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隨時可以回來
蕭輕裳和北辰墨並肩走著，北辰墨伸手握住了蕭輕裳的手，蕭輕裳的手指常年冰涼，手指修長細膩。
北辰墨每次握著蕭輕裳的手都會有一種舍不得放手的感覺，就希望一直這樣握著。
離開絕情穀之後，北辰墨也要返回北辰國了，他真想把蕭輕裳也一並帶走，想起婚期還在秋天，心中便一陣惆悵。
“北辰墨，明天一早我們便離開絕情穀。”
北辰墨擁住了蕭輕裳，“真想把你也帶回去。”
“幾個月都等不了？”
“說實話，我一天都不想等了，若是明天就能娶你最好。”
蕭輕裳靠在北辰墨懷中，聽著北辰墨的心跳，被北辰墨這樣擁在懷中，心中一陣心安，嘴角忍不住上揚，“墨，我等你來娶。”
聽到蕭輕裳叫他墨，北辰墨心情大好，這可是第一次聽到蕭輕裳這麽稱呼他，可真是太難得了，他抱著蕭輕裳的手緊了緊，“輕裳，再叫一遍。”
“叫什麽？”
蕭輕裳故作不懂的問道。
某位王爺開始得寸進尺了，“叫夫君。”
“待你成為我的夫君以後再說。”
“輕裳，咱們先練習一下。”
“本公主不需要練習。”
“那我練習一下，娘子。”
蕭輕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並未應聲。
北辰墨哀怨的望著蕭輕裳，“我的好公主，你好歹應一聲。”
“北辰墨，別鬧了。”
北辰墨勾起蕭輕裳的下巴，定定的望著蕭輕裳，平常的蕭輕裳看起來非常的冷硬，這一刻的蕭輕裳卻是溫柔如水，眼波中亦是含笑，北辰墨忍不住在她唇上一吻，隻是輕輕一帶，很快就移開了嘴唇，不然必定是舍不得放手了。
北辰墨采下一朵大紅色的鮮花別在了蕭輕裳的發髻裏，他打量著蕭輕裳，“還是紅色最配你，輕裳，這世上沒有誰穿紅色比你更好看，一眼便足以記住一輩子。”
在北辰墨專注的目光中，蕭輕裳難得露出嬌羞的神情，她垂下了眼睛，纖長的睫毛顫動著，聲音非常的低柔，“北辰墨，你念鳳求凰給我聽，可好？”
“當然好，你若是喜歡聽，我每天都念一遍。”
北辰墨朗聲吟著詩，眼神越發的專注，牢牢的鎖定在蕭輕裳身上，蕭輕裳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聽著。
赫連遠遠的看著兩人，蕭輕裳眉目如畫，卻笑的溫柔似水，那樣的蕭輕裳他從未見過，也從未想過蕭輕裳也會有如此小女兒情態的一麵，北辰墨亦是笑容明朗，眼中含笑，專注的望著蕭輕裳，兩人眼中似乎隻能看到彼此，其他人都是多餘的。
赫連沒有再上前，想起自己之前所做的種種，他不禁覺得好笑，這一刻，他終於明白溫柔根本就不需要刻意去學，麵對那個人自然而言就會流露出溫柔的一麵。
之前他自信可以打動蕭輕裳，看到兩人在一起的情態，他徹底看明白了，這個女人，他是得不到了，她的眼裏隻有北辰墨。
想到此，赫連心中隱隱作痛，雖然看到蕭輕裳對赫夫人下手，他非常的失望，但是他承認，他還是喜歡這個女人，原本他是想上前和蕭輕裳說幾句話的，看到此情此景，也就沒有什麽可說的了，很快就轉身離去。
這邊蘇清越還在給風飛雪把脈，風飛雪靠在床上，臉色還未恢複過來，雖然赫連讓大夫去給風飛雪包紮過，但是大牢裏麵完全不適合養傷，因此風飛雪的傷口還是感染了，到了此時都未曾退燒。
“好好歇息幾天就沒事了，風姑娘，我送你回風家堡。”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一點小傷而已，我撐得住。”
風飛雪聽到蘇清越說要送她回去，直接就拒絕了，蘇清越卻是堅持，“我是大夫，路上若是有什麽事情還可以照應，風姑娘，你便不要推辭，你是因我而受傷，把你平安送到風家堡是我應該做的。”
“誰說我是因你而受傷，蘇公子，我早就說過，我不需要你可憐，所以你不必愧疚，我本就是習武之人，受傷也是常有之事，這一點傷的確不算什麽。”
看到風飛雪如此逞強，蘇清越也是無奈了，“就算你不是因我而受傷，這一趟來絕情穀總歸是因為我相邀，風姑娘，此事就這麽定了，我沒有別的意思。”
“那我們現在算什麽？”
“若是風姑娘不嫌棄，我願意交風姑娘這個朋友。”
“我困了，蘇公子，你請便。”
蘇清越寫了一張藥方給一旁的丫鬟，也沒有多言就出去了，他和風飛雪還是做朋友比較好，這是現在最適合兩人的身份。
