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家有一老
太陽再次升起，山林裏彌漫著霧氣，遠處傳來鳥鳴、獸語。普日布巴特爾早早起來，靜悄悄打了一路太極拳，神清氣爽，毫無疲憊之意。蘇文在拉伸筋骨，頭上汗氣蒸騰，蘇媽媽去了下層街道，有個石砌的蓄水池，找了幾個瓦罐，器皿。取了些藥片，弄了些淨水燒了開水。
……
燒著開水，蘇媽媽給蘇文講解些常用的戶外用的藥物，淨水的、消毒的、驅蟲的、麻醉的、安眠藥、止瀉、製瀉.……每種都貼了詳細的標簽，足見慈母的拳拳愛心。蘇文戶外活動雖然多，大多自帶食品和水，這裏卻是野外生存。學的也是很認真。
“我小的時候草原上還有狼，靠著國家政策才讀了書，這麽多年也安安穩穩的。看著國家慢慢富強起來，想著也有我們的貢獻，倒是挺欣慰的。現在有時間嘍，可以做點自己的事情了，對了，這件事你們怎麽打算的？”普日布巴特爾問了一個必須要討論的嚴肅問題。
“普教授，你有沒有想過，地球人來了，這個世界肯定完了。跟美洲一樣。印第安人和北美野牛都被滅絕了。還能怎麽打算？當然保密啊。”蘇文脫口而出，倒是承認了普日布巴特爾的身份。
“我們的祖先在這裏生活了一千多年，建立了那麽璀璨的文明，後來卻逃回了地球，還留下祖訓要阻斷這個登仙橋，你們不覺得奇怪麽？來之前我以為妖獸不過是些野獸。昨天簡單看了一下，妖獸的腦容量大的不太正常，其他方麵，還沒來得及檢查。我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還是謹慎點好。起碼先弄明白妖獸和登仙橋的事情。”蘇媽媽也在考慮這件事，可供參考的信息有限，一時卻無法決斷。
“看來你們都想過這個問題，是我多慮了呀。我覺的這是件好事，你們有沒有想過？人類最近幾百年的發展，透支了多少地球資源？……假如人類耗盡地球資源以前沒能發展出星空科技，文明的未來堪憂啊。那這些年的科技到底給文明帶來的是什麽？進步……還是毀滅？那這些做科技的人，是功臣？還是罪人？換句話說，我們是不是該考慮給人類文明留條退路？”普日布巴特爾語氣有些激動，表情卻有些沉重。
“那就是說先不關登仙橋？繼續探索唄。”蘇文覺得自己也就是這個意思，話說自己的公司剛開張，也不能說丟就丟吧。
“既然大家意見一致，我們就重點關注登仙橋和蘇朝毀滅的事情上。我已經體驗過和確定了登仙橋的真實性，有幾個猜測，也需要更多的研究和積累數據。這個蘇朝的毀滅就交給蘇文調查了，畢竟文明並沒有斷絕，可以先從蘇朝的曆史入手。把各種史料、傳說收集一下。或許會有收獲。”
說完普教授不等大家回答，又拿出了一張有工作證和一本顏色泛黃的筆記本。“這兩樣東西，一個是昨天我們看到的西方人，一個是他們在大殿裏找到的。我粗略看了一下，這個人，確定跟我們一樣，來自地球。來的時間，也是昨天。腰包有他買東西的收據可以證明。工作證表明他來自一個很大的非營利性研究機構。那麽，這個人怎麽來的？從哪兒來的？
接著拿起那本顏色泛黃的筆記本，輕輕拍了拍：“這就是一個很重要的意外發現了，這是位西方科學家，跟我的導師好像有些淵源。但是這個人已經死了很多年了。為什麽出現在這裏？我看了前幾頁的記錄，其中一頁專門記錄了他的身體狀況。這個人到了以後很快就器官衰竭了，他詳細描述了當時的情況，您們看。”
說著把書拿給蘇文。蘇文瞅了一眼：“字寫的太潦草，認不出。”
蘇媽媽也看了一眼：“什麽潦草？你是沒學好英語吧。”
蘇文見被戳破，隻敢訕訕的笑笑。
還是普教授善解人意，及時幫蘇文解了圍：“這上麵說，他來了以後沒有發現任何人，第二天，身體開始出現問題，發燒，皮膚出血、尿血、口咽部有潰瘍，可能是肺部感染導致的咳血，病情持續惡化下去，後來他去了那個大殿裏等死，大殿是個祭壇。大概是躺在供桌上睡了一覺，卻沒有死，身體漸漸恢複了一點。後
