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總害怕，你會離我而去
殷素笑了笑，墨色的眼睛亮閃閃的，“霆琛，你看，星星好漂亮哦！”
“嗯，是很漂亮！”
霍霆琛默默地點頭，唇卻不由主地在她如象牙般白皙的肌膚上親吻著，殷素沒有躲開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夜空。
“霆琛，你知道嗎？每一顆星星都代表著一個靈魂。”殷素坐在霍霆琛的懷裏，遙望著星空，笑靨如花般絢麗，“每個人死了以後，都會化作星星，在天空中靜靜地守著他愛的人！”
“是麽？！”霍霆琛微微一笑，卻將她擁得更緊了。
“嗯，其實那晚在醫院，看著爺爺去世，我是極害怕的，我曾經在醫院裏看著媽媽死在我的麵前，所以我生病了，從不去醫院，那裏太冷了。”殷素笑著，卻將臉埋在了他的懷中，“所以我知道，長安在麵對爺爺的死時是怎樣的一種絕望和末日。”
“好了，素素，我們不想這些了！”
其實他又何嚐不知道那種痛，當初母親因為腦萎縮去世的時候，他和青瑤也算是痛不欲生吧，所以才會把所有的怒氣，怨氣，都發泄在了父親的身上。
其實他們都知道，父親一點兒錯都沒有。
外麵的星空一片璀璨，銀輝漫天，月光如水般清澈溫柔，周圍的一切都靜靜的。
“那我們就想想別的？”殷素淡淡地說道，饒是因為晚上有些冷，她將自己的手放在了霍霆琛的衣服裏，聲音悠遠縹緲地可以穿過這茫茫的夜霧，“霆琛，你想聽什麽？”
“我想聽你說，你愛我！”霍霆琛輕聲一笑，不等殷素反應，便低頭吻上了她柔軟的紅唇。
“素素，說你愛我！”
殷素抬眼看著霍霆琛，清澈的眼瞳蒙上了一層白霧，如同印在泉水中的月光。她將頭靠在霍霆琛強健精悍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心忽然像是找到了依靠般。
“霆琛……”
霍霆琛沒有回答她，隻是溫柔地享受著她的柔美。
“嗯……”
殷素輕輕地回應了一聲，她的聲音有些嚶嚀，也帶著些許火熱甜蜜的味道，最後僅剩的一絲理智也被那個吻，焚燒殆盡了。
“霆琛……”
殷素看著霍霆琛，清澈的眼眸中紅蒙上了一層白霧，模糊不清間，她手腕上，那隻翡翠鐲發出淡淡的光芒。
迷亂的燈光中，霍霆琛詫異了一下。
旋即便是火熱。
纏綿結束之後，霍霆琛靠著床，而殷素則是趴在他的胸膛上喘息著。
“素素，睡吧，我在這裏！”
殷素迷蒙的眼中卻帶著一股執拗的感情，好似感受到了她的情緒，霍霆琛微微蹙眉，道，“睡不著？”
“嗯！我總害怕有一天，你會離我而去，幸福來得太突然，總會覺得不真實！”殷素瞥了瞥那男人無奈的神情，卻是低頭笑了笑，然後抬頭靜靜地凝望著他。
其實她曉得，他喜歡她，但他最愛的人絕不會是她，或許他心裏還有那個叫聞人蓮的女人，即使她已經不愛他了，即使她已經愛上了別人，可他終歸是放不下她的。
她不是不曉得，隻是可以裝作不曉得。
從一開始的相遇相知，再到經曆過的這一切，她都曉得，她愛他，比他愛她多得太多了。
所以，才會舍不得，放不下，隻是情人之間，誰愛誰多一些，又何妨呢？
她笑了笑，將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胸膛，聲音輕輕地，淡淡的，卻是足以讓人記一輩子，她說，“霆琛，死生契闊，與子成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霆琛，在我的心裏，你就是我的丈夫，這一生，不管榮辱也好，我隻想和你一世長安。
霍霆琛一聽，猛然睜開眼，看著眼前女人晶亮的眸光，他的目光在一瞬間變得很靜很靜。
夜風呼呼地吹著……
良久……
霍霆琛才反應過來，剛剛殷素的話久久地久久地盤旋在他的腦海中，怎麽樣都揮之不去……
她說，死生契闊，與子成悅，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與子偕老，這世間的感情大多都希望如此。
可是他不曉得可以不可以給她這樣的許諾，但是他此刻的霍霆琛想，隻要有他在一天，就絕不會放開她的手，即便是負了蓮兒，他也不想要再放開她的手了。
蓮兒，不是要聞人家嗎？
那麽就給她好了。
隻是素素，他真的不想放手了。
“嗯？”他笑了笑，隨即挑眉看向她，“素素，你這是在與我表白嗎？”
