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不能不管
昌平伯夫人的麵色難看到了極致,隻覺得自己現在是騎虎難下。
原以為那碗水被加了料,不僅曲靖安不是曲家血脈的事情可以坐實,對曲然也可以好好敲打一番,讓她不要總是和曲蕊過不去。
現在,所有的事情都亂套了。
不但沒有成功證明曲靖安不是曲家的血脈,反而將曲蕊拖進了這件事。
這也就算了,現在來的這幾個死老婆子完全看不懂眼色,還在那裏說個不停,生生的是將把柄送到曲然手裏!
一時間,昌平伯夫人站在那裏,說話不是,不說話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曲老夫人看這樣子,心裏也明白,大房本來是想直接將曲靖安不是曲家血脈的事情釘死,結果著了曲然的道,反而將自己將水裏加料的事情說了出來。
若是任由曲然繼續這麽追問下去,大房的臉就算是丟盡了,那是她嫡出的血脈,怎麽能受這樣的委屈?
眼珠子在眼眶裏快速的轉動了一圈之後,曲老夫人出聲說道,“然姐兒,明明是婆子說的話,怎麽問的到你大伯母了?另外……”
她微微一頓,看向曲然的眼神裏透出了幾分警告,“即使是你和安哥兒受了委屈,但是你大伯母終究是長輩,這麽說話是一點規矩都沒有了嗎?”
其實她心裏明白,這時候訓斥曲然,對她施壓的意義並不大。但是為了疼愛的兒子,她不能不試試。
曲然站在那裏,漂亮的眼眸裏閃過幾分冷嘲。
不過速度很快,快的讓人幾乎認為是錯覺。
定睛看過去的時候,她已經垂下頭,嗓音裏帶著些許哽咽的說道,“祖母,我畢竟是被您教養長大的,怎麽敢忘了尊卑長幼的規矩?
可是安哥兒明明是父親的嫡長子,身上流著父親的血,母親拚死才生下……卻被誣陷是被人苟且所生,還差點為此喪了命,我心裏著實難受。”
她說著一下子跪倒在地,痛哭失聲。
眼見曲然哭了起來,旁邊的曲靖安隨即反應了過來,哭著說道,“姐姐莫難過,有祖母和父親大人在,絕對不會讓我被冤枉了的。”
“安哥兒……”曲然摟著曲靖安,眼中落著淚,心裏卻覺得小家夥實在是機警,插話插得及時又漂亮。
之前昌平伯夫人和曲蕊營造出“生離死別”的氣氛被衝的煙消雲散,反而是將曲靖安差點被誣陷致死的事情再次搬了出來。
曲相丞雖然內心自私懦弱,但是隨著官運亨通,在外被人吹捧,內心對於曲老夫人和大房的種種行為充滿厭惡。
尤其是方才,他突然就反應過來一件事,他隻有曲靖安一個兒子,若是曲靖安出了事情,那麽將來他的一切由誰繼承?
再聯想到之前自己剛剛升官,很明顯的引來了大房的警戒,緊接著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房想做什麽,已經是昭然若揭。
想到這裏,他心裏的惱怒湧上,垂在身側的拳頭緊緊握著,看向昌平伯一家的眼神也變得冷冽了不少,“安哥兒說的是,這件事,我這做父親的,可不能不管!”
一句話惹得昌平伯心頭一驚,剛想開口,曲相丞卻繼續說道,“這幾個婆子是大嫂找來的證人,那麽她們要說什麽,大嫂自然是知道的。”
被曲相丞這麽一問,眾人心頭是各懷心事。
曲老夫人和大房一家深知現在不過是占著嫡長子的名號,所以繼承了昌平伯的稱號,若是曲相丞真的以此為借口,強要……
為此,他們一個個心頭忐忑。
而旁邊的曲然眉頭微皺,她對於曲相丞突然的聰明很是不爽,畢竟她現在不是單純要證明曲靖安的身世,更是要讓大房自食惡果!
掀起眼皮,她看向了小文。
小文對上曲然的眼神,立即會意,“啪”的一下磕頭在地,“小人不敢不說啊,少爺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曲家的血脈,甚至和自己的血親已經有了聯係!”
這是之前昌平伯夫婦交代他要說的,可是現在滴血認親已經結束,曲蕊都差點栽了進去,還說這一點做什麽?
昌平伯夫人差點直接上前揍小文,但是跪在小文旁邊的老太婆已經開口了,“對的,他不是什麽曲家少爺,是我的孫子,是我的寶貝孫子啊!”
認孫子的老婆子說著大哭了起來,“都怪我那不孝的兒子,竟然和昌平伯府上的夫人私通!因為孩子生產日期對不上號,所以在我那孫子出生之後,先是抱回家一個月,才又在應該分娩的正日子抱回來的!”
她說的哭天搶地,很是情真意切。
旁邊一直沒有說話,已經離開曲家多年的老婆子趕忙搶白說道,“各位老爺夫人,我可以作證。當時是我從她家裏將孩子抱出來,送到府裏的!”
最先說話的穩婆也點頭說道,“對對對,我是從她手裏接過孩子,然後打了孩子一巴掌,讓孩子哭出來,就對外麵說孩子降生了!”
“……”
幾個老太婆你一眼我一語說的好不熱鬧。
整個過程裏沒有任何人打斷她們說話,但是屋子裏每個人的表情都很是精彩。
曲相丞一臉冷冽的看著昌平伯夫人,充滿了憤怒。
昌平伯夫人心頭緊張,更是恨不得直接上前塞住那幾個老婆子的嘴!
可是事情到了這裏,縱然堵上她們的嘴,能說明什麽?隻能竭力否認這件事是自己設計的,從而希望可以從這件事裏抽身。
昌平伯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的夫人設計的,包括那碗水。
隻可惜沒有離間成功曲相丞和曲靖安的關係,反而差點讓他認為自己一直寵在掌心的女兒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一時間,心情也很是複雜。
不過此時情緒最為複雜的當屬曲老夫人,她早就看穿了一切,腦海裏盤算的全都是怎麽能讓大房全身而退。
但是站在旁邊,冷眼旁觀的曲然,怎麽可能如她的意?
曲老夫人想著看向了曲然,恰好曲然也看了過來,森冷的目光讓曲老夫人心頭一寒,就想扭頭躲開與她視線的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