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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四七章

  自送走增宮與布家兄弟那日之後,石玟發現,一切都不像自己預想的那樣簡單易打發。距離期中考一周的時限像是要命一般在各大會議和各個同學以及甚至龍醒幻校長的嘴裏出現,而且那出現還保持著幾乎一分鍾一次的高頻率。石玟不得不承認,氣氛的渲染很重要,這使整個校園都陷入了人心惶惶之中——那可是比抓捕為民黨或者其他政治行動都要讓學生們揪心的人心惶惶。其實,即使沒有這個渲染,全校學生也會開始進行緊張的備戰,但對於石玟來講,這一切所謂重要的東西在大使命與政治環境的對比下都已顯得不那麽重要了。在這周裏,沒發生什麽大事兒,除非你要將尉遲小姐新研發的現磨五種黑色穀物混合蛋撻有著驚世美妙的口感並因此上了《聞天下事》最無聊的星期三版中最無關痛癢的頭條這件事當成可載入史冊的大事件,當然,尉遲小姐的父母一定是這樣認為的。


  石玟和廣大學生們那充實又空虛的一天過去的實在是太快了,充實,是充實在大腦裏的,做過十幾張卷子揮過上千遍法杖的各種複習事件充實了大腦。而石玟的靈魂卻一直閑置著,得以有了喘息休憩的空當。


  時辰已到淩晨,石玟翻上瓦頂,撕下上寫著諸事不宜的日曆,離期中考還有四天,她希望自己能考個好成績,盡管自己麵上對成績的結果可以說是漠不關心。“唉,明兒得起早啊。”石玟鬱悶地看著上顯示已一點的懷表,事實上此時已是第二天了,理論上說,再過三小時左右石玟就得起床去上蠱教授變態的第一次小灶。


  “落淑!明兒四點半叫我起床!”石玟朝裏屋正替石玟寫法術理論學作業的夏落淑說道,淩晨一點,置在夏落淑桌前的那根原本粗壯最經燒的青白色膠蠟隻剩了個頭,還在欲哭無淚,因它泣下來的水兒已流幹了。


  唐秋分坐在夏落淑身旁正揮著法杖調配該死的莫老爺子臨時加的作業也就是兩公升凝感液,當火候與溫度讓她不必再攪動鍋爐時,她總將法杖擱在火苗頭底下,讓它燒得堅硬些。她那根法杖是用灰紋鋼鑄成外部,堅硬無比越燃越固,內芯卻和的是一瓣不帶蕊的花兒,定製法杖店的精品,不俗。


  第二日,理所當然的,夏落淑將石玟叫起,“請主佑我今兒能活著踏出敘蘊塔。”石玟喃喃道,她其實有些害怕古吉阿古,她也經常對溫日皿的莫名狀態表示恐懼,二者之間到底誰善誰惡她至今仍無法判斷。但可以肯定的是,全校所有教授中能與石玟說得上話的人隻有祁長慶,事實上他與為民黨人一貫相處的極好。


  石玟忽有了主意,既然溫日皿稱他與祁長慶很是熟識,祁長慶又通懂許多事情,保不準他就知道皋據族圍夭的下落或古吉阿古是不是好人,這很難說。於是,石玟邊打算著下課後將作業托給落淑與秋分自己找祁長慶侃話時的言辭要怎麽表達,邊不停畫著整齊劃一的十字希望古吉阿古多多少少給她點台階下。


  當時針擺至離五點還差十分的地兒,石玟攀過了那通往易學課室的繩索或者說那是鋼管,她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祈禱這次的牛鬼蛇神出現的別那麽無厘頭。“來了?”蠱教授道,連餘光也不屑動用地說道,讓人有種自己是罪犯而她是法官的錯誤感覺。


