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人生若隻如初見
“嗯，我們走！”
聖馬可大教堂它曾是中世紀歐洲最大的教堂，是威尼斯建築藝術的經典之作。繁複精美的格局，華麗的裝飾，這些都讓人驚歎不已。教堂內最引人注目的一是內部牆壁上用石子和碎瓷鑲嵌的壁畫；一是大門頂上正中部分，雕有四匹金色的奔馳著的駿馬。
當殷素一進來看到這些時，就像個小女孩般的瞠目結舌，還不時發出讚歎之聲，墨黑色的瞳孔中是一片明澈的光芒。
“中世紀的藝術果然是華美至極呢！”
看著寧靜安和的教堂，殷素漸漸閉上了眼，虔誠的合上十指，纖長幽黑的睫毛微微抖動著，像蝶翼般。雖然她信佛，不信天主教，可入鄉隨俗，這對這裏來說也算是一種尊重吧。
耳邊是唱詩班悠揚婉轉的歌聲……
殷素寧靜的麵容上帶著淺淺的笑意，雪白的肌膚，在桔黃色的燈光下，更顯得嬌媚動人。
霍霆琛似乎也沾染了她的喜悅，深邃的眸子有著如星光般的光芒，絕美得囂張。
“素素，許了什麽願望？”
殷素睜眼看著他，宛然一笑，恬淡的笑容散發著絕美的光華，“我什麽願望都沒有許！”
“嗯？”霍霆琛不明白，來這裏的大多數人，都是來許願什麽的，雖然不會實現，但總歸是一種希冀吧，可殷素卻告訴他，她什麽都沒許？！
“霆琛，我沒有告訴過你嗎？我隨我母親，我信佛！”
“信佛？”霍霆琛卻隻是笑了笑，其實在他看來無論是佛，還是天主，都是一樣的罷。
陽光透過教堂的窗欞邊流淌進來，一片片明亮的光線。
殷素隻是微微一笑，“佛說，遇見是一種緣分！”
“素素，你想說什麽？”霍霆琛笑了笑，卻隻是伸手去將她擁入懷中，“又想跟我說那個什麽喇嘛的詩？”
“什麽喇嘛？”殷素仰頭，卻在那一瞬間，知道了，他說的喇嘛想來就是上次在寺廟裏，她曾與他說的倉央嘉措了，他始終還是沒能記住啊。
難怪爺爺要捶胸頓足了。
她看得出來，爺爺那樣的人，想來也是一個愛好國粹的人，沒想到，這霍二少卻是這般不懂這些啊。
“什麽叫那喇嘛，人叫倉央嘉措好麽？不過他寫的詩我倒是還挺喜歡，不過更喜歡的納蘭的詞！”
“嗯？”
殷素笑了笑，“人生若隻如初見。多少的癡男怨女的怨恨，到最終，不過都隻是歎這一句，人生若隻如初見，該有多好呢！”
“那麽你呢？素素？”
“霆琛，問這話不覺得多餘嗎？我以為我的心意，你知道的，不是嗎？”殷素笑了笑，卻是挽起了他的手臂，笑了笑，靠在了他的肩膀，“歲歲長相伴，白頭不相離！”
一聽這話，霍霆琛心裏說不出是何種的滋味，她是那樣玲瓏剔透的女子啊，他是怎麽舍得，怎麽舍得去傷害她的呢？
她說，歲歲長相伴，白頭不相離。
真的會如她說的那樣嗎？
整點報時的鍾聲響起，聖潔的教堂裏又多了很多遊人，但他們都會停住腳步，看著教堂裏站著的那兩個絕美的人，止不住的讚歎他們的美貌。
“霆琛，請我喝咖啡，上次我朋友來旅遊，回來告訴我，聖馬可教堂旁邊有家咖啡店，很不錯的，你帶我去嚐嚐！”
殷素很自然的環上霍霆琛的手臂，拉著他向外走去。
外麵，一望無際的海麵，像是一塊無暇通透的翡翠，藍天白雲全都圍繞在它的上方，是一幅迷人的油畫。
周圍的露天咖啡館整齊的錯落有致，遠處廣場上是大群大群白鴿，它們時而簇擁在地上覓食，時而帶著白色的翅膀，飛滿整個廣場，在那片無限的藍天下自由自在的飛翔。
殷素和霍霆琛來到一家比較雅致溫馨的咖啡館。
“請問您需要些什麽嗎？”侍者拿著菜單，用很流利的意大利語跟殷素他們說道。
殷素因為隻學過英語，而且還不怎麽好，所以都聽不太懂，隻是聽霍霆琛與他們交談著，她忽然覺得，這樣也沒有什麽不好。
“素素，你要喝什麽？”霍霆琛抬頭，看著眼前的女人，輕聲問道。
“焦糖拿鐵！”
“一杯焦糖拿鐵，一杯南山，一塊芝士蛋糕！”霍霆琛用流利的意大利語和那位侍者說著，他才想起來，玩了這麽久，他們還沒吃飯，殷素因為水土原因，早上根本就沒有吃什麽東西。
想來她也是餓了。
聽到回答後，微笑著，“請兩位稍等片刻！”
鴿子在廣場上，咕咕地叫著，聲音清脆悠揚。
不一會兒，服務生就端上啦兩杯冒著香濃氣息的咖啡，還有一塊芝士蛋糕。
“霆琛，你怎麽知道我餓了的？”殷素笑著說道，看著眼前的蛋糕，她忽然覺得，幸福竟然就是這樣簡單的。
