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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5章 生如螻蟻

  許攸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只是自己能和他一樣么?他並不是這裡的人,所以沒有歸屬感,可是自己呢?在帝國懷抱里長大,如果不能報效祖國,身為軍人還有什麼意義? 

  這是一除三,永遠除不盡的問題。 

  從小師傅就告訴他,作為大風的人,有義務守護這片土地,這是自己的責任。而他卻沒有說,到底用什麼方式去守護!兄弟們的血,到底是為帝國而流,還是撒在了蕭家的領土之上? 

  原本打算好好聚一聚,卻因為這件事破壞了葉楊的心情,一整天都悶悶不樂,吃飯也是在客棧解決的。蓋亞和許攸倒是挺聊的來,兩個人沒心沒肺的在葉楊眼前胡鬧著,葉楊也沒心思去羅嗦。 

  煙雨樓,人字間,秦蕭坐在書桌前,手裡拿著一封信。 

  良久,他都沒有拆開…… 

  秦風站在他面前,手裡把玩著那把雪亮的匕首,就是這小小的匕首,在昨天夜裡殺了二十多個人。他看了看秦蕭,既然少主不開口,他也不好先發問。 

  「風護法,你還記得昨天我怎麼交代你的么?」秦蕭把信拍在桌子上,推向秦風,信封上,落款兩個大字蒼勁有力。 

  洛——城。 

  「我……」秦風剛想開口, 

  「啪!」秦蕭一巴掌抽在他臉上,這一下有多重,打的秦風半邊臉立刻腫了起來。後者低下頭,不敢發出半句怨言,和昨晚那個殺人狂魔簡直判若兩人。 

  「我說過,不要留下痕迹,不要留下痕迹……為什麼!為什麼還是讓那老傢伙知道了?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拿過來!」秦蕭伸手搶過那把匕首。 

  「呵呵……秦家風護法這把刀,洛城可是認識的。現在他讓我把你交出去,你說我應該怎麼辦?我是保你,還是保我秦家大業?」 

  「少主!我……我錯了!是我暴露了身份,後果我自己一人承擔!」 

  秦蕭搖了搖頭,突然轉身一腳踢在他胸口,「嘭」地一聲,秦風倒飛了出去。 

  「承擔,你如何承擔?你可知道洛城是誰?你可知道,他對我的計劃有多麼重要?」 

  「屬下不知,還請少主明示!」秦風捂著胸口,嘴角掛著一絲鮮血,秦蕭這一腳沒有半點留情的意思。 

  「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再正常不過,但他的封號你一定了解,他……是赤炎劍帝。」 

  「赤炎劍帝!怎……怎麼會是他……」秦風有些絕望了,原來自己真的不只是犯錯而已,自己已經走到了絕路。 

  千年之前,大陸宗派林立,宗門之間征戰連年,無數武者死於非命。其中最強大的,便屬南方赤炎天域和北方九幽魔境。這兩個宗門,甚至不能算宗門,因為他們各自都只有一個人。沒有人記得他們的來歷,也沒人知道他們存在了多少年,只有他們的規矩被世人銘記於心。 

  那就是,他們一生只收一個徒弟。 

  就是這樣兩個人,撐起了大陸武者巔峰的神話。南方赤炎焚盡八荒,北地九幽冰封萬里。他們是活著的傳說,無數武者一生所追求的目標。 

  千年之前,大陸動蕩,蕭家先祖橫空出世,在亂世中站穩腳跟,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赤炎天域。那位偉大的開國皇帝,說服了赤炎,誰也不知道作為交換的籌碼是什麼,誰也不知道赤炎和皇帝在那一夜談話的內容。所有人都記得,從那天之後,赤炎天域宣布成為蕭家的守護神,期限是多久,也沒有人知道。 

  蕭家能夠奪得天下,赤炎天域功不可沒。可是建國之後,赤炎天域和九幽魔境這兩個名字漸漸被人遺忘,如今還將他們奉為武者巔峰的人已經寥寥無幾。 

  所以,秦蕭格外在乎葉楊!因為他是赤炎劍帝的徒弟,得到葉楊和他師傅的支持,自己的大業可成!最關鍵的是,葉楊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蕭寒也不知道! 

  天域之主已經收徒這個消息,除了秦蕭之外,就只有洛城清楚!就連自己的父親,也僅僅聽聞洛城收徒,卻不知道他的徒弟是誰! 

  這是一個可以利用的絕佳條件,如果將葉楊拉到自己陣容,那麼帝國的未來一切都未可知!成王成寇,還說不定! 

  父皇是偏愛大哥的,大哥的籌碼比自己強大了太多太多,所以秦蕭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他知道周清一家是你殺的,這封信他只寫了一句話,風不止,天未晴。你應該懂這句話的意思,至於怎麼說,我想你很清楚。」 

  作為蕭家乃至帝國的守護神,赤炎劍帝不會參與皇子間的角逐,但秦蕭謀殺帝國重臣,他卻不得不管。父皇就算知道,也不會真的為了周清而懲罰自己,因為他姓秦,背後還站著秦家這個龐然大物。所以他必須做出犧牲,來平息這次的事兒。 

  媽的! 

  秦蕭氣的掀了桌子! 

  父皇真是絞盡腦汁削弱自己的實力,為了讓蕭寒上位,竟然不惜動用赤炎天域來壓迫我? 

  「好,很好,你們所做的一切,我總有一天會全部還給你們,這一天不會太遠!」秦蕭擺手,示意秦風出去。 

  秦風咬咬牙,推開門離開了。 

  走出煙雨樓,冷風吹在臉上,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他的實力已經是八階巔峰,在世俗界足以橫行無忌,更是秦家的超級戰力之一。可是赤炎劍帝,那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他開口要自己的命,少主沒有絲毫的猶豫就交出了自己。 

  壓抑在他心底的一絲情感波動著,似乎有什麼東西裂開一般。秦風明白,自己雖然只是秦家的工具,但他卻心甘情願的淪落至此,就算被秦家拋棄,他也不會多說一句。這是宿命,奴隸的宿命。弱肉強食的世界,冰冷無情的世界。 

  自己在秦家,和少主一起長大。為秦家做過多少事?只怕他們都已經數不清了。現在需要自己挺身而出,他們也不會吝嗇,棋子而已,死了就死了,根本無傷大雅。 

  可是為什麼我寧願這樣,卻生不出半點反抗的意思? 

  難道我天生就是奴隸的命?也許吧,這都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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