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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四八章

  放學,和石玟想的一樣,下了龍淵切磋賽變態的集訓課後,祁長慶留了她的堂。“就知道你有事兒,給你半個小時,說,有什麽問題?那個老溫也不知道管教徒弟答疑解惑,淨喝他那破酒還喝的挺帶勁兒!估計這事兒又是酒生的吧?名門出身的人架子就是大,還成天擺個估計都能凍死北極熊的臭臉可勁兒研究怎麽寒磣人呢,耍酷,對。為民黨就是好,它就是要清除這…”果不其然,祁長慶開始嘮叨了,可對於他動不動便牽扯上各種政見的閑話,石玟已早就司空見慣了,石玟將它歸類為‘可以無視的自言自語’。


  石玟神色凝重,眉頭上盛著的陰霾她好像擔不起了。“小石,你到底有什麽事兒啊?”祁長慶關心地問道。這類事兒麽,要說也得仔細挑個好地方,暗喻著不點而破地說出來,若真是前麵掛了個提問的名頭反倒還嫌莽了。有什麽事兒?這種事情雖說不很黑暗,可也不是明麵兒上就能隨便說出來的啊…


  見石玟許久不語。“要不找個靜僻地方?”祁長慶問道,石玟頷首,二人自本就靠東的那龍淵切磋賽指定教室走至鎮妖塔旁,那個枯井還在,藤蔓看上去很結實,可在過路人中,沒多少人知道它承載的物什在今後的曆史上會起到多大的顛覆作用。


  “咱還是好好聊一會兒吧。”祁長慶道,自始至此,石玟都一直沒說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皋據族?禁林?兔老爺子?再就是溫日皿?要麽古吉阿古?”祁長慶挨個問道,字字在理的令石玟驚訝,他的猜測是極有準頭的,就如通懂了讀心術一般。


  石玟再頷首:“您真英明。”她說道,坐上那口枯井,撣去塵土,請祁長慶也坐下。“祁教授,我不知道您為什麽懂得那麽多莫名其妙且與我有關的東西,其實說實話,我也不敢知道,更不敢打聽。但最令我捉摸不透的是文王星主這個頭銜和我的虛名以及它帶給我的種種奇怪事件,盡管這個故事在法術界似乎盡人皆知,但還是沒人能給我為它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石玟抿著唇,撣著灰,盡管井邊靠著她的那小片區域已被撣的一塵不染。


  “謔,半小時說不完呢。”祁長慶翹上二郎腿,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被附上了如被人揭發了老底的尷尬,但石玟知道他無論尷尬與否,在想要緩解說完大段文字後的僵硬氣氛時,他都會這麽笑外加翹腿的。


  “你這問題吧…知道桓王星主嗎?當然,很少人這麽稱呼他,事實上他有著一個廣為人知的名字叫做獄吏許桓。”祁長慶望向遠方,目光如長焦鏡頭般看得深遠,和相機一般不帶感情,但看上去的確很深遠。


  天色漸漸黑了,群星閃爍不已,可它們捧的並非月亮,而是正中間的那顆文王星,事實上,就連月亮也捧它的場,這讓石玟很是為它榮幸。“桓王星主?您能幫我指出來天上哪一顆星是桓王星嗎?”石玟指點道,天空挺亮堂的,這更加讓那井口變得猙獰,幾乎沒人能在此時想到它淺到僅有一米的深度。


  祁長慶往天上指了一指,它在右畔,有一道淺淡但泛著光暈的河流築起了讓文王星與桓王星的軌跡永遠不得相交的代溝。的那是一顆和它的主人一樣不合群的星星,發著猩紅色的幽光,很奇怪,那是猩紅色的,但光線又無比柔和,其實,那柔和也可以解釋成羸弱,因它似乎已經失勢了。


  “我知道許桓,他在法術史上屢被提及,是法術界的第一罪人,但他似乎是很長壽的。”石玟目不轉睛地看著那顆讓她被人稱作‘文王星主’的文王星。法術史學是由何老爺子教授的,且不說他身為何氏族人卻用世界上所有的肮髒詞匯攻擊比那些肮髒詞匯還要肮髒百倍的英聯會和何家。盡管他是教曆史的,但由於其三句話不離罵何家的‘神仙’程度,石玟並不能從他的法術史學中看到什麽世界或國史,當然,在兩個月的接觸中,石玟相信,全班同學都已對何家上到英聯會如何發黑心財下到何詼喝了多少年的母乳才學會走路的這種八卦都了如指掌了。也因八卦的課時占用,石玟並不知道在二百多年內屢屢出現作惡多端簡直想讓人可勁兒劈他萬段的獄吏許桓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僅為同名。


  “那,你知道罪欲二魔嗎?”祁長慶問道,他說這句話時的口氣竟比溫日皿的還更寒磣人,但還是有他慣用的詼諧在內,罪欲二魔?石玟當然知道了,她對他們的熟悉程度可比對許桓的要高上好幾十倍,其實,即使說到這裏,石玟還是不怎麽了解這兩個家夥。但石玟還是點了頭,因祁長慶問的是‘知道’而非‘了解’,況且他在問完之後是一定會作出解答的。


