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所謂用人不疑
在李靈姍前往驅魔人駐地的途中，偶遇了穿著一身深色麻布短衣，垂頭喪氣往回走的中年男人，差點撞個滿懷。
“彼爾德大叔？”李靈姍倒是站的穩穩當當，全然沒有注意到麵前有人的中年大叔踉蹌了幾步，退倒在了地上。
“對不起大人，對不起，大人，我馬上走。”失魂落魄的彼爾德似乎沒有認出李靈姍，隻是艱難爬起，就想從李靈姍身邊過去。
“大叔，你怎麽了！我是佩奇啊你不認的了？你這樣怎麽有麵目見死去的勞拉嬸嬸啊？”李靈姍一把抓住了唯唯諾諾的彼爾德，把他的身子搬了過來，這個可憐人鬢角燦白，麵容無神。
呆立了很久，彼爾德才如夢初醒道，“佩奇，你這是通過伯爵大人的考驗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幫幫我，看在…”
“我沒有通過考驗，但是我會幫你的。你需要我做什麽？”李靈姍鬆開手，看著那個中年男人一字一頓道。
“啊，那就算了。”彼爾德的腰又彎了下去，整個人木訥地搖了搖頭，走了。
等李靈姍到達獵魔人的駐地的時候後，發現亞曆山大一人在門口站著，在李靈姍站定之後，他明顯長出了一口氣，“吸血鬼大人，不知道此來到底是為了？”
“我隻是一個使節，並不是吸血鬼。此次隻是替伯爵大人傳個話而已。”李靈姍探了探頭，看了看屋內如臨大敵的其餘驅魔人們，“這是什麽意思？”
“我們也怕啊，既然佩奇小姐不是吸血鬼，那麽我們就放心了。”亞曆山大笑道，“以前的籌劃照舊，不知道佩奇小姐有沒有去那個地下室看看？”
“伯爵大人雖然沒有說，但是管家已經囑咐過沒有允許不得入內，我怕被伯爵大人遇見，不如另找機會…”李靈姍心不在焉道，“對了，剛剛彼爾德大叔是不是從你們這走的？他要求你們做什麽了嗎？”
“這…事關我們的工作，不能多說。”亞曆山大麵漏難色，“不過如果佩奇小姐願意說說您傳達了什麽話，我們泄露點商業機密卻也不算什麽。”
“伯爵大人讓我對神父說，我夢見了南池水鬼和一婦人共鎮石下，即使是石有千刃，也難保萬無一失；遠南四足者更是吞天沃日，且不論西城淵池，僅北骷髏南水鬼，沒有神恩僅憑小術，民可保嗎？”
李靈姍把原話又複述了一遍，本來還抱肩而立而立的亞曆山大突然喜形於色地對院內邊跑邊喊道，“珍妮弗絲副隊長，你跟佩奇大人說說到底是那個死了老婆的村民怎麽回事！史蒂夫！去叫人，開會！”
早就見過的珍妮弗絲從亞曆山大身側越門而出，疑惑地看了看失態的亞曆山大，隨後才正了正衣服下擺，“佩奇小姐，彼爾德先生希望我們能把勞拉女士的屍體從南邊水塘裏撈出來，但是這件事不僅僅很危險，而且彼爾德先生的報酬實在不能讓人滿意，所以…”
“如果我們支付得起報酬呢？菲特烈牧師出手一向闊綽，你們會不會去獵殺那隻水鬼？”
“我們拒絕。”珍妮弗絲想也沒想，斷然而迅速地搖了搖頭。
“你們怎麽能…”李靈姍氣急敗壞地大聲喊道。
“佩奇小姐請冷靜一下，我們會去幫彼得先生撈屍體，嗯，還會順手殺了那隻該死的水鬼，不過要過段時間。”從裏屋裏踱步而出的亞曆山大溫和地對著李靈姍笑了笑，然後拍了拍珍妮弗絲的肩膀，“珍妮，把你身上的探索儀交給佩奇小姐。”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珍妮弗絲抱怨了一句，還是從自己兜裏掏出一根手指長的銀色圓柱金屬棒，遞給了李靈姍。
“不，不是一個，是五個，都給她。”亞曆山大補充道。
“亞曆山大，你瘋了？！這玩意多貴重你不知道？”珍妮弗絲瞪大了眼睛盯著亞曆山大，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我剛剛接到兩個來自上麵的可選任務，而且，好好想想殺死伯爵上麵能給我們多少獎勵，吝嗇什麽。”亞曆山大不緊不慢地對著珍妮弗絲伸出手，後者憤憤地從口袋裏掏出四根銀色的小棒棒拍在亞曆山大手裏，氣哼哼地進了屋子。
“我想佩奇小姐已經對我們能不能殺死伯爵有疑慮了吧？”亞曆山大溫和地笑了笑，晃了晃手裏的手裏的金屬柱，然後在其中的一根金屬柱頭上掐了一下。
“亞曆山大，人類，距離一米以內。健康”
“李靈姍，人類，距離一米。健康”
“珍妮弗絲，人類，距離4米。健康”
“史蒂夫，人類，距離6米，肩膀輕傷。”
……
“珍妮，人類，距離392米，健康”
“彼爾德，人類，距離410米，健康”
……
隨著毫無感情的機械音從那根銀色金屬中傳遞出來，亞曆山大笑容滿麵地把那個四個柱子也遞了過來，“這是我們擁有的最強型號的探測裝置，我之前寧願送給您十瓶足以保命的藥水也不願意動用他們去探查城堡，您可以想象它們的價值。”
“所以隻是為了斷定我的身份，也值得這麽大的手筆嗎？”李靈姍接過那四根銀色柱子，其中那根還在說話的柱子的顏色在緩緩變淡，已經從銀色變為了半透明的色彩。
“物超所值，我現在差不多可以斷定，如果能夠進入城堡的密室，就足以殺死伯爵。”亞曆山大攤了攤手，語氣又不是那麽肯定了，“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可能，值得一試。有了這四根探測範圍超過千米的守衛，我覺得您有能力探索出那所地下室的秘密。”
“你就不怕我騙你？如果我沒有探索密室，而隻是對你說謊，你也肯將那六瓶藥劑交給我？”李靈姍把玩著手裏的探索儀器，漫不經心道。
“用人不疑，而且我豬肉都交出去了，也不在乎多搭點粉條了。”亞曆山大做了個請的動作，“過段時間我會去城堡找您的，順便帶著令堂的慰問。”
李靈姍聞言牙關一咬，緊緊地捏著手裏的探索儀，憤怒地轉身離開了這所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