“趕緊吃，要不是因為是在國外，你以為我會允許你這樣不吃早餐的？”霍霆琛看著身旁的殷素，不知覺得教訓起來，那口吻十足像是在教訓自己的妻子般。
“好吧，我是真的不習慣吃麵包啊，要我說，還是咱中國的菜好吃啊！”
“的確是這樣！”
霍霆琛漫不經心地脫口而出，眉宇間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天很藍，找不到一絲雜質，無限溫柔，無限繾綣。
突然——
有人從後麵敲了一下霍霆琛，那男人張得妖嬈極了，有比女人還細膩的肌膚，如同最為美麗的白瓷一般。
“霆琛，你怎麽會在這裏？”
霍霆琛轉頭看清楚來人之後，臉上的笑意愈濃了，“淩霄，你怎麽會在這裏？”
淩霄沒有在跟霍霆琛囉嗦，而是將目光停留在了殷素身上，他細細地打量著，然後伸出手，“殷素，又見麵了！”
殷素看著淩霄，忽然想起方才霍霆琛說，淩霄在威尼斯想請他們吃飯，她還不信，還在懷疑是不是聞人蓮打電話給他了，所以他才會那麽失神。
可如今看見淩霄了，卻原來是真的。
霍霆琛真的沒有騙她。
這瞬間，她覺得自己小心眼極了。
“嗯，上次的事，謝謝你了淩霄！”
淩霄笑了笑，“不必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罷了，雖然事後霆琛也沒有找我麻煩！”
“但你終歸還是幫我了，不是嗎？”殷素笑了笑，“別人幫你，那是情分，不幫你那是本分！”
“嗯，隻要殷素你能看得開就好！”淩霄依舊笑著，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待回國之後，我有一場演奏會，你能賞個臉，來聽聽嗎？”
“好啊！”殷素笑著說，隨後看向一旁喝咖啡的霍霆琛，“霆琛，你們朋友之間那麽久沒見了，想來是有許多話要說來著的，你們先聊，我去那邊喂鴿子！”
遠處，殷素嬌小的身影在白鴿中間來來回回的穿梭著，笑容晶瑩剔透。
霍霆琛看著遠處的殷素，嘴角揚起一抹粲然的微笑。
“蓮兒回來了，你知道嗎？她對殷素說，你們已經結束了，她喜歡的威廉，想要和威廉在一起，這是怎麽回事啊？”淩霄微微皺眉，“我也是上次送殷素去孤兒院的時候遇見她的，說實在的，霆琛，你既然不愛殷素，又表現得那麽霸道做什麽？甚至還限製她的自由，這一點兒也不像你！”
“那你覺得怎麽才像我？”霍霆琛望向藍天，墨色的眸子中帶了幾分晦暗之色。
蓮兒怎麽會去孤兒院？
那麽這樣說來，她和素素見過麵了。
難怪素素那樣倔的性子，會那麽快就忘記，不再追問他蓮兒的事。
她帶著威廉，去素素麵前演了一場好戲。
“霆琛，我不知道你和蓮兒到底在籌謀些什麽，可你們這樣真的太自私了！”
“那也是我的事，和你有關嗎？”霍霆琛微微皺眉，他雖然和淩霄之間是好朋友沒錯，可，能不能別每次都來幹涉他的事？從前是蓮兒，現在是殷素，他真不知道，這男人怎麽這樣聒噪。
淩霄卻是微微一笑，“怕你最後得不償失，愛情裏從來都沒有兩全其美，有的隻是兩敗俱傷！”
說罷，他實在是和霍霆琛沒辦法溝通下去，他自個兒也知道，自己在霍霆琛的心裏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位置，自然是不比皇甫，南宮，還有濮陽在他心裏的分量重，充其量他們不過就是同學而已。
依著他霍少的脾氣，能這樣和他說話，已是極限了。
隻是，看著遠處的那個女人，看著她燦爛的笑靨，還有當初在孤兒院中，她對他說過的那些話，他忽然覺得心微微有些疼。
往後，淩霄想起來，才驚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是何含義了。
霍霆琛卻是嗤之以鼻，什麽都沒說，等殷素回過神來的時候，淩霄已經走了，雖然她很不解，但卻也什麽都沒有問。
繁星如海，藍紫色的星空上籠罩著一層金光，整個城市安靜之中，遙遠的天際，星星似乎不知疲憊地眨著眼。
一處華麗房間的陽台上，殷素靜靜地躺在霍霆琛的懷裏，如海藻般的頭發在輕風的吹拂下舞動著，而霍霆琛冷峻的臉上出現了從來沒有過的笑容。
“素素，這樣抱著你真好！”他在她的耳邊低沉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