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斷臂
“萊昂大人回來了。”
“快去迎接，我賭2700金克朗這次選拔萊昂大人勝出。”
“這話當真？你的金子是我的了，對賭，我賭米卡爾小姐勝出，伯爵現在不喜歡男人已經公認了。”
“分我一個，我也賭米卡爾小姐。我第一次見伯爵大人親自去迎接候選者。”
“我壓萊昂大人一份，除了那個廢物血奴，哪個落羽的候選者不是以絕對優勢勝出的，哼，試煉可是在落羽進行的。”
亂哄哄的吵鬧聲把李靈姍從大廳的角落中驚醒，下意識蜷縮起來身體的李靈姍發現沒人注意到自己，才從地上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向大門望去，隨即李靈姍從地上一躍而起，衝向了門口，“萊昂！你怎麽了？你別嚇我！”
被一個中年男人背在身上的萊昂麵容燦白，右手齊腕而斷，在手臂彎折處則係了一根幾乎勒進骨頭的繃帶，那中年男人看了一眼衝過來的李靈姍，抬腳將其踹倒在地，速度不減地往二樓衝，“別礙事，雜碎。史迪斯大人呢，快救救他！”
“什麽事這麽驚慌？”從地下室出來的史迪斯也看到了萊昂的情況，“這怎麽回事，威廉·裏德爾呢？怕受懲罰跑了？”
“敬上：情報出現偏差，原定隻有一隻水鬼的作戰任務變更為兩隻，其中一隻攻擊速度在四分之一心跳時，危險度超過七級。另外一隻，疑似傳說中的海巫，我們中了它的法術。”那個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把背上的萊昂放在地上，半跪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半昏迷狀態的萊昂，“威廉子爵已經犧牲，如果不是那兩隻水鬼突然內訌，我和萊昂大人也在劫難逃。”
“兩個子爵！兩個子爵！在我們的大本營保不住一個選中者？”史迪斯麵色鐵青，緊張地摸了摸萊昂的胸口，才長舒了一口氣，盯著半跪著的中年男人，“第四轄區是不是太平太久了？”
“屬下無能，願以死謝罪。萊昂大人他…”
“截肢及時，稍加調理，性命沒有大礙。如果通過試煉，手臂也不是什麽問題。”史迪斯俯身抱起了萊昂，向李靈姍之前的房間走去，“我無權處置一名子爵，你能給伯爵大人交代就好，需要的錢糧不夠的話從我賬戶支取。”
“屬下明白。”那個中年男人終於跪了下來，朝著史迪斯走的方向扣了一個響頭，才起身化作一隻豔紅的蝙蝠飛了出去。
“不是吧，真的有水鬼這種傳說中的玩意啊？”
“血奴不也是傳說中的嗎？還不是一樣有？”
“四分之一心跳時，豈不是達到了子爵的肉搏實力，我也去看看。”一名苗條得過分的留著文明胡的吸血鬼也抖身化作了蝙蝠，以一種明顯比那隻紅色蝙蝠慢的多的速度向門外飛去。
“這家夥…”
“靠，我怎麽沒想到呢，同去同去。”
“我也去看看。”
隨即又有幾個吸血鬼化作蝙蝠騰空而起，向門外飛去，因為那名子爵進來而顯得沉默靜肅的大廳又活躍了起來。
“嘶。”捂著肚子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來的李靈姍絲毫沒有在意周圍吸血鬼們異樣的目光，隻是垂著頭向那間原本屬於自己的房間走去。
剩下的吸血鬼們看著李靈姍在地上拉出一道血痕，麵麵相覷，彼此訕笑了兩聲，也從城堡大門魚貫而出了。
“如果一名血奴想要成為一名吸血鬼戰士，她就需要正麵挑戰並殺死一名男爵以上級別的吸血鬼，不要試圖成為那枚墊腳石。”
王一師腦中突然劃過這句史迪斯給麥格的警告，王一師相信，現在那些吸血鬼們腦海中也一定劃過了這個念頭。
下一個死的，會是誰呢？
“佩奇小姐，也許我應該再次提醒你一次，你沒有再次接近這間房子的資格。”不知何時，形容鬼魅般的麥格出現了李靈姍的麵前，擋住了她的步伐。
“萊昂和我自幼一起長大，他出了事，我…”李靈姍雖然不敢直視麥格，但還是懦懦道。
“大膽，萊昂大人的名諱豈是小小的血奴能夠直呼的？你還沒有學到教訓嗎？”麥格菱目圓睜，指著李靈姍腹部的腳印。
“麥格，萊昂大人說了，讓她進去。”爭執之間，施施然的史迪斯從房間裏走了出來，“隨便說一句，如果佩奇小姐還有什麽東西遺落在這裏，請一並帶走，我不確定您還有沒有再次進去這裏的資格。”
“多謝大人，萊昂他有沒有事？”
“皮肉之苦受了不少，而且情緒不太穩定。老夫我小懂些醫理，他的斷肢已經愈合，性命無礙。”史迪斯看著李靈姍，“小心伺候，即使是一名子爵的死也不足以懲罰尊貴的候選者，至於血奴，言盡於此。麥格，謹言慎行。”
“是。”男侍長對史迪斯欠了欠身，轉身離開了門口。
“多謝大人。”李靈姍則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看來他們教了你很多。”史迪斯意有所指道，“進去吧。”
“是，大人。”李靈姍從地上站起，弓著身子打開了那扇熟悉的房門。
麵色由白的發青轉換麵白如紙萊昂在窄床上閉目而躺，沉重而雜亂的呼吸聲證明了他並非死人，心情也遠沒有看上去那麽平靜。
“佩奇，真的是你。”扭過頭來的萊昂低聲道。
“怎麽回事？你怎麽少了一隻手，是那些吸血鬼做的？那個老頭子對你做了什麽？”
“我自己砍的，當了12年的醫生，我還是第一次做出這樣漂亮的傷口處理。”萊昂從床上爬起，下意識般地摸了摸空蕩蕩的右手手腕處。“佩奇，你願意幫我嗎？”
“做什麽？”李靈姍把桌子上那幾個探測柱掃到了手裏，“那些吸血鬼不是以你為主嗎？”
“我想讓你幫我救出我的母親。至於吸血鬼，我信不過他們，雖然威廉因為我而死，但是漢斯在背我回來的時候一直在用力敲擊我的心髒部位，我覺得他想要我死。”萊昂揮了揮那隻斷臂，“那兩個水妖之一，就是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