  “知道,如果您還想問下去的話。我還知道鬼魔凡巫仙聖帝,但我不知道他賜我的那兩捆竹簡裏邊寫的是什麽東西,其實,我之所以對皋據族感興趣,完全是因為那兩個竹簡衍生出的各種事件。其實我想問您的那些怕也與這事兒有關呢。”石玟道,她其實本不該對祁長慶說這些就連與自己結盟過的夏落淑都不知道的東西。可她相信祁長慶並非反派,很多事情很玄乎,包括心的感應。


  “我祁長慶雖還沒達到無問不答的境界,可也是對各種事兒略知一二了,你別管我信息的來源。但我可以讓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些。”祁長慶神色如石玟般凝重,那凝重卻是極罕見的,更像是一場玩笑。


  “我入黨了,你也要準備入黨了,以你這文王星主的位分,就值得知道宇宙的所有奧秘,畢竟,我們為民黨不希望這華夏國再要出現下一個桓王星主。”祁長慶道,石玟一直以為他是個社會活動家兼吐槽中立分子,可真沒想到他竟也是為民黨?


  “別懷疑了,竹簡其實就是用皋據文寫的,也許你不知道吧,那些聖界人也都是皋據人的後裔,甚至我們漢人,也都是皋據人的後裔。”祁長慶道,石玟從懷內一並摸出那根神秘人贈的法杖與鬼魔凡巫仙聖帝賜的竹簡,使了三指銜它,如指揮棒般地拿它指著那條天河與桓文二星。


  “桓王星主,欲魔,皋據,華夏人,你我,都是皋據族人嗎?這真是太聳人聽聞了,一個因欲滅絕但又極其燦爛的民族本是無後裔的,事實上,圍夭王子似乎是它唯一流傳下來的血脈。”她仰著頭,眸高垂,叢旁授蜜蜂無意給它墜上一粒粉兒,長睫使顫,石玟不適,為緩解不適的抬頭卻成了轉瞬即逝的美,那粉兒在祁長慶的眼中也成了溢彩的流光。對,這就是文王星主。


  “問題是純正的血統與紛雜的血脈無法混為一談,純血的滅亡同時也就意味著血管和腦子裏頭完全裝著欲望的人亡了,事實上,這種人也不能永存。相信你學過法術史學,在皋據族統治期間皋漢兩族不得通婚這條條例你想必是很熟悉的吧?皋據族就是因這個而滅亡的。”祁長慶認真的說,一股腦兒將全部言辭講了出來,盡管那實際上極有道理,但他的態度還真像個背稿的。


  “欲望不能成為正統,卻無時無刻不影響著世上的每一個人,包括我們。”石玟若有所思。是啊,欲望不能成為正統,卻無時無刻不影響著世上的每一個人,這,可以理解為潛規則嗎?有潛規則的世界多了繁雜,或者說,潛規則就是世上所有紛雜或複雜事物的源頭。它可以有,在規則並不很完全或有漏洞可鑽的時候潛規則的出現是必然的,但若潛規則成了規則,這國家就昏庸的必須消亡了,其實,這個邏輯也挺諷刺的呢!

  “所以小石,你認為,一個能與全宇宙的欲望之主較量並還成功了的嬰兒在成年後會受到世人怎樣的敬禮?他們盡管不清楚欲望之主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可對於桓王星主,他們肯定是了如指掌的。”祁長慶說道,聲音中那做作的抑揚頓挫在石玟的耳中顯得無比悅耳,是人都愛聽好話,愛聽好話屬於欲望勃發。盡管石玟是個能與全宇宙的欲望之主較量並還成功了的人,但她終究還是個人,而且貌似和大部分人一樣還有一部分欲望始祖皋據族的血統。


  “明白了嗎?”祁長慶問,石玟頷首。


  “一切因欲而生,又因欲而滅,這句話——”祁長慶有意頓了頓。“這句話我想鬼魔凡巫仙聖帝已告訴你了吧。”他將這句話說完了。


  石玟再頷首,她在與鬼魔凡巫仙聖帝那極為短暫但收獲多多的會麵中銘記最深刻的便是這句話,可…可祁長慶教授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石玟很想去問,但他已對她說過不要對他所獲知的信息從何而來表示興趣。


  “文字話語,總是博大精深暗藏玄機的,即使是一句話也值得琢磨,悟上個一輩子。”祁長慶說罷起身,自撣了撣褂上塵土,石玟佯裝起身來送。他卻又回身,話轉:“那根法杖有來頭。”他前言不接後語地說道。


  “有,來,頭?”石玟盯著她手上的那支看上去相當無害的法杖,當下,她最需要琢磨的其實還是‘有來頭’這三字。


  “要我看,這祁教授更有來頭。”待祁長慶背影移遠,撣走了那不得不讓她仰頭看天以掩糗相的花粉粒兒後感到無比舒適的石玟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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