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相見
這樣的情況確實是很出乎曲然的意料之外,卻又是在情理之中。
畢竟從紅袖勸說她先回昌平伯府,而不是去景王府的時候,曲然就發現了不對勁。
但是在腦子裏細細的搜索了一番,曲然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麽紅袖要做出這樣的事情。
曲然沒有動,隻是靜靜地說道,“紅袖,我自認為待你不薄,雖說對你不能像親姐妹那樣,卻絕對沒有把你當做奴仆對待。現在你這樣對我,是為了什麽?”
由於馬車的簾子並沒有打開,再加上她刻意壓低了聲音,所以外麵的人根本聽不到她們說話的聲音。
紅袖看著被自己製住的曲然,麵上出現了些許的羞慚,壓低聲音說道,“姑娘,我知道你待我不薄,但是為了綠腰,我隻能這樣做,請你配合。”
“綠腰?”曲然挑了挑眉梢,看了眼簾子之後說道,“綠腰知道你會這樣做?”
“她喜歡林將軍。”
聽到這六個字的時候,曲然真的不知道自己心裏在想什麽。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紅袖喜歡林楓華,她甚至想過幫他們牽紅線,隻可惜他們不僅有著身份上的差距,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就在她思量的時候,外麵再度響起了容凜的聲音,“小然,你怎麽不下來?”
紅袖看了眼簾子,低聲說道,“告訴她,你們現在不方便見麵。”
曲然無聲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抬高聲音說道,“容凜,我現在剛過回來,不方便見麵。明天,我一定到王府,屆時我們再見麵吧。”
由於辦事離開京都,就和曲然分開了一段時間。
回來之後,又發現她失蹤了,容凜是發瘋一般的尋找著曲然的行蹤。
這前前後後將近月餘的時間,他沒有見到曲然了,怎麽肯在隻有一簾之隔的情況下,放她離開?
平心而論,他不認為他們這麽久沒有見麵了,她不想快點見到她,可是她為什麽要說出拒絕的話呢?
思索間,他看向坐在馬車上微微愣神的綠腰,“綠腰,你知道這是什麽情況嗎?”
當容凜這麽問的時候,曲然感受到紅袖的身體明顯變得緊繃了起來。顯然,對於紅袖做的事情,綠腰是並不知情的。
綠腰一臉疑惑的看了眼緊閉的馬車,然後扭頭對著景王行禮,“王爺,奴婢不知,大概是姑娘突然想到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這個理由說的確實很是牽強,但是景王也看得出綠腰確實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的眉頭皺起,思量了些許時間之後說道,“好,明天早晨,我親自去昌平伯府接你。”
“多謝王爺。”曲然回了一句之後,又說道,“綠腰,走吧。”
綠腰答應著對景王行禮之後,再度翻身跳上麽車,驅車離開。
站在原地的容凜卻發現了不對勁,從很久之前曲然對他就是直呼姓名,除了偶爾鬧脾氣或者開玩笑才會稱呼他為王爺,剛才怎麽就稱呼他為王爺了呢?
發現了不對勁之後,他眯了眯眼睛,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馬車裏的曲然低眸看了眼依然比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淡聲說道,“現在可以收了匕首吧?告訴我,你究竟想做什麽?”
紅袖將匕首收起,轉身跪在曲然麵前說道,“姑娘,我與綠腰自小一起長大,對她的心性很是了解。她是真的喜歡林將軍,求姑娘成全。”
曲然端坐在那裏,麵上沒有任何特殊的表情,“紅袖,我以為你該明白,我的心裏隻有容凜一人。”
“紅袖當然明白,所以才能出此下策。”
曲然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紅袖繼續往下說。
她低下頭輕聲說道,“姑娘失蹤之後,老王妃說姑娘是被采花賊劫走了。雖說王爺竭力的阻止消息外流,但是城內還是出現了風言風語。”
“那我不更該和容凜見麵,這樣才能去找老王妃,將整件事說清楚嗎?”
“以姑娘的才智,紅袖當然明白姑娘說得清楚,但是紅袖不希望姑娘說得清楚。”
她對上曲然疑惑的眼神,繼續說道,“姑娘沒有第一時間去找老王妃對質,就算是失了先機。旁人則會認為姑娘定然是出事了,甚至王爺都會有相同的懷疑。
但是將軍卻至始至終跟著姑娘,自然清楚事實的真相,以他的秉性也絕對會挺身而出。到時候,將軍很可能為了姑娘的名節娶姑娘。這樣,綠腰也就能一直待在將軍身邊了。”
“……”
曲然怎麽都沒有想到,紅袖繞了一大圈的目的,竟然是希望自己嫁給林楓華。
她的眉頭皺了起來,輕聲歎了一口氣,帶著幾分無奈說道,“紅袖,我說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姑娘什麽意思?”
“若是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你所期待的方向發展,我嫁給了林楓華,綠腰作為陪嫁丫頭跟著我去了,你覺得她真的能開心快樂嗎?”
“這……”
“看著心愛的人和別人在一起,你真的能覺得發自內心的快樂嗎?與其說快樂,不如說那是天天在她的心頭淩遲。”
紅袖睜大了眼睛,茫然的坐到在地,顯然沒有想到事情與她想象的會完全不同。
曲然伸手扶起她,帶著幾分無奈的說道,“並且你的這些設想,曾經和綠腰說過嗎?你覺得她真的會同意嗎?”
“我們是孿生姐妹,心意相通,我知道她是想一生一世陪在將軍身邊的。”
“但是,絕對不希望以你說的那種方式。”
是這樣嗎?
聽著曲然的話,紅袖陷入了茫然,完全回不了神。
恰好此時,馬車再度停了下來,對車內所有情況都不了解是綠腰說道,“姑娘,回來了,我扶您下來。”
曲然掀開簾子剛剛走下來,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容凜。
她就知道,他一定聽得懂她話裏的意思的。
從馬車上走下來,她目光盈盈的看著他,他也目光深沉的望著她。
四目相對,好似什麽都沒有說,卻又交流了太多的訊息,訴說著他們分別這麽久的千言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