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看不透
老者身材高大魁梧，標準的國字臉相貌堂堂，身穿唐裝看去頗有威勢，尤其麵對唐老爺子，挺直的身軀仿佛想從氣勢上壓倒他，是以李鈞平一看就知道這是同行。
望著魁梧老者，唐老爺子輕笑了聲，道：“沒想到這點小事，還把林老哥給驚動了。”
魁梧老者板著臉沉聲說道：“你老唐不也來了？怎麽，想從當年的跟頭裏爬起來？”
唐老爺子臉上露出一絲尷尬，打哈哈的說道：“這不來觀摩學習的，總得知道怎麽跌倒，不過看林老哥這架勢，想必十拿九穩。”
聽到唐老爺子的話，李鈞平嘴角抽動差點笑出來，魁梧老者真要有十拿九穩的把握，有那麽高的道行，也不至於跟唐老爺子慪氣。
魁梧老者豈能聽不懂唐老爺子的意思，一聲冷哼接著又道：“那可得小心點，一個坑跌兩次跟頭，能當江湖奇聞了。”話到最後鼻間發出一聲冷哼，魁梧老者也懶得再搭理唐老爺子，大步離去。
雖然被魁梧老者諷刺，然而唐老爺子笑容不變，反而揮手說道：“林老哥慢走。”臉上笑的開心，隻是當魁梧老者出門，唐老爺子臉上笑容立即散去，而看到李鈞平臉上的疑惑，搖頭苦笑道：“這老頭叫林德生，是上海灘有名的風水大師，不過我唐老頭破不掉的，他也沒那個能耐，走吧，不用理他。”
李鈞平輕點點頭，這刻似明白唐老爺子為什麽要來破這風水局了，不僅僅是為了錢，更是想從跌倒的地方爬起來，而那林老頭，破解此局恐怕也不僅僅是為了錢，還想證明他比唐老爺子更高一籌。
電梯直達頂層，走出電梯看外麵綠綠蔥蔥甚至有人影晃動，李鈞平露出一絲吃驚，見此唐老爺子解釋道：“整棟大廈就像盆景，最上麵當然不能是水泥光禿禿的，孟紅星把樓頂改成了小花園，他的辦公室就在這上麵，當年我還給他布了個招財局。後來紅星集團破產，這棟大樓就被改成寫字樓，小花園也改成了廣場，而這上麵風景秀麗，吸引了很多人，用你們年輕人流行說法就是打卡，也虧得咱們來的早，要是下午或者晚上，人多著呢！”
說話間兩人已出了樓梯間，可見上麵擺了不少桌椅，不過人倒是沒多少，偶爾有人坐在一起，也是拿著電腦或者資料，想必談公事。
跟隨老爺子來到邊緣，視野頓時頓開闊起來，尤其奔湧不已的黃浦江仿佛變成一條綠帶，用壯觀來形容或許不太合適，李鈞平倒有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心情也豁然開朗。
望了黃浦江片刻，老爺子不無感慨的說道：“據說這塊地本來是要改公園，孟紅星花了很多心思才拿下，你看看，東南兩麵鄰水，後麵雖沒有靠山，但孟紅星造了個假山，用的全是泰山石，價值不菲。對了，你往下麵看，所有植被恰好組成花盆，極具潑墨山水畫的氣韻。”
李鈞平下意識的低頭望向看去，所有綠植組成一個橢圓，不僅具有層次感，紅綠黃青各色的交織，還真像大師精心繪製出來的山水畫。
打量片刻，李鈞平搖搖頭，張口說道：“這設計師還真是高人，竟然把一棟大廈設計成了盆景。”
唐老爺子點點頭，隨即卻是搖頭笑道：“風景雖好，可惜克人。李小子，幹活吧，隻要找出來原委，要錢有錢，要名有名。”話到最後，老爺子放下背包，拿個羅盤仔細打量起來，專注的表情，絲毫沒有往日市儈模樣。
見此李鈞平也將羅盤拿了出來，不過李鈞平知道自己的水平，拿個羅盤也就是裝裝樣子，最終靠的還是半吊子的望氣術，因此閉目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放鬆下來，也讓自己平靜下來，而後睜眼打量起四周。
天眼雖被那位前輩關了，然而十多年練習望氣術，李鈞平還是能夠看出不少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水氣緩緩升騰仿若輕煙，而且不同於在家水盆裏看到的景象，整條河所揮發出來的水氣，並沒有消散反而匯聚起來，仿佛一條彩帶懸浮在半空，而且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七色光澤，看去猶若氤氳之氣流轉。
看到這一幕，李鈞平一時間傻眼了，癡癡盯著那條彩色飄帶，不過等他回過神來後似想到什麽，再不能保持心神平靜，七色彩帶頓時從眼中消失仿若錯覺。
李鈞平知道這不是錯覺，因此剛才沒能細心打量這條彩帶，感覺甚是遺憾，而就在此刻，唐老爺子張口問道：“剛才看到什麽了，那幅表情？”
不知何時，唐老爺子走到李鈞平身旁，不過知趣的沒有打擾他，直到他回過神來才開了口。
李鈞平不知如何解釋，思索片刻撇嘴說道：“總聽人說風水風水，就是觀水氣，剛才真看到了，不過水平有限，一眨眼就消失了。”
盯著李鈞平，唐老爺子有著掩飾不住的吃驚，脫口叫道：“你真看到了？”
李鈞平點點頭，接口說道：“看到了，就是太過吃驚，沒能仔細查看，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唉！”忍不住的歎息聲中，李鈞平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惋惜，不僅僅因為剛才的情景，也因為要是沒有望氣術，他絕對沒法破不了此局，而破不掉此局，就意味著孔彥傑真查到結果，他也給不了尾款看不到卷宗。
聽到李鈞平的話，唐老爺子臉上露出一絲不甘，張口說道：“你再仔細看看，風水風水，隻要能看透水氣走勢，這局就破了。”
看老爺子一臉急切，李鈞平輕點點頭，緩聲說道：“我再試試。”說話間閉上眼睛，李鈞平默念清心咒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睜開眼睛起黃浦江。
或許是心有所求，李鈞平雖然看到了升騰的水氣，卻沒能像剛才一樣看到水氣匯聚成氤氳之氣，反而緩緩消散在空氣裏。看到這裏，李鈞平臉上泛起一抹苦笑，而見此唐老爺子如何不知結果，可還是忍不住問道：“沒看到？”
李鈞平點點頭，接口說道：“隻能看到水氣升騰，但很快就不見了。”
聽李鈞平如此說來，老爺子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不過很快便散去，反而笑道：“不急，你四處走走看看，說不得能有什麽發現呢，我去別的地方看看。”說完後拿起羅盤，仔細打量著每個方位，看到什麽特別的地方，甚至會拿個本子記下來。
李鈞平點點頭沒有接口，而是沿著大廈邊緣遊走起來，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雖然用心，奈何遊走一圈什麽都沒能發現，倒是看唐老爺子對著本子發呆，臉上露出一絲好奇。
老爺子畫了個草圖，以紅星大廈為中心，輔以乾坤八卦，然後再根據方位標注出河流、周圍大廈等等，隻是越看眉頭越深，並非看出問題，而是看不出問題。
盯了好半天，老爺子搖搖頭，歎道：“這棟大廈，東南、西南鄰水，雖然稱不上玉帶環腰但也差不多了，而且老頭子分別在申子辰三個方位埋上法器，形成三合水局來加持氣運，這些年這棟樓財運不斷，肯定與此有關，就是怎麽能克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