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斗大的雨點砸在地面上,似乎是吹響了號角般,片刻間大雨從天空傾瀉而下,地上不一會就匯聚出條條小溪流。這場雨來的快,走的也快,街上買傘的倒是賺了不少。
「要是天天下雨就好了。」小販想道。
只是他沒有想過,一場大雨,幾家歡喜幾家愁?
周清今日在朝堂之上的表現,很快就在帝都傳的沸沸揚揚,大部分人都等著看笑話,哪怕和周家遠日無仇近日無怨的人也是如此,畢竟多一個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也不是什麼壞事。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報復來的如此之快。周家大門一直緊閉著,直到第二天早晨,門前排水口裡流淌出紅色的水,才被人發現,大院里泥土都變成深紅色,腥臭的氣味瀰漫著。
周家上下連同僕人共二十五人,無一倖免!所有人都被精準的刺穿了心臟,一招斃命,殺手的實力可見一斑。最讓人膽戰心驚的是,左鄰右舍居然都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葉楊回到帝都的時候,正遇到大戒嚴。城門已經封鎖,只准進不準出,街上一列列全副武裝的士兵奔波著,來回檢查著每個可疑人物。畢竟周清是朝廷大員,在天子腳下出了這種事,哪怕明眼人都知道這件事鐵定不了了之,一些官方的程序還是得走一走的。
屠一進城就去向太子稟報,葉楊也不急著去見他,所以帶著蓋亞,直奔客棧而去。
葉楊本以為見面的時候,那個猥瑣的傢伙會抱著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生活的悲慘,然後被自己一腳踹出去。
事實並不是這樣,推開房間門,許攸正在鼓搗著一些小玩意,葉楊走到他身後都沒有察覺。倒是葉楊猛地拍了一下他肩膀,把他嚇了一跳。
「大哥!你回來啦!」說著就伸出雙手要和葉楊擁抱,葉楊看了看他髒兮兮的衣服和亂蓬蓬的頭髮,選擇了用腳板底和他親密接觸……
「我說你這是在幹嘛?這什麼怪味道?」葉楊皺著眉頭問道。
「我知道,這是硝石!」一直默默站在葉楊身後的蓋亞蹦了出來。她本來就是魔法師,魔法實驗里經常會用到硝石,她很熟悉。
「老大,這……這是……大嫂吧!」許攸可以發誓,他已經許多天沒看過這種級別的美女了,所以說話也有些吞吞吐吐的,一臉豬哥樣。
「別瞎說,她是我朋友,蓋亞,沒你想的那種關係。」
「哪種關係?」蓋亞問道,話才出口,她就覺得自己似乎用錯了語氣,自己幹嘛要這麼幽怨?
「嘿嘿,大哥不愧是大哥,我懂得,懂得……」許攸賤兮兮的笑著。
葉楊拍拍他腦袋,指了指桌子上的東西,「這是我哥們,許攸。對了,你還沒告訴我,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那天我沒事幹,就到外面閑逛,路過藥店的時候,聞到了硝石的味道。大哥,我以前就是做這些的,對它們特別敏感。所以就買了一些回來玩兒玩兒,嘿嘿,也沒什麼太大的用啦。」許攸說著,手指輕輕在桌子上點了幾下,葉楊很快便懂了他的意思。
「好吧,那你收拾一下,咱們一會出去吃飯哈,這一路顛沛流離,我差點都忘記肉是什麼味道了。蓋亞,我在旁邊給你開了一間房,在我安定下來之前,咱們一直就要住在這咯,走,我帶你去看看。」
「好啊,我還是第一次住這樣的地方呢。」蓋亞跟著葉楊出了門。
不大一會,葉楊又回來了,他伸頭小心的四處查看了一下,確定沒有人跟蹤之後才關上門。
「現在,你能告訴我,這些東西到底有什麼用了吧,神神秘秘的。」
「大哥,這可不能怪我,你帶來的那個女孩子,看得出來你們並不親密,而我沒猜錯的話,她應該不是帝國人吧,這些天我可是讀了許多書,她應該是從那邊來的,對么…」許攸指了指西方。
葉楊點點頭,「不錯,你小子幾天不見,厲害了不少啊。」
「哈哈,那是,不然以後怎麼做大哥你的左膀右臂呢?」
