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落魄的月沉吟
半個月之後，幽月返回了盛都，並且帶來了龍骨，有了龍骨，蘇清越配出了解藥，知道這龍骨是赫連拿出來的，他卻是無法感激赫連，陸宵的死依然讓他耿耿於懷。
風飛雪醒過來之後，蘇清越便準備帶著風飛雪離開盛都，蕭輕裳沒有阻攔，發生了這麽多事情，蘇清越必定也是不願意留在盛都了，兩人一早便離去。
蘇清越和風飛雪離去之後，蕭輕裳也要準備秋獵的事情，秋獵是北辰國一年一度的盛事，諸位王爺和王妃以及後宮得寵的幾個嬪妃都會一起前往，除此還有一些世家子弟。
每年秋獵都是去西北的草原，來回將近要兩個月的時間，張皇後留在宮中打理後宮，齊貴妃和賢妃也跟著元帝同往。
所有的人都以為北月也會隨行，元帝卻把北月留在宮中養身子，並未帶著她前往，並且托付張皇後好好照顧北月，想起之前北月滑胎，所有人隻當元帝疼惜北月，反而更加羨慕她。
北辰炎因為剛剛喪妻，特地請求留在盛都，元帝應允，賜下不少東西安撫北辰炎。
因此北辰炎留在盛都打理事務，並未前往西北。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盛都去往西北草原，幾場秋雨下來，盛都天氣已經完全涼了起來，甚至開始穿夾襖，但是西北卻不冷，隻是白天溫度依然高，隻是晚上冷，風沙也大。
一路上北辰墨對蕭輕裳照顧有加，殷勤備至。
大燕這邊卻是另外一番光景，月沉吟被廢之後，蕭景煥沒有再立後，而是冊封玉憂塵為皇貴妃，六宮全部都交給她打理，此時小皇子也已經差不多半歲了。
瑾妃生下一女，一心隻把心思放在女兒身上，所有人都覺得玉憂塵是理所當然的下一任皇後，隻是蕭景煥似乎並無此意。
天氣漸涼，玉憂塵在房間看著宮中的賬目，看了一會兒，揉了揉太陽穴，晚書端了一杯茶就來，提醒道，“娘娘已經看了一下午了，歇一歇吧！”
“小皇子可醒了？”
“奶娘喂了奶，剛剛又睡了。”
聽到這裏，玉憂塵臉上這才露出笑意，“軒兒這孩子一點都不鬧騰。”
“可不是，小皇子如此好帶，他日必成大器，如今皇上隻有小皇子一子，太子之位必定是小皇子的。”
聽到這裏，玉憂塵皺了皺眉，提醒道，“晚書，這些話不可亂說。”
雖然事情就是這麽一回事，但是卻是不能說出來的。
晚書急忙跪下請罪，“奴婢失言了。”
“起來吧！好好記著本宮的話。”說完又問道，“皇上今天又從昭陽宮旁邊經過？”
提起這個，晚書便有些憤憤不平，“月氏到了如此地步還想著複寵，經常在昭陽宮裏麵彈琴，娘娘，月氏這麽不安分，要不要想個法子除掉這個後患。”
玉憂塵沉吟著，蕭景煥到了如今還未完全放下月沉吟，雖然月沉吟要複寵極其不易，但是蕭景煥好幾次聽到琴聲都從昭陽宮門前經過，並且有駐足，雖然沒有提過月沉吟，也沒有表露出那樣的意思，想起月沉吟之前幾度複寵，她心中並沒有底。
長久以往，她也不知道蕭景煥會如何，加上月沉吟一直視她為眼中釘，月沉吟活著對她來說的確是個威脅，之前蕭輕裳特地招呼過她，讓她留著月沉吟的性命，如今她卻是不想再留著月沉吟了。
“這個後患不能留了。”
玉憂塵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接著說道，“晚書，你隨我去一趟昭陽宮。”
“娘娘，你若是現在去看月氏，若是月氏出事了，豈不是讓皇上懷疑你。”
“她若要死，也是自盡，怎會與本宮有關係，自她一進宮就霸占了皇上的心，若非長公主有意留著她，她早就該死了。”
玉憂塵眼神已經和初進宮的時候大不一樣，那個時候的她對君心還有期盼，對蕭景煥也是生過愛慕之心的，到了如今卻是什麽都不剩了，那份屬於少女的愛慕之心完全葬送在了蕭景煥對月沉吟的寵愛之中。
她從未想過會有一個皇帝如此寵愛一個女人，可以容忍她不生孩子，容忍她愛著別人，甚至是殺了自己的母親還舍不得要她的性命。
她知道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在蕭景煥心中占一個位置，她也早已經死心，一心一意都放在兒子身上，好好培養他，成為一代明君，這是她最大的希望和寄托。
“長公主和月氏明明不和，怎會留著月氏的性命。”
玉憂塵合上了放在桌子上的賬目，“必定是皇上舍不得，長公主對這個兄長一向好，皇上提出，長公主會答應也不足為奇，讓人準備一點糕點，我們走吧！”
晚書也沒有再說什麽，急忙下去吩咐了，待準備好一切，玉憂塵就帶著晚書離開了永荷宮往昭陽宮去了。
自從月沉吟被廢之後，玉憂塵一次都沒有來過，這是她第一次來昭陽宮，裏麵早就積了一層厚厚的灰，雖然有個老嬤嬤打理，但是畢竟年紀有些大了，打掃這麽大的昭陽宮也是力不從心，加上月沉吟是廢後，老嬤嬤也沒有那麽盡心，能偷懶就盡量偷懶。
玉憂塵擺擺手，沒想到昔日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居然落魄到了這種程度，不過半年多時間，這昭陽宮竟是如同冷宮一般，她往前走著，月沉吟此時就坐在房間裏麵。
