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寂靜 喧鬧
大漠的狂風像龍卷風一樣凶猛,異常的強悍,使原本那比較思鄉的明月也比較朦朧了,顯得無比的矯情。
天地間混為一談,隻留一抹白色——在遊蕩,像一抹極有怨氣的幽靈,不報仇誓不罷休。
可就是那一抹單薄的白色,那塞外的狂風,就像及了小孩子的遊戲,不堪一擊。或者說根本就連笑話也算不上。
不知過了過久。
風停了。
那一抹白色仍熱在原地,隻是在白色的中間部位開滿了像冬天的梅花一樣的花朵,在淒涼的月色中間,想來是漂亮極了的。
“不知,我可否是過了關?”
原來——是一個人。
一襲白衣,潑墨般的山重水影,江南般柔情的月光,像漂亮的水銀,鋪蓋成一幅宛如謫仙、傾國傾城的畫卷。
淡淡的清冷的聲音回蕩在天地間,像一個人在說話,卻也不像。那個刀削般的輪廓始終如一的望著某一個方向,表情深處隱藏的是淡淡的哀求,還有一絲頑固的倔強。
不知沙漏走了幾回,時間仿佛是靜止的。那個男人仿佛是雕像,一直站在原地。
一陣風吹過。
那個男人身邊仿佛多了一個影子,仿佛什麽也沒有。還是一副傾國傾城的畫卷,那抹勾起的嘴角,少了一份塞外的倔強,多了一份江南的婉轉。
“我想你了。”
一襲白衣,帶著靜靜的恬靜,抬頭。
“我想你了。”
一襲紅衣,帶著靜靜的寧靜,低首。
一聲聲的哀怨的呢喃,在益處嘴唇的瞬間,便消失在天地間,無蹤影了。一個消失在塞外狂風之中,輾的粉碎。一個消失在紅塵之中,踩的徹底。
台上唱——
“平生不會相思,便害了相思。”
喧嘩了寂靜,熱鬧了孤單。
一襲大紅,金黃修邊。一張妖媚的臉頰,擦著淡淡的胭脂,和那濃重的紅唇相得益彰。
台下喝彩聲,不曾斷過。
“妖嬈姑娘,我愛你。”
“妖嬈姑娘,跟老子吧!老子保你一輩子榮華富貴。”
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妖媚的掃過人山人海的熱情的人群,使銷魂的更加的銷魂。她字正腔圓道:“我是妖嬈,謝謝大家肯如此厚愛妖嬈。”
“妖嬈無以為報。”
那雙修長大紅,鑲著金邊的衣袖,極盡的在嫵媚飄蕩,婉轉成舞。一一的飄過無數人的眼前,徒留一陣薄荷香。
伸出的雙手,拉扯了神經。那布滿全身的傷痕成了致命傷,仿佛又要益處血絲了。她稍稍的轉過頭,那抹因痛楚扯起的幅度,在看見後麵人山人海時,又變成了最明媚的笑容。
“小紅,上酒。”
話語中自成一股豪氣,義薄雲天的氣概。
南宮影端過小紅手中的酒杯,百媚一笑。她慢慢的低下頭,彎下腰,成一高幹的陀螺,靜默的站在舞台中央。
就在人群按捺不住之時,隻見她猛的轉過身,然後以飛鳥的速度張開雙臂撲向空中,像不顧身死一般義無反顧。
台下的人群窒息般不出聲。呼吸聲,微弱可聽見。一向鎮定的沐雅,此時也皺緊了眉頭。風塵女子一般不會武藝。
身體向前傾斜,想候鳥的樣子,等待起飛。就在腳尖半截站在舞台邊緣,“嗖”的一聲,就飛向了半空。
大紅色的絲條從上空中掉落了下來,撲滿了整個空間。就像奈何橋邊慢慢的就是盛開的曼珠沙華。
火紅的長紗,無風自揚。她越飛越高,像一朵妖媚的火焰,在曼珠沙華在天地間,嫵媚的燃燒。甚至要燃燒殆盡一樣,燃盡天地間一切的怨恨,和那些原本期望和平的事情最後卻以殘忍結尾。
世人都說,大紅色是世間最熱情顏色。不像黑色那樣沉穩,與不快樂,也不像檸檬黃那樣,明媚到憂傷,更不像紫色那樣,神秘且高貴,高貴到像蜜罐的甜,到憂鬱。
“咯咯——”
高空中傳來陣陣清脆的笑聲,南宮影捂住嘴唇,“咯咯”的大聲笑。臉上是最明媚的笑容,那藏在深處的是看戲般的姿態,像看舞台上的小醜一樣。
那杯酒,一滴未掉。還是被南宮影好好的端在她的手裏,滿滿的。她的另一手抓著她身體旁邊的一根藤蔓。
藤蔓上掛滿了刺,以看不見的角度插入手掌深處。血絲順著手指,劃過手背,以小河流入大海的姿態侵入衣衫。
她端起酒,一臉的豪爽,“妖嬈敬大家一杯。以表示大家對妖嬈厚愛。妖嬈無以為報。”
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傳進每個人的耳力。
低下的人紛紛的回過神,端起酒杯,義薄雲天的大聲的吼道:“幹!”響徹整個沐雪閣。
那隻不過妖嬈開的一個小小的玩笑罷了。
她唱:想問天你在那裏
我想問問我自己
一開始我聰明
結束我聰明
聰明的幾乎都毀掉了我自己
想問天問大地
或者是迷信問問宿命
放棄所有
拋下所有
那聲音憂傷的足以讓所有人掉眼淚,所有人都沉浸在那空靈的歌謠。大紅色的衣衫在空中搖曳,像極了猩紅的紅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