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削了祖師壓壓驚
曹景休頓時有一些尷尬,原來是人家師父,難怪這小子的火氣這麽大……
不過,他也沒說錯什麽,更沒有辱罵人家師父啊!
想來這小子養尊處優久了,又被人以五大宗師之一詹東來弟子的身份阿諛奉承慣了,此時聽到有人說五大宗師還湊合,才會如此憤怒吧?
活了一千多年,曹景休對於人情世故還是很精通的,想明白這一點後,他笑了笑,指著這白袍男子說道:“詹東來是你師父,又不是我師父,我說他一句還湊合,又有什麽不可以?難道非要人人敬畏他詹東來不可嗎?”
“家師乃無敵的無上武道大宗師,你身為習武之人,難道不該感到敬畏嗎?”對於曹景休這番話,白袍男子的臉色卻是更加難看,
“無敵?無上?”曹景休聞言,不由神情古怪,他臉皮再厚,都不敢如此自稱啊!
隨便來個怪異,就夠他受得了。
不過聽了曹景休這兩聲嘀咕,這白袍男子頓時怒目圓睜:“我看你這番言辭,莫不是師父一時慈悲留下來的餘孽不成?既然如此,我倒是要好好和你比劃一下了!白應秋!請賜教!放心,師父沒有殺了你,那麽我也會留下你的小命!”
這白袍男子自報家門,然後便是一招蹚步上前,直取曹景休的麵門。
曹景休看了一眼,隻覺得這招熟悉,然後想了想,這不是他當年隨手創了,然後留在徒劍山的一套腿法嗎?
忽然間,曹景休覺得自己是猜到了那座雕像為什麽會變成那副樣子了,於是他隨意的一點,將白應秋打落在地,然後問他:“你這腿法,是從哪兒學來的?”
白應秋此時駭然無比,隻一瞬間,他就落敗了,而且此時腿麻無比,完全動彈不得。
這個看起來隻有十四五歲的少年人,怎麽有如此實力?
草率了,這小子恐怕來頭甚大啊!
心中驚駭不已的琢磨著,白應秋嘴上趕緊說道:“小兄弟,我要是告訴你腿法哪來的,你就放了我,怎麽樣?放心,我絕對說實話!若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曹景休:“……”
剛才那個氣勢洶洶的白袍男子呢?
他神情古怪的看了白應秋一眼,這位變臉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點?
瞧著曹景休不說話,隻是看著他,白應秋連忙說道:“家父白三水,是荊州府李家縣的縣太爺,我是他獨子,小兄弟他日若是來了李家縣,有什麽事需要幫忙處理的,隻管來找我,我一定竭盡全力!”
曹景休沒說話,一旁的許嵐先忍不住笑起來了。
這白應秋的前後轉變也太大了……
許嵐不笑還好,這一笑,以她的特殊容貌,頓時顯得嫵媚無比,這白應秋不由呆了一下,然後回過神來,便趕緊惶恐不安的看了曹景休一眼。
“說吧。”曹景休見此,便也沒心思收拾這白應秋了。
“好嘞!”爽快的答應一聲,白應秋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說了。
“這是我師父教給我的,而我師父,又是從徒劍山的人手裏得到的。當年徒劍山差點被人滅門,我師父恰好救了徒劍山的人,那人便以這腿法和半部武仙武經作為謝禮。我師父收此重禮,就出麵幫徒劍山的人要回了山門。”
“那這一物,原來可是方化平武仙宗師的雕像?”曹景休指了一指那邊的四四方方之物。
“小兄弟慧眼如炬!”
“那怎麽變成這樣了?可是因為徒劍山差點被滅門?”
“這倒不是,攻打徒劍山的人,有一部分是朝廷的人,盡管徒劍山的人犯事了,但朝廷對於已成林清縣一景的武仙宗師雕像,還是不會遷怒的。所以朝廷的人,和找徒劍山麻煩的那些江湖中人離去前,這雕像還好好的。”
“那這是誰幹的?”曹景休問道。
“是徒劍山的人,他們覺得自己祭拜了這雕像幾百年,這雕像卻沒在他們遭受滅頂之災時保佑他們,這般祖師祭拜何用?於是便連夜找人給削成這樣了!”
早已經在腦海中腦補出一番恩怨情仇大戲,並準備找詹東來報仇的曹景休不由呆滯了一下,他沉默片刻,很想來一句不孝子孫,但仔細想想便又算了,於是他揮手讓白應秋離去。
他那一指,傷到了白應秋的脈絡,如果沒有高人為他調理,那麽白應秋這輩子是與內力無緣了。
白應秋能被詹東來收做弟子,這武道天賦上自然不會差,曹景休以此作為對他的懲戒,已經足夠了。
“景休兒,我們接下來去做什麽呀?”許嵐一切以曹景休為主。
“先找個地方住下,如果找不到,那麽我們去那座山裏看看。”曹景休指了指一個方向,遠遠地可以望見山的輪廓。
那是秋遠山。
緊挨著林清縣的一座大山,山脈綿延十多裏地,不少獵戶和采藥的靠這秋遠山討生活。
當年,曹景休曾挪用徒劍山的金庫,為自己在秋遠山中修建了一座山宅,做工用料都很講究,想來三百年過去,如果還在的話,收拾一下,還是能住人的。
就是,這三百多年裏能發生的變故實在是太多了,曹景休也不知道自己當年留下的宅子,有沒有被人給霸占,又或者遭受到一些外力,比如山火,而被毀了。
林清縣這地方如此繁華,自然有不少客棧,不過曹景休都不滿意,於是就買了一些吃食,帶著往秋遠山走去。
一開始路上行人不少,不過逐漸的就沒什麽人了,當山路上就隻剩下曹景休和許嵐之時,他兩忽然聽到一陣吹吹打打的聲音傳來。
許嵐不由循聲看了過去。
隻見有一行人,抬著一口棺材走來,當先還有一男子在哭。
這男子哭得似乎很傷心。
這讓許嵐感到稀奇,因為她看這個棺材的紋飾和用料講究程度,這棺材中躺著的,不是這男子的家人,隻是一下人而已。
主人家會為一個家仆哭得如此傷心嗎?
雖然心裏頭感到奇怪,但許嵐卻也隻是看著這一行人,直到他們遠去後,她看向曹景休,才發現她“太六爺爺”也在盯著那一行人看。
“太太太太太太爺爺,那個男人是不是很奇怪?”許嵐見四下無人,便又改回了稱呼。
“是很奇怪。不過,沒那口棺材裏躺著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