老嬤嬤平常並不怎麽和她說話，之前月沉吟還每天梳洗，打扮的華貴，如今就連頭發都懶得梳了，披散著頭發，身上的衣服還算幹淨，若是放在從前，這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如今卻是都不在意了。
看到玉憂塵的時候，月沉吟的眼神才有了變化，她猛地起身，冷冷的說道，“你來做什麽？”
此時的月沉吟落魄不堪，玉憂塵卻是打扮的異常華貴，兩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月沉吟瘦了不少，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那張臉早就失去了之前的光彩，玉憂塵露出憐憫的神色，“月沉吟，你竟是落魄至此，看到你如今的樣子，誰能想到你從前如此風光呢？”
“聽說你生了個兒子，老天爺真是不長眼，竟是讓你得償所願了，若要炫耀，你早就該過來了，現在過來做什麽。我告訴你，玉憂塵，你做了皇貴妃又如何，你永遠也得不到蕭景煥的心，應遠也坐不上皇後的位置，蕭景煥答應過我，後位永遠屬於我，即便我被廢了，也輪不到任何人，在他心中，你們根本就沒有資格做他的皇後。”
換成從前玉憂塵聽到這些話會生氣，如今卻是毫無感覺，她身上隱隱有尊貴之氣，“那又如何，這個皇後不做也罷，反正也不可能有皇後了，本宮要做的是太後。”
月沉吟氣極，卻是沒有辦法，“你怎就知道你的兒子長得大，這小孩可不好養，說不定哪天就夭折了，玉憂塵，你別太得意了。”
“月沉吟，你果然是歹毒，皇上就這一個兒子，你竟是詛咒皇子。”
“我詛咒了又如何，蕭景煥負了我，你們統統不得好死才好。”
玉憂塵笑道，“可惜要讓你失望了，我們會活的很好。”
“那你好好活著，到我這裏做什麽？你馬上給我滾，我不想見你。”
月沉吟指著大門口，想讓玉憂塵出去，玉憂塵並未離去，反而坐在了月沉吟身邊的椅子上，“從前昭陽宮是中宮，何等的榮耀，皇上把一切最好的都給了你，偏偏你自不量力要去招惹長公主，不然怎會落得如此下場，皇後娘娘果然是徹底落魄了。如今竟是連頭發都懶得梳了，也是，即便梳了也不會有人看，又何必浪費時間，最近你經常在院子裏麵撫琴，莫非還想借此挽回皇上的心，那可真是太天真了。你別忘了你犯下的是什麽錯，你害死的可是皇上的親生母親，雖然皇上和太後之前有誤會，畢竟是母子，你又怎能相提並論，如此隻會讓皇上更加厭惡你而已。”
“我撫琴關你什麽事情，玉憂塵，我隻是打發時間而已。”
玉憂塵淡淡的笑道，“你是什麽心思，你自己心裏明白，月沉吟，有時候想想你真是可憐，在大燕已經是無依無靠，北辰國那邊也沒有人管你，順便告訴你一件事，你的生母始安長公主已經病逝了。”
“你說什麽？”
“你的生母也不在了，北辰國那邊也不會再有人管你，月沉吟，你如今已經是一顆完全沒用的棄子。”
“不，這不可能，我母親怎會好好的就病逝，玉憂塵，你休想騙我。”
“你現在還有什麽值得我騙的，不過是看你可憐特地來告訴你，你如今困在昭陽宮，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事情再正常不過了，可憐始安長公主也是因為你才生了重病，月沉吟，你肯定沒有想過自己還會連累母親吧！”
月沉吟失神的站著，依然有些回不過神來，怎麽會，她的母親怎麽會死。
“始安公主死後，北辰國那邊怕是沒有人還會惦記你，你這一生已經是如此了，月沉吟，你可得好好活著，如今不到一年時間便懶得梳洗頭發，再過幾年怕是連衣服都懶得換了，到時候可是連街上的乞丐都不如。那個時候你還指望皇上會來看你一眼，你好好看看你如今的樣子，哪裏還有從前的模樣，你該不會連鏡子都不敢照了吧！”
“滾，你給我滾，馬上滾。”
這些話完全刺激了月沉吟，激動的指著門口說道。
“我自然會走，你肯定很久沒有吃過宮中禦廚做的糕點了，我特地給你帶了一些，你好好嚐嚐，以後可就吃不到了，我不會再來看你，也不會有任何人過來，北辰國那邊已經把你忘記了，大燕也是如此，你活著也就是個不存在的人，好好保重身子。”
說完示意晚書放下手中的食盒，晚書把食盒放在了桌子上，兩人便一起出了房間，玉憂塵走後，月沉吟一下子便把食盒推到在地上，裏麵的糕點全部都掉了出來，如此還不能讓她解氣，她拚命的踩著地上的糕點。
老嬤嬤聽到動靜便走了過來，看到月沉吟再踩地上的糕點，急忙拉住了月沉吟，“月氏，你這是做什麽，難得能夠吃上這麽好的糕點，居然扔了，皇貴妃也是個善心人，這個時候還給你送糕點。”
“滾出去。”
“脾氣還是這麽大，你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如此不知領情真是活該。”
老嬤嬤留下這句話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