風飛雪躺了下去，並未閉上眼睛，她不願意讓蘇清越送她，就是因為知道蘇清越對她沒有別的意思，她怕她會越發的舍不得，因此還不如早早的斷了好，可是終究還是沒能狠下心拒絕蘇清越，在大牢的那幾天，蘇清越細心的照顧著她，讓她險些以為蘇清越已經喜歡上了她，這樣毫無結果的接觸隻會讓她更加痛苦。
她不是那種喜歡一個隻要遠遠的看著就滿足的人，若是注定毫無結果，她寧願不見，隻要那個人能夠一直記著自己便好。
蘇清越，你是無法喜歡上我還是無法放下心裏的那個人？這個問題風飛雪一直就想知道，卻一直沒有問，不管是哪個答案都不會讓她聽著高興，既然如此，又何必問呢？
晚上的時候，赫連還是來找蕭輕裳了，原本已經打定了主意不見蕭輕裳，最後還是忍不住來和她道別。
赫連並未進房間，而是坐在院子裏麵等著蕭輕裳，很快蕭輕裳便過來了，赫連正獨自一人飲酒，看到蕭輕裳過來，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他給蕭輕裳也倒了一杯酒，“女人，你明天就走？”
“赫穀主，你放心，赫夫人已經沒有大礙了，過幾天身子就會完全恢複。”
“你就這麽想離開。”
蕭輕裳接過赫連遞過來的酒杯，“出來這麽久，我該回去了。”
“你這些年一直就在皇帝身邊輔佐，你不過是個女人，真的喜歡那樣的生活？”
這樣的生活根本就輪不到蕭輕裳來選擇，她出身在蕭家，成為了最尊貴的長公主，有了這樣一個皇兄和母後，在長年累月的調教之下，自然而言她就變成了那樣，從未想過喜不喜歡，隻知道這是她應該做的，也是她的責任。
“我隻會過那樣的生活。”
“你就不想過尋常女人的生活，好好的相夫教子，你和北辰墨在一起，必定也是一條血雨腥風之路，女人，北辰墨未必護得住你。”
“我從未想過要靠他護著我，我與他是共生的，赫連，我本就是在血雨腥風之中長大，你說的這些尋常人也許會厭倦。我一直就屬於這種生活，尋常人的生活是什麽樣的，我不清楚，也不知道怎麽去過，這是一條不能回頭和停下的路，一旦停下和回頭，隻有死，為了讓自己活下去，也為了讓身邊的人活下去，你必須一直走下去。”
赫連端起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北辰墨的確說的對。”
“赫連，對不起。”
這一句對不起既是對赫夫人說的，也是對赫連說的，赫連的心意她心領了，但是她不能接受，也不會給赫連無謂的希望。
赫連沒想到蕭輕裳會說對不起，微微一愣，唇邊溢出一抹笑意，“這樣狠心才能在這種地方生存，我不怪你，女人，你知道我留不住你，你的心在外麵。”
“他日你必定會遇上真心愛慕你的女子。”
“愛慕我的女子本就不少，女人，我缺的不是愛慕我的女子，而是彼此愛慕愛的人，有了你在前，以後怕是什麽女人都看不上了。”
“赫連，你不必如此。”
赫連望著蕭輕裳，“我想過不放你走，大不了兩敗俱傷，我不敢拿母親的性命去賭，你又何嚐敢拿北辰墨的性命來賭，我們其實誰也威脅不了誰，可是我並不願意你恨我，若是你視我如仇敵，我心中並不會快意，反而比放你走更加難受。”
在蕭輕裳眼中，赫連算得上是個坦蕩的君子，雖然用過手段，但是並未去用那些卑鄙的手段去對付她，反而是她算計了赫連，因此她倒是覺得有些對不起赫連，隻是她必須離開了。
“我會記得你這個朋友。”
赫連笑了起來，“如此也算是值了，輕裳，保重，若是北辰墨對你不好，你厭倦了那樣的生活，你隨時都可以回來，絕情穀的大門永遠為你開著。”
雖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會回來，但是蕭輕裳還是衷心的道謝，“多謝你，赫連。”
“我倒是盼著北辰墨對你不好，如此我便可以趁人之危了。”
蕭輕裳唇邊有淡淡的笑容，“北辰墨不會的。”
“你就這麽相信他。”
“若是不信，也就不會與他一起了，赫連，把我對我的那些心思都收回。”
“若是可以，我也想收回。”赫連說著和蕭輕裳碰杯，“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保重。”
“我不需要送，赫連，你也保重。”
赫連壓下心中的不舍，忽然覺得口中的酒有些苦，他不知道以後和蕭輕裳是否還有相見之期，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有如此多的複雜感覺，嘴上那樣說，心中還是希望北辰墨好好照顧她，他這會才發現，自己居然還是個這麽無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