殷素白了他一眼，哪有這麽不懂情趣的人，附和她一下會死啊？
“你少臭美了，我哪有給你表白，我是閑著無聊，我念詩來著，誰要給你表白啊，誰要理你！再說了，如果我要跟你這人待到老，那我豈不是無聊死了？”她揚眉一笑，“況且，你看，你家裏情況這麽複雜，萬一你哪天被你那不成器的哥哥給暗殺了，那我不成寡婦了？”
霍霆琛這下可真是吐血了。
這話這女人還真是說得出口，真是沒良心。
“即便是寡婦，你也隻能是我霍霆琛的寡婦！”
殷素一聽這話，便是不幹了，哪有這回事的，什麽便宜都給他占了去，“那可不一定，你要是死了，那我立馬得去找個好人嫁了啊，又不是古代，還立什麽貞節牌坊啊，我花一樣的年紀，守寡豈不是辜負了！”
霍霆琛對她的話，倒是沒有生氣，也沒有惱，隻是伸手去將被攏了攏，輕輕親吻了她的額頭，而後絕美的麵孔上竟出現一抹恬靜而安心的微笑，他伸出手緊緊抱著殷素，唇瓣在殷素的耳畔邊廝磨著……
“素素，我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的！”
殷素愣了半晌，笑意漸漸染上眉梢，卻不說話，隻是將自己的手往被窩裏去，霍霆琛饒是看出她的意思了，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微微蹙眉，“手怎麽這麽涼？”
“沒事，我一到這個時節，手腳都會涼一些！”
“嗯，等回去了，我讓人找個中醫給你瞧瞧，你這身子，該好好的調理調理！”他將她冰涼的手輕輕放在他的胸膛上，墨眸裏帶著暖暖的笑意。
“好！”
霍霆琛斂了眉，將眼前的一顰一笑，藏進了心底最深的地方。
殷素抬眼，靜靜地呆呆地看他的眉眼，深深的凝望著，似乎要用盡這一生的時間來銘記。
有些人，你說不清楚他到底哪裏好，可就是誰都沒有辦法代替。
誰都沒有辦法代替。
風輕輕地吹過……
屋內卻是一對相擁的戀人。
“素素，我知道我不夠好，可是請你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麽，都別對我失望，好嗎？”霍霆琛一字一頓，聲音輕淡，隨即低喃溫柔卻霸道的聲音在她耳旁落下，“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護著你的，我在你身邊！”
殷素微微一怔，淚水毫無預警的落下，滾落在他的白袍上，浸濕了一大片。
那人幹燥而溫暖的大手將她的手緊緊包裹著，溫暖從手心傳來。
那樣霸道卻又甜蜜的誓言，伴著撕心裂肺的痛意，快樂與憂傷本來就是相互並存的，不是麽？
可殷素知道，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今晚，不會忘記那教人動聽的情話，也許有一天她將離開這個世界了，今晚所有的一切，都會清晰的映在她的腦海中，不曾褪色。
葉家別墅中。
壁燈照耀下，葉長安的臉微微灑下了些許的暈黃，看起來如同睡美人一般。
這些日子經過皇甫黎昕的照料，葉長安已經好了很多，也會和人說話，但是不多而已。
就在這時，睡美人竟然下一瞬便睜開眼，猙獰的看著躺在自己身旁的男子，看著他俊美無雙的臉，青筋暴突，好像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
葉長安看著眼前的皇甫黎昕，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淒厲的響聲，她一眼望去，竟然全是血，連自己的手也染紅了，好似還聽到了孩子的哭泣聲，和爺爺對她笑著，笑著，可是卻全部都變成了泣血的笑容。
這一切全都是這個男人造成的，全都是他的錯！
全部都是他的錯，是他害她什麽都失去了，爺爺沒了，她什麽都沒有了。
都是他，全都是他對那個女人的縱容，所以才會這樣的。
爺爺才會死，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才會死。
葉長安睜大眼睛，坐起身來，原本清澈的大眼睛裏帶了幾分嗜血的顏色，她打量四周，看著那邊放著的水果刀，而後伸手去將它牢牢握在手裏，而刀尖卻直直地對著皇甫黎昕，眼睛瞪得老大，圓溜溜的，卻毫無生氣，如同一汪死水，驚不起任何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