來發現隻要離開大殿，病情就會加重。所以他判斷有東西在保護或者說在治療他的身體，最後在大殿供奉的東西裏找到了一枚石頭徽章。這裏有插圖。我看了一下，就是我們戴的玉佩。”
蘇媽媽沉吟一會道：“症狀看，可能是再生障礙性貧血。藥物、化學品、電離輻射、病毒感染、免疫因素都會導致這種疾病發生。這裏可以排除藥物和化學品。不考慮神秘因素的話，結合他的治愈情況看，可以排除病毒感染。就是說，這裏的某種輻射嚴重超標或者有什麽不能被觀察感知的東西攻擊了人體免疫係統。”
“就是說，隻要有玉佩就可以隨便來這裏了？”
“這個人的身體並沒有完全恢複，他死之前寫的這一頁，大概活了10年。”
“他幹嘛不回去？要在這裏等死？”蘇文樂了，這麽有這麽傻的科學家。
“我想我可以回答你，這個人非常的嚴謹和具有探索精神。這裏有一頁記載了這個，他用了十年時間找尋回家的路，並沒有成功。這個人在地球是通過某種爆炸獲取的能量，按照他的記錄，他沒能在這裏製造出需要的爆炸，造炸藥的原料非常罕見；也沒有合適的機器提煉；他猜測這裏的元素結構比地球穩定，大概意思是他用地球上的方法做了顆炸彈，成果卻是等於劃了根火柴。就是說你不用考慮帶槍了。”普教授聳了聳肩，心裏對這位素未謀麵的科學家充滿了敬佩。
“你不是物理學家麽？這你都信？是不是這裏氧氣含量不足？子彈不是不需要氧氣麽？”蘇文急了，他來的第一天就把造炸彈作為信仰了，還沒來得及造，這信仰就崩塌了。
普教授翻了蘇文一眼，實在不明白這貨的文化課怎麽學的。：“你們物理課是體育老師教的麽？這人可是造炸彈的科學家。”
“你怎麽知道的？我們物理老師生孩子，教練幫忙帶的課。教練也算體育老師。”
“.……”
“過登仙橋需不需要能量？你們知道麽？”
蘇文和老媽對望一眼，搖搖頭。
蘇媽媽道：“隻是說帶上玉佩。”
蘇文突然想起胖子和Jenny的實驗：“這個妖丹存了很多電，算不算？”說完敘述了一遍實驗過程，以及蘇美告訴他的充電方法。
普教授沉吟片刻：“應該就是了，等我回去以後去找這個Jenny，看看她有什麽新發現。那我們通過一次需要多少能量？知道麽？”
這個就真的不知道了，三個人趕緊拿出玉佩，果然發現有些變化，玉佩的花紋變淡了。
蘇媽媽道：“我發現我們有三種妖丹，一個是我們的玉佩，第二種是蘇文帶回去的，第三種就是昨天他們殺的那些妖獸，區別不大，但是很明顯不是同一種東西。”
目前沒法具體測量，卻發現登仙橋又可以通行了。
三人計議停當，蘇文留下來，先找出一條通往人類城市的路，普教授和蘇媽媽體力和精力有限，回去先把金發人員的身份弄清楚，再為下一次探索做些準備。三人約好了在烽燧留書為信。
隨著煙霧的消失，烽燧裏隻剩下了蘇文一個人。
這次目標非常明確，蘇文收拾裝備，從外麵堵上烽燧的們，遠遠看好路線就出發了。
……
蘇文沿著廢棄的道路離開的荒廢的城市，城門外有條石板路遠遠的延伸出去.……石板的縫隙裏長滿了青綠的野草，整條大路把山穀裏的草原劈開成兩片，沿途有些廢棄的烽燧和驛堡點綴在路的兩邊。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蘇文舒服的幾乎呻吟出來。
對於一個喜歡徒步和登山的人來說，最容易陶醉在這跟自然和諧的融為一體的感覺。走了很久，大城都被後麵的山擋住了視線，卻沒有感覺到一絲疲憊
，蘇文甚至覺得可以這樣一直走下去。
