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紅星大廈

  不能狠下心來將趙榕趕走，李鈞平倒也接受了她的存在，就是那晚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晚上睡覺總多了幾分防備。這日清晨李鈞平跑步吃過早點，順帶給趙榕帶了份，隻是回去後看唐老爺子也在，不由愣了下。


  看李鈞平一臉吃驚，唐老爺子衝他擠擠眼，完了嬉笑道：“你小子，老頭子還想著給你牽個線呢，你倒好，已經領家了，早知道就先給你打個電話。”


  李鈞平搖頭苦笑了聲卻沒有解釋，反而張口問道：“老爺子，今天去？”


  唐老爺子點點頭，拎了拎包裹說道：“家夥事都準備好了，咱爺倆爭取……”話到此處卻是被李鈞平打斷，叫道：“老爺子，你稍等，我拿點東西。”


  唐老爺子人老成精豈能不明白李鈞平的用意，眼中露出一絲詫異，難道兩人……打量了趙榕一眼，老爺子嘿嘿笑了聲，道：“嗯嗯，我樓下等著你。”


  看老爺子想岔，李鈞平趕忙說道：“不用，馬上就好。”說話間李鈞平走向裏屋，隻是進屋看到亂扔的內衣褲，不由皺了下眉頭。搖搖頭，李鈞平從櫃子裏取出一羅盤，轉身走了出去。


  當兩人走進電梯，唐老爺子再忍不住問道：“怎麽回事？莫非那女孩不知道你做這行的，不過我看她……”


  李鈞平搖搖頭，一臉無奈的說道：“算我惹的麻煩吧，賴這不走了。”看老爺子嬉笑起來，李鈞平有些哭笑不得，道：“老爺子，你想哪了，上周給人批八字，一位大少爺，結果我一時氣盛斷人家有兩子一女，誰知道這孩子剛生出來，人家根本不知道。”


  老爺子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不無震驚的叫道：“那也不至於把人丟給你啊？不過你小子行啊，人家當爹的都不知情，竟讓你給算出來了。”


  李鈞平搖搖頭，撇嘴苦笑道：“你老就別出息我了，一分錢沒賺到，反而惹了個大麻煩，現在這位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不說，還把我當下人用，稍有不如意就橫挑鼻子豎挑眼，愁啊！”


  看李鈞平搖頭晃腦的模樣，老爺子頓時樂了，笑道：“那你不會把她趕走？”


  出了電梯，李鈞平衝老爺子苦笑道：“怎麽趕？抱著那麽小的孩子，也就兩周，造孽啊！”這句造孽，似在說他，又似在說趙榕和蕭明川。


  老爺子不由點點頭，而隨即想到什麽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嬉笑道：“你小子，那你就不會嚇唬嚇唬她？咱們做這行的，隨便使點手段，還不把她給嚇走了？”


  李鈞平搖搖頭，道：“輕的沒用，重的我怕嚇到孩子。”話到這裏，李鈞平扭頭望著老爺子說道：“老爺子，你還有招嗎？”


  老爺子愣了片刻，隨即搖頭說道：“那就隻能是，解鈴還須係鈴人，找那位大少爺去？”話到這裏，老爺子卻是露出一絲好奇，張口問道：“那大少爺就是輸了，也不至於把親生孩子丟你這啊，你確定沒得罪過人家？”


  李鈞平頓時一陣意動，不過臉上卻沒有任何情緒流露，搖頭說道：“第一次見，老爺子你知道，我來上海才幾天？”


  唐老爺子熟悉李鈞平的為人，下意識的點點頭，道：“那可能是不想要這孩子，又不給女孩錢，人家女孩賴上你了。”說到這裏忍不住撇了李鈞平一眼，老爺子接著又道：“這種女孩最麻煩，實在不成，你先躲段時間，找不到你人也就走了。”


  李鈞平點點頭，隨即撇嘴說道：“這倒是個辦法，就是……”拉長的聲音，李鈞平搖搖頭，隨老爺子上車後轉口說道：“先不說她了，老爺子，你好好給我講講這紅星大廈。”


  看李鈞平轉移話題，老爺子倒也不再糾纏下去，嬉笑道：“這棟大廈，除了克主人，其他真沒的說。當年孟紅星蓋這棟大樓時候風頭正盛，得到市裏的支持，特意在黃浦江邊上批了塊地，孟紅軍也有意把紅星大廈打造成地標建築，還花大價錢請高人設計，最後設計成節節高外觀，寓意步步高升。”


  李鈞平眉頭輕皺，頗為不解的問道：“老爺子，又高又細，那不就像一根香嗎？”


  老爺子嘿嘿笑了聲，解釋道：“這棟大樓，並非一根竹子又細又長，而是一捆，遠處看去還真有點像節節高盆景，而且這種造型采光特別好，所以紅星大廈挺受歡迎的，聽說裏麵有不少大公司。”


  李鈞平輕哦了聲，張口問道：“那就是說，隻克主人，裏麵租戶不受影響。”


  唐老爺子拍著方向盤叫道：“可不是嗎？相反還很受歡迎，房租年年漲，簡直是個聚寶盆，這才有人惦記，舍得花大價錢來改風水。”


  李鈞平臉上露出一絲好奇，張口問道：“老爺子，是不是主人有問題？就像孟紅軍，他那命格就是中年得誌晚年破敗。”


  唐老爺子接口說道：“我也想過這問題，可仨都出問題了，這也太巧了吧？”


  李鈞平下意識的點點頭，沉默片刻卻是張口說道：“老爺子，你能想法把他們的八字弄來嗎？我看看。”


  唐老爺子稍稍思索了下張口說道：“應該不難，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生日很好查，就是時辰得費點功夫。”話到這裏稍頓，老爺子輕笑了聲，接著又道：“不過你小子也別在這上麵下太多工夫，真要是八字問題，咱怎麽賺錢？”


  李鈞平不由笑了聲，撇嘴說道：“也是，咱先看看這大廈再說。”


  唐老爺子是老上海賊熟，三拐五拐便看到了紅星大廈，李鈞平也仔細打量起來。這棟樓還不足百米確實不算高，而外觀就像一盆放大了的節節高，尤其下車後發現大樓四周被綠樹環繞，李鈞平似察覺到什麽臉上露出一絲吃驚。


  看到李鈞平的表情，老爺子笑著問道：“看出什麽來了？”


  李鈞平仔細打量了四周，沉默片刻張口說道：“設計這園林的真是高手，以梧桐當圍牆，然後小葉黃楊、桂花、冬青，一層層遞減，剛好形成一個大花盆，再加上綠水環繞，這棟大樓就像節節高長在花盆裏，要是從高處往下看，一定雅致。”


  唐老爺子不由點點頭，道：“你小子這眼力，老頭子也是上樓後才發現的，一會兒咱們上樓頂看看，四周這些綠植剛好組成一個大花盆，看著特別漂亮。對了，這棟樓一共二十七層，代表著孟紅軍創業的二十七年，可惜了啊！”歎息聲中，老爺子更是搖搖頭，也不是因為孟紅軍還是自己，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道：“走吧，咱們上樓頂看看。”


  這次兩人沒有停留直接走進大樓，隻是看到迎麵走來的老者，唐老爺子明顯怔了下且泛起一抹苦笑，雖然眨眼即逝，不過李鈞平看的清楚，因此頗為好奇的打量起魁梧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