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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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青臉腫的飛車黨全員被繩子捆住綁在石柱上,他們破口大罵加威脅。
看守他們的女郎充耳不聞,哼著抖音最近流行的音樂沉迷遊戲。
‘叮咚。’
金幣入賬的聲音嘩啦啦響,女郎樂得嘴唇往上揚,玩著玩著忽然發現眼前的光被擋住了。
她抬頭不耐煩的罵:“艸你爸你神經——”髒話沒說全就讓她惡狠狠的吞回去,厭惡的表情換上討好的笑:“陳哥啊,哎呦大駕光臨。您看您是有什麽事……?”
她麵前是個麵相平凡到扔進人堆裏就找不到的男人,年紀大概在35-37歲之間,身材中等但渾身肌肉過於發達。
他是女郎口中的陳哥。
陳哥身後帶著四五個人,他們倒是身材高大而且肌肉發達,光是站那兒就讓普通人感到恐懼。
陳哥給她一遝錢:“找你做點事。”
女郎忙不迭收下那遝錢捏了捏厚度,做出貪婪又努力克製的表情。她說:“您說,什麽事我都做。”
……
街道盡頭是兩條岔路口,將這條街道分剪成兩半的是一棟老舊的旅館。旅館五層樓某間正對街道的房間,隻開了一條縫的窗簾被放下來,裏麵的人回頭打了個電話。
“有情況。兩個新人,打了那群飛車仔。”這人說:“他們報警了。”
那頭不知說了什麽,這人點頭應了聲,掛斷電話後再走到窗口去看,卻見近處的街道再也見不到兩個陌生人的身影。
原先一直被他盯著的並肩前行的兩個人消失了。
他拉開半邊窗簾四下觀看,左右前後的大街道、暗巷統統沒見到那兩人,隻逡巡到燈紅酒綠下零零散散的行人。
“幹!”低罵一聲,他趕緊出去找賓館裏正在開-炮的弟兄們分頭找人。
迪廳門廊的角落裏,躲藏在綠植後麵的李瓚和江蘅對視。
李瓚輕語:“那棟旅館後麵就是廢棄的老火車站,天峰健身俱樂部就由老火車站的候車室改建而成。這棟旅館正處於坑水街的高塔位置,高十層。層層遞進,視野逐漸廣闊,正好可以鳥瞰整個坑水街。一旦發生什麽紛亂,旅館裏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江蘅總結:“一座天然的瞭望塔,像不像私設的偵察崗?”
李瓚夾住眼前的一片綠葉掀開,冷眼望著自旅館跑出來追蹤的人。
他們埋頭匆匆進了暗巷,其後還有幾波人出來,一共派了九個人。不過兩個陌生人就讓他們如此興師動眾,可見要麽他們行事一貫縝密謹慎,要麽就是最近非常時期,個個緊繃神經。
無論哪種都說明坑水街將有大動作,而這大動作絕不可對外泄露丁點消息。
李瓚:“那他們是要搞割-據分-裂。”
除了國家政府和軍隊,還有誰敢在這片土地私設偵察崗?
江蘅:“這片區的迪廳後廚都能到後巷。從後巷走,繞過旅館就行。”
說完,他率先進入迪廳。
李瓚跟上去說:“你還挺清楚這兒的路線。”
江蘅:“我一路走來專挑暗巷摸清路線。單槍匹馬闖進坑水街還走大路、揍飛車黨和報警,大搖大擺大張旗鼓就您李隊一個。”他想起上回在煙酒商店裏和海港輪船上碰到李瓚,這人似乎就沒怎麽掩飾過,仿佛他沒白天出場就很給麵子了。“咱低調點吧,以後查案盡量做個平平無奇的路人。”
李瓚壓根不可能反省自我,他瞥了眼江蘅那身仿佛下樓買完啤酒就回窩貓著的裝扮,挑挑眉沒說話。
江蘅頭發黑,沒打理的時候便有些蓬鬆,不過發質柔軟有光澤。皮膚太白,黑毛衣黑長褲加大號拖鞋隻襯得他更是陰鬱頹喪。
可因五官長得好,頹喪陰鬱就變成風格。
他和李瓚是完全相反的兩個個體,一個亮眼囂張,一個頹喪病態,穿行在群魔亂舞的舞池裏。一前一後自成一個國度,彼此意外的契合,像陰陽黑白截然相反卻最融洽。
後廚沒人看守,冰鎮的酒紛紛搬到前麵的吧台。後廚人員跟服務員都跑到前麵忙活,以至於沒人發現竟有人旁若無人的進了後廚。
穿過後廚,來到沒幾個人的極為狹窄的後巷。借著微弱的燈光和作為標誌性建築物的旅館,李瓚和江蘅順利繞過去來到廢棄的老舊火車站。
老舊火車站的候車室被改裝成頗具現代化的三層辦公樓,似乎考慮到私密性的問題而采用單麵且硬度極高的玻璃。
在外看不見健身房裏麵的格局,隱秘性很強。
外麵清出一大片空地作為停車場,場內沒有空位,全停滿豪車。一路走來,豪車價格最低也是百萬起步。外邊石柱上安裝很多監控,明麵和藏起來的攝像頭多得數不清。
候車室後麵本該是鐵軌,但作為鐵軌的地區全部被拆除並蓋上鐵皮,漆成不怎麽起眼的暗綠色,形如加工廠房。
江蘅說:“資料調查裏提過那片區是賽車區,跑車和跑摩托車都有。每季舉行一次,粵江市的賽車圈都跑來這裏玩,連隔壁市賽車圈的人也慕名而來。”
這廢棄的老火車站背後靠群山,隻要穿過一條隧道就能進入群山。山裏有以前修建的盤山公路,路麵損壞本來很嚴重,但可能因賽車緣故所以有對路麵進行保養。
那路九轉十八彎特別驚險,最適合用來賽車。
“這資料百度的吧。”李瓚挽起袖子,繞過停車場朝健身房大門口走去,同時抬頭看了眼上麵一排紅點。“賽車區那是去年的事兒了,去年十月份發現車禍,車毀人亡死了四個。事故壓不下來,上麵禁令不準玩賽車。”
江蘅有些玩味的說:“但禁令似乎沒用。”
豪車齊聚一堂,除了賽車難道真天高路遠跑這秩序亂得一批的破地方健身不成?