眼前的山穀變窄，走進山穀裏麵，卻是一片藍色的花海，野草也更加的高一些，密一些。兩邊的山頭上也有著更多的烽燧。最近的烽燧的上麵，靜靜的站起一頭黑色的大猩猩，嘴唇緊閉，獠牙泛著寒光，右手扶牆，死死的盯住走來的蘇文。左手拎著把青色的腰刀，刀刃的反光讓蘇文眯起了眼。身邊高高低低的站起了十幾頭黑猩猩，都有著短一些的獠牙，卻並不拿兵器。
蘇文瞬間就明白了，昨天那些人打的不是妖獸，而是這些明顯蠢笨些的家夥。蘇文確定跑不過這些家夥，害怕也是沒有意義的。盯住對手，盡量放緩動作不去刺激對手，彎腰把扣了6隻箭的複合弓立在地上，又從背後抽出長槍，慢而細致的連成一杆三米多的長槍。
起風了，獸妖，低吼一聲，眼前黑猩猩裏教高大的幾隻彎下腰，四腳著地衝了下來。蘇文卻不理會，轉身彎弓，赫然路邊的草叢裏竄出一個黑影，蘇文心想：又不是第一天打交道，又玩偷襲。“嘣”一聲弦響，一頭黑猩猩“咆哮”一聲應聲滾到在地。路中間到路邊不過兩米距離，複合弓在這個距離射野豬輕鬆射個對穿。大半根箭從黑猩猩的後頸透了出來。劇痛讓黑猩猩產生無法控製的劇烈掙紮，劇烈掙紮讓更多的血從傷口迸出。
射完一箭，眼角迅速掃了一遍眼前的區域，沒發現危險。轉身搭箭一氣嗬成。直直瞄準衝在最前的黑猩猩，這是一頭高大雄壯的家夥，同伴的慘叫激起了野獸的本性，跑動中站起身雙拳拍打在自己胸肌上，大吼一聲，吼聲未落，卻發覺嗓子裏噴出的不是氣體。而是詭異的血霧。這時候才感覺到徹骨疼痛，漏氣的肺部卻無法讓他咆哮著宣泄憤怒了，又衝了10幾米，也滾到在路基旁。蘇文罵道：“SB，你不站我還射不中呢。”
蘇文倒沒閑著，有條不紊的彎弓搭箭，這次卻不瞄準了，迅速射完一箭。獸群已經衝下了山坡。離路邊隻有10幾米了。蘇文對著烽燧上的正品妖獸，瞄也不瞄就是一記拋射。扔掉手裏的複合弓，抓起插在地上的長槍。槍尖對著獸群平端著向來路猛跑。
獸群跟著轉彎，隨著烽燧傳來一聲獸吼，散開了隊形。衝前的一隻轉瞬就跟蘇文跑了個平行。蘇文抖了個槍花，把要轉身衝過來逼了回去，順勢在胳膊上開了一個口子。轉身又掄了個半圓。又劃傷了兩隻，逼的大隊野獸圍在長槍的攻擊範圍以外。蘇文如法炮製，跑幾步掄一槍。有自覺力大、敏捷的野獸去抓槍頭，卻被鋒利異常槍刃劃開了爪子。
卻說那隻睿智的妖獸，見蘇文拋射的那隻羽箭，歪歪斜斜從天而落。感覺這貨不是黔驢技窮就是專門來惡心自己的。這站的不動都不會被射到啊，待羽箭落到麵前，突然伸手抓了過來。哎吆，莫裝逼，裝逼遭雷劈。這受了傷的右手果然不聽使喚，被劍鋒劃傷了點手指。不過這造型還是不錯，箭也抓到了手裏。且讓孩兒們圍住這貨我再去慢慢戲弄他。為毛箭掉了？我不是抓住了了麽？手呢？為什麽感覺不到有手？胳膊也有點麻？什麽鬼？妖術？妖獸大驚，這時麻木的感覺還在蔓延。對未知的恐懼讓妖獸迅速做出了決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急吼一聲，轉身就跑。
占了上風的獸群也察覺了異常，有的控製不住自己跟同伴撞在了一起。有的發現胳膊不聽使喚了。頓時大駭，聽到呼喚，也不敢戀戰。轉瞬間退得無影無蹤。幾隻受了邪術的野獸，連滾帶爬上了山頂，臨走偷偷瞅了邪惡的殺神一眼，脖子一縮。轉身就跑，再也不敢回頭。蘇文給這群野獸心裏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蘇文樂不可支的對著山頂罵道：“傻逼，麻醉劑也能抓的麽？”
原來在準備長槍的時候，蘇文打開了老媽給的強效麻醉劑。箭頭，槍刃上都抹了不少。雖然劑量不大，但對於妖獸來說，這實在從未經曆過的大恐怖。那兩隻被射中的黑猩猩最倒黴，一個麻痹了咽喉。一個麻痹了肺。
隨後蘇文就樂不起來了，看著一片花海，嘟囔著：“讓我到哪裏去找箭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