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她知道
曲然這句話看似說的平淡,拳頭卻不自覺的握緊了。
林秀娥的神色倒是很淡然,甚至給人一種氣定神閑的感覺,“王妃,對普通的百姓而言,隻要安居樂業就可以了。究竟正義是哪一方,並不重要。
但是我們不一樣,站錯一步,就可能是人頭落地。不管王妃怎麽想的,回去可以告訴王爺。隻要王爺幫了我們,整個侯府必然是站在王爺這一邊的。”
她知道!
這一刻,曲然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沒有讓自己蹦起來。
她不知道以林秀娥的身份,怎麽會知道當年老王妃掉包孩子的事情。
可是從林秀娥言辭裏麵判斷,她可以清楚的知道,林秀娥這句話絕對不是隨便說說,而是很清楚明白的知道容凜的真實身份。
這樣的震驚,讓她幾乎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
要知道在現在的情況下,容凜的身份一旦曝光,引來的必然是殺身之禍!
她有些瞠目結舌的看著林秀娥,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林秀娥笑了笑,“王妃,我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曲然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鎮安候府的,隻覺得大腦裏完全是林秀娥最後一抹笑。
那笑容明明是沒有什麽不同,卻讓曲然覺得心驚膽戰,好似所有的秘密都被她知道了。
最為可怕的事情是,她根本無從考慮林秀娥怎麽知道這件事的。若是他知道,那麽鎮安候是否也知情呢?
若是鎮安候知道,怎麽會讓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嫁到景王府呢?
這裏麵到底有著怎樣的秘密?
她隻覺得整個人的狀態都有些錯亂了,完全不知道這件事該作何處理。
容凜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曲然僵硬的坐在桌邊,麵上沒有任何表情,整個人顯露出的是一種不知所措的神態。
容凜的眉頭皺了皺,對守在一邊的翠枝說道,“王妃這是怎麽了?”
“回稟王爺,王妃自從從侯府回來,就什麽都沒有說過,一直坐在這裏。”
“鎮安候府?”
“是,王爺。”
容凜抬手示意翠枝下去,並沒有再多問什麽。
隨著門“哢噠”一聲響,屋子裏隻剩下了容凜和曲然兩個人。
他走到桌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眼神裏帶著明顯的心疼說道,“小然,你這是怎麽了?”
她慢慢的抬起頭,看清楚麵前的人,慌亂的神色才又了片刻的平靜。
但是也隻是很短的時間,她就說道,“容凜,恐怕是大事不妙了!”
自從他們成親之後,她常常稱呼他為王爺,言辭之間透著的滿滿都是調侃的味道。知道她是覺得那樣好玩,他也就沒有糾正她。
現在她卻喊了他的名字,可見這件事讓她內心受到了劇烈的衝擊。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嗓音卻依然很是平和,“發生了什麽事情?小然,你不要著急,慢慢告訴我。”
她帶著明顯的惱怒的說道,“怎麽能不著急?林秀娥……她,她知道你真實的身份!”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容凜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幾分。
關於他的身份,他也是費了很大的勁才查清楚的,林秀娥怎麽會知道?
也難怪曲然會表現出如此的驚慌失措,若是自己突然從林秀娥那裏知道了這樣的消息,也難免會慌亂吧?
他伸手抱起曲然,讓她坐在級腿上,手掌輕輕地拍著她的腦袋,安撫性的說道,“乖,不要緊張,將你們今天見麵之後,說的話詳詳細細的告訴我。”
靠在他懷裏,感受著他體溫給予的溫暖,似乎之前所有的慌亂瞬間都消散無蹤了,起碼不再讓人覺得那麽慌亂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她和林秀娥交談的事情,幾乎是一字不落的重複了一遍。
最後,她小心翼翼求證一般的問道,“看這情況,她確實是了解你的身份的,對嗎?”
“嗯。”容凜點點頭,麵上的神色很是平靜,“並且按照她的意思,她和徐飛雲會站在我這一邊,並且他們似乎已經想到未來要發生什麽了。”
這一點讓曲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若是過去有人跟她說,可以預見未來,她一定是嗤之以鼻。
可是那一場大夢之後,重新在自己少女時代醒來,她就知道這世上有很多他們根本不了解的事情,也有許多無法說明的事情。
誰知道徐飛雲或者說林秀娥不曾有相同的經曆,隻是不知道他們的那場夢裏,是怎樣的情況,而容凜又經曆了什麽。
想到這裏,她不自覺的抱緊了容凜,嗓音裏甚至透出了幾分哭腔,“容凜,我們走吧。你辭官,我們隨便找個地方,隱居好不好?”
好,當然好。
隻要能和她在一起,在哪裏都好。
可是他怎麽可能離開這裏,隨意找個地方隱居呢?
且不說他的身份在那裏,根本沒有辭官這一說。
單說虎視眈眈的老王妃,就不會給他那樣的機會。
若是他真的提出了那樣的想法,那麽老王妃第一個會對他們痛下殺手。而失去爵位,離開官場,他還有多少能力去保護她?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輕輕地拍著她的頭,柔聲說道,“放心吧,你擔心的事情都不會發生的。我們會好好的在一起,一起到白頭。”
“那林秀娥……”
低眸看到她眼神裏的恐懼,容凜微微一笑,“其實你根本不必擔心。不管林秀娥是怎樣知道這件事的,她都不是我們的敵人。並且,她和徐飛雲都會竭力相助我們。”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畢竟他們若是有別的謀算,直接將這件事捅上去,那麽所有的一切就都簡單了。”
確實是簡單了。
當今皇帝本身就多疑,若是讓他知道自己的帝位來得如此的不正當,內心會有多少起伏?不用想,他絕對第一個下令斬殺了容凜。
所以,林秀娥確實沒有任何惡意。
想到這裏,曲然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靠在他懷裏低聲說道,“你都不知道,知道這件事之後,我心裏有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