  “很好,易學教科書、易學全能題集、易學易學…都帶了麽?”蠱教授問道,這才側著眼兒掃上石玟,石玟點頭,摸了摸鼓囊囊的背包。莫名其妙的題集無論是在凡人界和法術界都同樣通行無阻,幾乎一樣的泛濫題型和可以稱作其為無稽之談的各種錯別字層出不窮的講解讓學生家長和教師們癡迷其中。這其實可以說明華夏國教育的商業化,當任何東西都能和錢產生關係的時候,世界上便就再不會有哪怕一平方米沒被銅臭味侵襲的地方了。這話可能還不很精準,也許有,但那擺明了商家不安好心的高昂價格同樣洋溢著銅臭味。


  學習很難得的正愉快進行,依偎在古吉阿古身旁的那三條石玟甚至也叫不出品種與名字的大蛇沒有胡鬧,周遭的蛇蠍也都正睡著,盡管猙獰,但無害。石玟是個隨和的人,為了大局或者其他什麽自己都不清楚那是什麽的大局,她可以接受任何事情,包括惱人的補習和鬼蛇的陪伴。


  “石玟,我想你應該很清楚,上次我們說過的話吧,這次你所學的已差不多接近我所布置的章程目標了,先歇歇,聊會兒天。”蠱教授往壁爐內添了柴火,那方式卻是奇異的。她先將劣質柴木擱到大蠟燭上邊教火點燃了它,再將已熱至灼手的木柴丟至爐內。


  “你也許在好奇我為什麽要這樣做,校裏配的柴火是一次性發的,保管不好麽就潮濕,這樣一處理,至少能讓火完全的燒毀木柴。”蠱教授那修長並敷著蠍殼為勞什子護甲的指甲蓋子挑著自火焰旁迸裂出生又轉瞬即逝的火星兒,就如師傅挑選可栽培的徒弟然後不留情麵地毀了它一般,盡管那‘挑’是‘挑’。


  “呃…這是個原創的燃火方式,似乎…也是有緣由的。”石玟撓了撓頭,她不確定她接的話茬子能否讓蠱教授滿意。她明知道這句話是有緣由的,可究竟是何寓意,她並不知情,但已對此表示出極大的興趣。而且石玟還準備將這舉動在課下原封不動的告訴祁長慶,他在石玟的心目中似乎可以解答一切的問題,他算是個負責任的師傅,盡管,祁長慶並非石玟真正的導師。


  蠱教授卸了左手那兩隻其長其軟甚至勝蛇幾分的護甲,露了也被護甲定成長軟形狀的真甲。右邊兩隻貼了不同蛇皮紋路的指甲顫顫夾起卸下的那隻甲子,如方才處理木柴般將它押至上空受燭光的洗滌。那洗滌雖是對護甲進行的,但卻麵向了石玟的心靈。


  “柴火是用來燒的,護甲是用來戴的,可不管要幹什麽,是否要為這事兒獻出自己的生命,你都得將功夫煉的爐火純青才對。”蠱教授無意說道,如蛇蠍般勾魂兒的眸旁被深邃的紋路占據,卻擋不住她癡醉欣賞被燒得略略泛青白的那蛇皮紋路,燭火,呈藍色澤。


  “石玟啊,想要在易學上有所造詣,就必需悟性,悟性是天賜的物什,天賦,你知道嗎?天賦。做任何事情本都需要天賦,悟,是天賦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蠱教授複了常色,將指甲仔細套上指甲,不容有一絲偏差。臥在她膝頭的東北紅蟒耐不住燥熱,眼神掃射四周,在望見石玟時它詭秘地笑了,吐上信子,欲予石玟個下馬威。


  “時辰已到,可別誤了課時,但更別忘了悟。”蠱教授笑道,指了指石玟擱在幾子上的懷表,態度說不盡的慈祥和藹,但石玟還是因她的無厘頭和恐怖的信號而逃得倉促不已甚至忘了拿那身價的象征——金質懷表。那敘蘊塔底下的秘密肯定沒錯,蠱教授實在是太恐怖了,當局的白色恐怖盡管也很恐怖,但龍醒幻絕不會讓如此恐怖且其恐怖並非是為對付為民黨的人入駐學校,除非,是以毒製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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