才是真正痛苦的事情。貞祺對不起,現在讓你知道真相估計你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會消失,對不起師傅讓你這麼痛苦的生存著。
喬霜兒望著納蘭貞祺遠處的身影心被狠狠揪起,她心疼他。早在她見到納蘭貞祺的第一眼便知道這輩子這個男人在她的人生里會佔有一席之位,雖然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納蘭貞祺卻是她除了流墨哥哥和玉琉哥哥以外唯一認定的家人。
察覺到遠處的目光喬霜兒抬眼,布辰澈一身紅袍立在遠處,如冰柱般的眼神使喬霜兒第一次感覺到冰水的寒冷,那樣的眼睛,那樣的神情,好像自己被遺棄了。
喬霜兒忙站起身走向布辰澈,「我……」
「我不想聽見你說話。」布辰澈記得從這張嘴裡說對納蘭貞祺說出的情話。
喬霜兒無措的立在原地,雨水拍打著臉龐都沒有布辰澈冷漠的表情令人覺得痛。布辰澈轉身,喬霜兒伸手抓住懇求道,「別走。」
布辰澈側目看著抓住自己唇角牽起一抹冷笑,「喬霜兒這招是你勾引完納蘭貞祺之後用在我身上的招數嗎?怎麼對納蘭貞祺沒有用后你覺得對我會有用嗎?」
喬霜兒身體僵直,心如刀絞,這世上某些人的一句話讓她的心這麼疼,疼得好像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喬霜兒無力的垂下頭撫著胸口這裡好痛,好痛。
布辰澈無視喬霜兒受傷的臉龐徑直向王府走去,現在的他只想找一個地方遠遠的離開這個女人,否則看著這樣為她掏心掏肺甚至不顧生命的自己他會覺得可笑,可笑的讓他都不知道該怎麼站在她的面前。
喬霜兒望著布辰澈離去的背影,神色痛楚,「你喜歡我嗎?如果不喜歡為什麼要娶我?」
「王妃這話說的未免太沒有良心了。」楊楓忍不住開了口,「王爺為您差點連命都陪上了您卻還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今日為了別的男人跑出新房的人可是王妃您。」
喬霜兒疑惑的看著楊楓,「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楊楓又笑了笑,「只是覺得王妃應該去認真的感受王爺的感情而不是把時間花在別的男人身上。」
喬霜兒不解的看著楊楓腦中一片混亂。今日她成親,可是景衣容卻在今天殺了月牙,自己跑出了新房約定的喜帕不是由布辰澈掀開的,是她為了納蘭貞祺而掀開的,喬霜兒無力的拍著自己的腦袋,「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對布辰澈。喬霜兒他現在不理你真是你活該,對不起,對不起布辰澈,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做一個好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