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同歸於盡的撒手鐧
進了教堂之後,王一師發現供奉在步道台上的,隻是八張人高的半身油畫,騎士在右,牧師在左,左右各四,主位畫像上卻是空無一物,庭中沒有什麽雜物,所有的燈具座椅都在日光下閃閃發亮。
牧師並沒有去拿什麽紙筆,隻是從身上掏出一塊手指大的棱形紫色水晶,遞給了李靈姍,“它在發熱,變大,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這破路也能開車?王一師心下腹誹,仔細看著那張額頭寬厚,顴骨高慫,下巴挺直的老臉,想不到你這一臉帝王之相的正經貨色竟然也會ghs?
“不知,但是聽說很久之前有驅魔者們判定陰魂妖魔時,用的就是紫色水晶。”李靈姍頓了頓,“您就是因為這個才以為是伯爵大人來了?”
“是啊,教堂已經和落羽鎮相安無事近百年了,我本來還以為我今天這把老骨頭要掛上十字架了。”安德烈笑道,即使在滿臉的皺紋的掩蓋下,鼻子中段那個長長的疤痕也相當顯眼。
陳舊疤痕,山根斷裂,應該是中年早亡的橫死之像啊。為了遴選靠譜的選中者,王一師對相書也頗有些研究,雖然不至於完全奉為金科玉律,但也知道從販賣機中得到的相書絕非浪得虛名,卻不知為何這安德烈能活那麽久。
“我剛答應了亞曆山大隊長一會兒去那裏看看,所以伯爵大人的話我就現在轉達了,您還需要紙筆嗎?”李靈姍把水晶還了回去,正色道。
“那個不急,反倒是你陰魂附體,現在有很大危險啊。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它沒影響你的身體,但是…”安德烈接過水晶,仔細觀察了一會兒,“你看,它又長了一點點。”
這老家夥竟然能找出我來,還真有兩把刷子。王一師有些驚訝,不過這種情況之前也有過不少,自己在其他位麵試煉時,的確也被不少大能一眼看穿過,隻是沒想到這裏還有這麽大一尊神。
“我聽說,沒有帶來副作用的附身陰魂就不是陰魂,而是……聖痕。”李靈姍試探道。
“那不可能,聖痕怎麽可能會選擇巫師的後人。”安德烈揮了揮手,隨即猛一抬頭,“莫不是巫師的源頭已經隕落了?”
“為啥我聽你說我祖宗已經隕落了,不但不生氣反而有些想笑?”李靈姍虛著眼睛道,“咱們這窮地方還能出聖痕騎士?把這地方的居民都榨骨熬油,參加騎士試煉需要供奉怕不是也湊不齊吧?”
“是不是的總歸要確認一下,我給你開封介紹信,你去鷹翔堡找…”
“如果真是聖痕我也能成為騎士?”李靈姍若信若疑地看著安德烈。
“有可能成為騎士,也有可能成為聖女,隻要你能通過考驗。”安德烈摸了摸鼻頭,不以為意道。
“那還是算了吧,寧可在草叢裏當蛇藤草,不去樹林中當爬天蔓,我覺得我能通過尼古拉斯伯爵的考驗的概率更大一點,我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哈哈,也許等尼古拉斯伯爵跟你說清楚成為吸血鬼的代價是什麽,你就放棄了,到時候可不許哭著鼻子,然後來找我開介紹信啊。”安德烈大笑道,“那生血可不好喝。”
“切,長生萬歲,青春永駐,就算喝生血我也認了。再說了,就算通不過,你還能真不給我開介紹信了?這真是聖痕?”
“不怎麽像,初期覺醒的聖痕並沒有這麽平和。好了,說正事吧。尼古拉斯到底要你帶什麽話?”
“我夢見了南池水鬼和一婦人共鎮石下,即使是石有千刃,也難保萬無一失;遠南四足者更是吞天沃日,且不論西城淵池,僅北骷髏南水鬼,沒有神恩僅憑小術,民可保嗎?”李靈姍想了想,隨後一字一頓道。
“是你夢到了,還是伯爵大人夢到了?”安德烈聽完,麵容立刻嚴肅了起來。
“我。”李靈姍盯著安德烈那海藍色的雙眼,認真道。
“該死的。”安德烈仿佛被人迎麵捶了一拳,倒退了兩步,“你回去告訴伯爵大人,就說安德烈豁出性命不要,也會將功贖罪。”
李靈姍從教堂出來之後,低聲問道,“劍仙,你還在嗎?”
“分析中,在!”王一師也不打算再沉默,因為他發現李靈姍已經完全被屏蔽了原本的記憶。這種情況相當危險,他不準備現在就讓李靈姍莫名其妙就死於非命。
“你是聖痕嗎?”李靈姍默問道。
“分析中:什麽是,聖痕?”王一師反問道。
“就是…嗨,我也說不清。對了,你說讓我去亞曆山大那,我覺得珍妮嬸嬸的死和他們脫不了關係,之前還拿我母親要挾我,我不太想見他們。”
“分析中:你怕?”王一師眼睛一亮,突然感覺這是一個抓住李靈姍的機會。
“我,我有什麽好怕的。”李靈姍道,“隻要他們攻擊我而沒有殺死我,我就可以讓伯爵大人把他們全部殺死,退一萬步說,他們把我殺死了,安德烈大叔也知道我去了他們那裏,伯爵大人也不會放過他們的,我不認為他們是傻瓜。”
“分析中:有辦法。”王一師一邊苦笑一邊把一套經脈周天搬運的功法用三字經的形式口述給了李靈姍,這種說話方式傳功那可廢了老鼻子勁了。
不過演戲要全套,王一師既然想冒充一個沒有神誌的殘魂,這種最多三字短語容易把握聲調,不會因為語言暴露自己有神誌的事實。
由於李靈姍沒什麽功力也沒修過劍法,這套功法激發出來的罡氣隻能免疫瞬間的攻擊,但是也足以崩碎任何在罡氣範圍內的物體,堪稱無堅不摧。
至於散發罡氣之後可能大概率導致心梗死,百分之百全身無力,王一師卻是隱瞞沒說,隻能寄希望於亞曆山大不要真的那麽愚蠢,非要殺了李靈姍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