“說明膽氣給養得太肥了。”李瓚停在門口說:“真隻是個賽車的地方?”
如果隻是個賽車的地方,盯梢何必那麽森嚴?而且盤下這破火車站候車室以及後麵的鐵道應該花了不少錢,光是賽車坐莊和出租車道賺得了多少?
再說他陳三黑還不定每盤都坐莊。
江蘅:“進去看看。”
他走前麵,李瓚緊跟著進去。
前台大堂裝修成簡奢風格,左右兩側各兩部電梯,需要刷卡才能進去。
除此外就沒有其他入口了。
前台小姐打扮得挺時尚靚麗,她正在塗指甲,見有兩人進來卻是陌生麵孔便低頭繼續塗指甲。
李瓚敲兩下前台:“我想進你們健身房看看。”
前台小姐:“健身房要會員製,加會員得提前半年。沒有就請離開。”
江蘅:“我有。”
他說出一串數字,前台小姐輸入電腦查了下發現還真有這人,因為性所以資料上沒有本人照片,但隻要有會員號就能進。
於是前台小姐當即遞給他一張卡片,隨後小心說道:“新規定一卡一會員,一會員一人製。如果您朋友沒有會員,他不能上去。”
聞言,江蘅看向李瓚,後者神色如常的念出一串會員號碼。
前台小姐一查,確認有這人便遞過卡片說:“非常時期,不好意思。”
李瓚接過卡片和江蘅一起進電梯。電梯門一關,前台小姐盯著電梯樓層數由1跳到2,按下通話鍵說:“他們上去了。”
電梯裏,兩人在聊八毛錢的天。
江蘅:“李隊還挺有錢,這會員卡一次一個季度,一季度最少是十萬。”
李瓚:“你也不賴。初來粵江市都沒半年的你居然有半年前才能辦理進入的會員,愛健康、愛生命,未雨綢繆幹得好。”
江蘅刮了下鼻尖,心想這要是不解釋清楚,大概他在李瓚的心裏又變成一個心思深沉不知道計劃多久、意圖犯罪的重點嫌疑犯。
“會員是朋友的,就夜色那不會調酒的老板。”
李瓚應了聲,沒再回話。
江蘅笑說:“我都告訴你了,你也得說說吧。那會員十萬一個,你要是花得起恐怕早被查了。”
這時,電梯門開了。
李瓚跨出去時回他:“我找局裏的人幫忙弄了個號來用,他技術好、不留痕跡。”
江蘅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李隊他這是知法犯法叫人黑了個會員號將就著用,頓時被這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逗笑。
“李隊,你這樣的幸好沒去當臥底。”
李瓚撩起眼皮:“怕你玩不過我?”
江蘅搖頭,一本正經的說:“不是。我怕你自製力不行,下限一次次刷新,最後變成人人喊打的老流氓。”
意思不還是說他現在很流氓?李瓚懶得繼續跟他對話,抬頭就見前麵走出個身材玲瓏有致的旗袍美女。
旗袍美女停在兩人跟前,微笑道:“兩位貴客請跟我來。”
兩人對視一眼,都不知道這天峰健身俱樂部打的什麽主意,隻見機行事。他們跟在旗袍美女的身後來到一個茶室,茶室裏的水已經煮好、茶也泡好,就等客人品嚐。
旗袍美女:“您二位慢用。”說完她就退下。
江蘅大方坐下,長腿一伸碰到茶幾底下一件硬物,垂眸見是個鋁合金手提箱,順手就抽出來扔桌麵。鋁合金手提箱沒密碼鎖,一下就打開了。
李瓚湊過來看,禁不住道了句:“紮眼。”
但見鋁合金手提箱裏裝滿人民幣,一捆捆跟磚頭似的,紅彤彤特別喜慶。這一捆估計得有一萬張,指不定抓一捆還能把人腦門砸個洞。
江蘅數了數說:“60捆。60萬。”
李瓚盯著手提箱裏的紅鈔票坐下來,頗為感慨:“有朝一日我還能被賄賂。”
他以前鋒芒畢露不加掩飾的時候就想不通為什麽沒人試圖賄賂他,後來低調做人更沒機會被賄賂。沒想到某天一個無聊的夜晚,他突然就收到一整箱紅鈔票。
這感覺還挺新奇。
江蘅提醒他別獨吞:“我們兩個。這是賄賂我們兩個。”
李瓚摸了摸紙鈔:“熱的。”食指疊在紙鈔上麵,大拇指則刮過底下捆在一起的紙鈔快速瀏覽:“還是連號鈔。剛從銀行取出的,新鮮還冒著熱氣。”
他收回手冷靜的評價:“看來我被認出來了。”
一個麵都沒見就爽快的甩出60萬人民幣打招呼的人,沒打算迂回試探就是抱著要麽‘你識相收錢、裝聾作啞’,要麽魚死網破……當然在人家地盤肯定是沒打算弄破網隻想殺魚的意思。
李瓚和江蘅就是那兩條待宰的魚。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更新少,太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