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3章 自作自受
“這世上當主子的，沒一個是親自動手的。”良妃閉著眼靠在坐輿上，“呂氏，東西是在你的宮殿裏找出的，便與你脫不了幹係。既然你說不是你，那就是你的宮人了？或者，有誰進過你的宮殿麽？”
呂氏和畫眉第一時間便想到將罪名推到小柑子身上，但是一想又怕小柑子熬不住刑罰將她說出來，隻好繼續跪在地上哭，叫冤枉，不敢多說什麽。
“這便是沒有話說了。”良妃歎了口氣，聲音裏滿是憐憫和無奈，但說出的話，卻叫人膽寒。
“既然你們主子不承認是她做的，就是你們這些下人的罪名了嗎，否則還有誰？來人，將暮雲閣上下除了呂氏之外的宮人都帶去慎刑司，好好地問一問。若是沒個結果，叫慎刑司上下提頭來見。”
畫眉等宮人嚇得心膽俱裂，全都磕頭叫道：“良妃娘娘饒命！奴婢們是冤枉的！娘娘饒命！”
“本宮也想饒了你們，但你們中有人企圖將本宮活命的東西毀去，這叫本宮怎麽饒？”良妃依舊是溫柔病弱的，說出的話，卻毫不留情。
“羽林軍的各位，勞煩幫個忙了。”薑果叫了一聲。
羽林軍上下巴不得有個借口能離開，登時兩人一組將暮雲閣的宮女太監抓了就走。良妃也離開了，整個暮雲閣隻剩下呂氏。
以及，一直在旁邊看戲的丹鳳樓眾人。
“怎麽會這樣，明明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呂氏一臉呆滯的坐在地上喃喃地問道。
“這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的後果吧。”顧勝嬌冷漠的回應道。
“你說什麽？難道是你！”呂氏才猛然地抬頭起來，眼中帶著滿滿憤怒，顧勝嬌惡狠狠的罵道：“是你吧，你早就知道這一切，是你故意提前將雪靈芝轉移到了我的暮雲閣！你之前都是裝的，其實一直在提防著我！所以才將我害成這樣子！”
她說的不錯，確實都是她，但她怎麽會承認呢？顧勝嬌奇怪地問道：“呂寶林這些話我可聽不懂了，什麽叫我提前將雪靈芝轉移到暮雲閣？我還以為你是被人陷害的，怎麽？你果然提前知道雪靈芝的去處？難道……難道雪靈芝真的是你偷的？”
“你不用露出這樣大驚失色的神色，難道你不是故意的麽？”呂氏一手撐著地，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惡狠狠地瞪著顧勝嬌，咬牙切齒地說：
“你根本什麽都知道！知道雪靈芝是我放在丹鳳樓的，所以不知用了什麽法子將雪靈芝放在我的暮雲閣裏，再讓你的宮女說出我也有嫌疑，要搜我的宮殿。顧勝嬌，你這是當著良妃娘娘的麵要我人贓並獲，要置我於死地！你好狠毒的心，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她說著，似乎隨時能撲上來，將顧勝嬌撕成碎片一樣。
夜光不禁伸出手將顧勝嬌擋在身後，提防地看著呂氏，冷冷地問道：“呂小主說的話奴婢卻不懂了。既然雪靈芝是呂小主放在丹鳳樓的，說明偷東西的是呂小主，會害死人的也是呂小主。”
“如今不知是誰幫助了咱們小主，讓咱們小主逃脫了呂小主的陷阱，呂小主竟然說是咱們小主的錯？難道呂小主你還害我們小主，我們小主就得乖乖地順著您的計劃去死，才算不辜負您麽？”
呂氏被她的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最後隻能發瘋一樣撲上前，叫道：“殺不了華妃那個賤人，今日我便要拉你陪葬！”
她已經想清楚了。
她的計劃畫眉知道得清清楚楚，如今畫眉被抓去了慎刑司，一定會熬不住刑罰說出來，皇上和太後眼裏都容不下沙子，就算她是定遠侯府的女兒，能免得了一死也會落得打入冷宮的下場。既然這樣，那還不如先殺了顧勝嬌再說！‘
“你做什麽？”左寒大叫著擋在顧勝嬌麵前，沒想到呂氏出身武將世家，身體很好，力氣也大，一下子將她推開了。小星子小軫子等太監一擁上前阻攔，也被她一一推開了。
“小主！”夜光緊緊盯著呂氏，一手護著顧勝嬌後退，急促地叫了一聲。
她需要一個命令，現在能不能用武功？如果不用武功，依照呂氏這個瘋狂的架勢，她不一定攔得住！
“不。”顧勝嬌心有所動，堅決地搖頭。
就在兩人對話的時間裏，呂氏已經撲到了麵前。她雙手抓住夜光的手臂將夜光狠狠摜開，便要去掐顧勝嬌的脖子。
“小主！”夜光著急地叫了一聲，在倒下的同時左手將顧勝嬌猛地往後一推。“呂氏瘋了！您快跑！”
顧勝嬌慌忙地轉身就跑，呂氏見她慌了不禁得意起來，獰笑道：“跑？顧勝嬌，從不當日你在永和宮裏將我的計劃拆穿，害得我被貶為寶林時，我便無時無刻不想殺了你！這幾日同你親密，為的就是給你設下陷阱！”
“原來你不是真的要我給你做藥膏……”顧勝嬌又氣又難過，“你隻是想把我騙去太醫院，好栽贓我偷了雪靈芝，讓良妃娘娘殺了我！”
“對，你終於想通了？”呂氏挑挑眉毛一步步靠近，大笑道：“那麽，你可以死而瞑目了吧！”
她迅捷地撲過來，顧勝嬌不住地後退，就要跑出暮雲閣的大門時，卻不小心被門檻絆了一下。
“啊！”顧勝嬌驚叫一聲，閉上了眼睛，卻沒想到沒有摔在地上，而是落入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她嚇了一跳，立刻掙紮著要躲開，卻剛一掙紮就被人抱得更緊了。
同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別怕，是我來了。”
顧勝嬌睜開眼，目光中一半是不敢相信，另一半卻複雜難名。
是他，墨子衍，他來了，還救了她。
她一開始就有預感，既然羽林軍是去請了聖旨才敢搜宮的，墨子衍就一定知道這件事。或許他聽說要搜丹鳳樓的時候沒在意，但剛剛羽林軍既然在暮雲閣找到了雪靈芝，墨子衍就一定會來。
因為被偷了藥物的是他心愛的良妃，而偷東西的人是定遠侯府的女兒，這就必須他出麵處理。但知道他會來，卻不敢肯定他什麽時候來，顧勝嬌自己都說不清楚剛剛夜光要動手的時候，她為什麽會有種墨子衍馬上就會過來的預感，所以才敢讓夜光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