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喧囂醉夢（十）
這樣的事情有一就有二，時間之皇會逐漸奪回他的權勢，無形之中讓上一個時代再度回到這個世界，那些魂飛魄散死的不能再死的至高自然不會出現了，但是新的追隨者已經填充完空缺，自然不需要那些殘次品的出現。
上一個時代的至高者全都是殘次品，在忽略了個體力量的情況下，他們拚命地發展旁門左道，這本身就是錯的。但偏偏錯的他們還沒能走到盡頭，自然就沒辦法把錯的扭轉成對的。所以活該他們失敗，活該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江染本來是可以容忍他們的出現，就衝著那微妙的情分就可以，但是偏偏他們自己作死，那就真的怨不了別人了。
衛燃其實不是太在乎元素之主那邊的力量，對她來說，墮神這邊的一切才是至關重要的，他們才是她培養起來的手下，是值得衛燃去信任的，元素之主那邊除了臥底之外，根本就沒有一個值得相信的。哪怕他們依舊堅信著自己是至高，理所當然的應該愛護他們這個時代的天選者，衛燃也不會信他們的。
“真不知道你們現在還在猶豫什麽？既然已經站在了他那一邊，就像空間之主那樣直接臣服於他好了，反正我也不需要你們的忠心。”
一身素白長裙的少女麵無表情的掃過那些被單獨放出來的閃爍著各種光澤的珠子，那是信仰的具現化，也是命運獨一無二的賜予，就連上一代天選者江染都沒有得到的殊榮，當然他也不會喜歡得到就是了。
因為這種殊榮看上去真的讓人很惡心，又同時想要把命運徹底的撕碎。
然後少女的手放在了一顆看似暗淡的珠子上，很堅硬，代表著絕對的信仰。少女笑了，都是假的，珠子的內部早就中空，就隻剩下了一層虛假的外殼罷了，全都是用來騙人的。
但是至少他們還沒有撕破臉皮，知道這個世界終究是有衛燃來掌控的，他們還沒那個本事掙脫控製。
那些早就已經出現損傷的珠子全都被收集起來了，少女準備帶到外麵丟掉，反正也已經沒用了，留在這裏也隻會影響到其他的珠子而已。
“殿下。”靈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少女身後，目光恭敬。
少女隨手把手上的珠子丟給她：“找個地方丟了吧，裏麵全都已經碎了，沒用了。”
背叛者的下場唯有丟棄，然後永遠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少女不至於這麽狠心要了他們的命，畢竟他們的確是這個時代的至高之一，培養他們的代價有點大，所以暫且留他們一條命，再說他們忠心的另一個人也是這個世界的天選者，這就夠了。
但是想要讓少女把他們的珠子繼續留著，那簡直就是癡人做夢，至少少女還沒這麽好心。
“是，殿下。”靈沒有多問什麽，接過那些珠子就退下了。
天妄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拐角處，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那些被丟棄的東西，然後急匆匆地追上了少女的腳步：“殿下，安流逆的事情怎麽解決？”
少女知道所有東西，畢竟有命運這麽一個外掛在，想知道這些東西還是很簡單的一件事，隻是讓少女比較痛心的是跟元素之主那邊有聯係的，居然是跟自己出自同一個位麵的姐妹？
墮神之中誰都可以背叛，但是唯獨安流逆不能。
衛燃承認自己的控製欲和占有欲很強，可是到了他們這個地步，誰的欲望不強呢？說到了他們這個地步應該是純潔無瑕的家夥簡直就是瘋子，傻子，腦子不正常的家夥。
至高全都是從血海裏爬出來的怪物，絕大部分是作為生而為神的真神而誕生，但是他們依然會死，依然會因為很多很多的原因死在成長的路上，這一點所有人都絕無幸免，所以想要走到最後，他們幾乎要殺了跟他們同一時期的所有強者。
所以很少就至高者是成雙成對的出現，因為同一時間有資格的全都被殺了呀，隻有那個活到最後的才是勝利者。但是這個數量一點都不多，所以也就導致了到現在為止也就隻有七十多位的至高存在，距離真正的鼎盛時期還有很遠的一條路要走。
但問題是再過不久就是天選者選拔賽，根本容不得他們有更多的時間發展到鼎盛時期。所以說現在的陣容的確夠用了，但事實上隻要他們還在這場遊戲裏一天，他們就不會有機會去打配合，骨子裏的厭惡就會讓他們不由自主的動手。