「說吧,這些是什麼?」葉楊拿起一小瓶黑乎乎的粉末。
「大哥,我現在要說的東西,有可能改變整個大陸的格局,也許你不相信,但我可以證明給你看。當初我告訴過你,我的家鄉在很遙遠的地方。在我們那裡,沒有魔法沒有鬥氣,有的是現代化熱武器!它們的威力,相信就算是聖階強者也無法抵擋!」
「哦?這怎麼可能?我雖然沒見過聖階強者,但在北方森林遇到過七階的噬魂蛇,我那把鐵精匕首都切不開它呢。」許攸在他眼裡,一直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形象,他可不相信許攸能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東西。
「這是文化詫異,大哥你不能理解很正常,我可以簡單的為你描述一下。在我的家鄉,人類將元素研究的很透徹,這些元素並不是你們口中的風火雷電元素,而是組成物質的細小顆粒,利用元素的組合和拆分,他們製造出了核武器。一顆原子彈,整個帝都都會被夷為平地,產生的輻射,也就是毒素,可以讓這裡幾十年都寸草不生!」
「禁咒魔法?」
「沒錯,甚至比禁咒魔法威力還要強勁!」
葉楊有些震驚,也有些懷疑,鍊金術士真的可以製作出這種武器么?在大陸上從來都沒有這種先例。
「現在我可以為你展示,你知道的,我根本不是魔法師,我從來沒有見過魔法是什麼樣子,但是……」
許攸從桌子上拿出兩塊深色的石塊,用力砸在青石板地面上。
「轟!」火花四射,碎裂的石子劇烈的燃燒著,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我想,所謂的魔法,也不過如此,大哥,對么?」許攸用手抬起葉楊快掉到地板上的下巴。
他真的做到了,如果火焰再集中一點。溫度再高一點,就和一級魔法「火球術」一模一樣!
如果這個技術傳出去,就能解決帝國缺乏魔法師的麻煩,甚至將打造出一支萬人的魔法師軍隊!試想一下,數以萬計的火球砸出去,將覆蓋多大的土地?將有多少人在這一擊之下喪命?
「大哥,想什麼呢?」許攸將東西都收起來,問道。
「我在想如果軍隊裝備這玩意之後,會不會輕而易舉打敗侵略者。」
「我說大哥,你沒問題吧?你想把這技術貢獻出去?貢獻給太子還是二皇子?剛剛給你展示的不過是表演,真正的用途我還沒弄出來,這些小火花哪有什麼威力啊。」
「如果用來組裝軍隊,那麼前線部隊將減少多少死亡人數,這是好事兒啊。」
「大哥,不是我說你,你想想,帝國打敗侵略者,確實可以救萬民於水火之中。但是你忘記了一點,那就是人類的本性。有了無敵天下的力量,無論是蕭寒還是秦蕭,都不會滿足現狀,他們的部隊只怕會開遍大陸,到時候會有更多的人受傷和死亡!」許攸說出自己的想法。
葉楊聽著,自己慢慢回味,卻正是這麼一回事。
「再說,製作火藥需要打量硝石和木炭等等,而用來殺人,則需要經過無數次測試才行!」許攸頓了頓,繼續開口:
「我知道大哥你熱愛祖國,可是你愛的是這片土地,而不是統治土地的人,不是么?所以我說,我們必須有自己的勢力,而這些都需要你去打拚,一旦有了勢力,有了人馬,火藥將作為我們的殺手鐧,無論是對敵,還是保命,都是一張不錯的底牌,不是么?」
「我許攸沒什麼太大的想法,」許攸猶豫了一會,用了一句家鄉十分流行的話,來勸告葉楊。
他說:「我要這天,再遮不住你我雙眼,我要這地,再埋不住你我心,要這眾生,都明白你我意,要那前途荊棘坎坷,全都煙消雲散!」
男兒志在四方,豈可欲與久居人下?
「你讓我想想,我現在不能給你答案。」
一直以來,葉楊都想報效國家,在他看來,蕭家就是帝國,為皇室做事,就是愛國。可是許攸一句話,打破了他十幾年的理念。我愛這個國家,可我並不是蕭家的傀儡,我愛的是這片土地,是這土地上和藹可親的人,而不是利欲熏心的上位者!
許攸並不知道,他的一番話,將整個大陸徹底改變了,一切的一切都將因為葉楊的橫空出世而脫離原來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