可是他們必須要適應，選拔賽的組隊戰不會讓他們有太多的磨合時間，不僅如此，有可能元素之主那邊會到最後一刻才知道這個消息。永遠都不要懷疑墮神這邊的報複心到底有多重，作為墮神首領的衛自然不會好到哪裏去，頂多也就多了一份責任心而已，其他的什麽都不會有。
“放著吧，元素之主那邊不可能真的連一點真的消息都不能知道，我們總是需要一張嘴把一切都告訴他們。更何況安流逆並不是那個出賣我的家夥，被你發現行蹤，隻不過是因為她是天緣姬罷了，這在她的職責範圍之內，我們誰也怨不了。”
少女輕描淡寫的就決定了這件事情，天妄沉默的接受了這個結果，這也是難怪，畢竟天緣姬還是很重要的，別的不說，這個位麵從一開始就不會出現命定這個定義。
同樣的，他們也就遇不到自己命中注定的那個神，也就不會把一切都發展到現如今這個模樣。所以說雖然這個牽扯有點牽強，但是也的確相差不遠。
天妄又何嚐不知道少女這是想要保住安流逆，畢竟是同一個地方出來的，到底是要一份手足之情在其中，想那麽容易就舍棄，是不可能的事情。
“殿下，我尊重您的選擇，可是您也要想清楚，這個理由或許可以用一段時間，但是絕對用不了一輩子，天緣姬的確算得上是重要的，但是也沒真的重要到哪裏去。真神至高本就是冷心冷肺，有沒有命定對他們來說其實沒那麽大影響，反正都一個人走了那麽久了，也不缺剩下那麽一點時間。”天妄低聲說道。
衛燃的手握緊又鬆開，卻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反駁這樣的話，因為是真的。
生而為神讓他們站在了所有修者遙不可及的終點，但同樣的他們也付出了等額的代價，他們之中絕大部分家夥都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比如愛人，比如親人。
或許在某些人眼中這些感情根本就不算什麽，但是當真的站在這個立場上的時候，才會發現舉目無親親其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這個角鬥廠角逐，無形中的手把他們當作了無法逃脫的蠱蟲，想要站在巔峰，想要成為唯一的統治者，那就要殺掉其他人，然後培養起屬於自己的群落，然後成為唯一的王。
每一任天選者都是這麽做的，傳承記憶告訴他們，不能相信那些跟他們不是一個時期出來的家夥，因為那可能會讓他們付出足夠慘痛的代價去醒悟。
所以還不如從一開始就避免這種情況，從一開始就讓一切都歸於平靜，從一開始就殺掉重新再來。
不過天選者的誕生時間本來就很早，所以很多時候這種情況是不存在的，再加上天選者選拔賽的時間根本沒人能夠預料，沒有多少天選者能隨意的殺掉至高。
最後天妄走了，留下衛燃一個人沉默的麵對滿屋的沉默，溫柔的紫色法則圍繞著她閃爍光芒，卻到底不是一個活生生的存在，沒辦法像是江染一樣擦幹淨她的眼淚——江染也不會讓他的寶貝哭，隻會像是對待需要精心打理嗬護的珠寶一樣對待他的寶貝。
神靈都是占有欲強烈的存在，占有欲，控製欲……神靈不是完美的，他們也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完美的，每個神生來就是殘次品，但是同樣的他們也有自己的驕傲，可以為了這份驕傲放棄摯愛，也可以為了摯愛而撿起自己的高傲。
江染知道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把這顆珍珠藏起來，他是天選者，對方也是天選者，他的寶貝本來就應該在這個時代綻放出屬於自己的光芒，從來都不願意勉強的他就隻能選擇放手。
索性就幹脆把這顆珍珠放到了最高的位置上，放到了一個所有人都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隻有自己才能觸摸到那個邊緣，才用就隨時可以把那顆珍珠抓在自己手裏的能力，這就夠了。
所以才搞到了現如今這個模樣。
也算是無數私心搞成這樣的。
“隻有一千年的時間了，所以人都在準備了……這場遊戲也該結束了呢。”
衛燃疲憊的抱著自己的雙膝坐在角落裏，就像是一個得不到關愛的孩子一樣，承擔就不屬於自己的重擔，卻又不知道該跟誰說，隻能躲藏在屬於自己的世界裏，不讓任何人發現她的蹤跡，好像這樣就安然無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