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受傷
馬上就要過春節了,後宮裏籌備著除夕晚宴,晚宴之事是月沉吟負責操持的,蕭景煥也越發的忙碌,蕭輕裳則幫著他一起處理政事,同樣非常的忙碌,暫時沒有時間去想那件事。
這天她剛剛回明珠宮,幽月忽然拿過來一封信,回稟道,“公主,這是北辰國送過來的信。”
一聽到北辰國,蕭輕裳第一想到的便是北辰墨,原本是不想打開的,最後還是鬼使神差的接過了信,怔了一下才打開信,剛剛打開信,就從裏麵掉出幾朵風幹的合歡花,還保持著原有的顏色,她把這些合歡花放在手心,卻是有些失神,他明明已經知道了她的意思,為何還要給她寫信送合歡花。
她展開了信,上麵依然是那首鳳求凰的詩,旁邊繪著一朵粉色的合歡花,上一次北辰墨寫的那封信她還留著,沒想到北辰墨又寫了一封。
上一世她和北辰墨因為這首鳳求凰而擦肩而過,這一世他們的緣分也是從這首鳳求凰開始的,究竟是緣還是孽,她明明已經走的那麽決絕了,聰明如他又怎會不懂她的意思,為什麽還會再給自己寫上這樣一封信。
想起雲太後的生辰,她忽然問道,“北辰國派出的使臣是誰?”
“據傳是六皇子北辰禹。”
蕭輕裳點頭,沒有多問,而是揮手讓幽月退了下去,她一個人留在房間裏麵,手中握著那封信,原本是想燒了,最終還是舍不得,她握著信,獨自在窗邊坐了很久。
腦子裏麵不斷的出現兩人相識的片段,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她們已經幾度生死,北辰墨的確幫了她很久,也救過她很多次,一再告誡自己不要動心,卻還是無可抑製的動了心,為了斬斷這一切,唯有遠離。
她以為自己可以慢慢的忘記北辰墨,沒想到不過一封信和幾朵合歡花,又輕而易舉的擾亂了她很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原來所有的事情她都記得清楚,不曾遺忘,隻是藏在心中,就連她自己都以為很多事她已經不記得了。
隻是即便這樣又能如何,那一步是她絕對不能邁出去的,重活一世,她本就是為了贖罪和守護而來,情情愛愛是自己早就已經抹去的東西。
最後她把信放在了一個紅木盒子裏麵,上次北辰墨寫的那封信也收在這裏,接著她把那幾片合歡花小心翼翼的放入了木盒子中,最終還是砰的一聲合上了木盒,這些東西還是不要打開了。
玉憂塵和瑾妃都安心在各自宮中養胎,雲太後和蕭景煥都比較重視這兩胎,各種賞賜不斷,雲太後更是親自派了兩個經驗老道的嬤嬤來伺候兩人的飲食,生怕出什麽紕漏,每天兩個嬤嬤都需去永樂宮複命,因此想要在兩人的飲食上動手腳,幾乎是不可能的。
蕭輕裳則更加關注玉憂塵這一胎,雖然忙碌,卻也一直關心著永荷宮的動靜,沒事的時候會去永荷宮探望玉憂塵,對瑾妃雖然不如對玉憂塵那麽熱絡,也會時不時去看看。
這天,蕭輕裳又去了永荷宮,再過三天便是除夕,宮中上下洋溢著一股節日的喜慶,不少宮人忙著剪窗花,做紅燈籠,蕭輕裳剛剛走進永荷宮就看到玉憂塵坐在窗前跟著宮女學著剪窗花,幾個人圍坐一圈,氣氛很是和樂,蕭輕裳並未讓人稟報,自己走了進來,看到蕭輕裳過來了,玉憂塵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窗花,親自迎了過來,“公主來了。”
其他人紛紛跪下給蕭輕裳行禮,蕭輕裳擺擺手,“都起來吧!玉妃,可真是好興致,你還會剪窗花?”
玉憂塵如今看著豐腴一些了,穿著天藍色的夾襖,氣質端莊嫻靜,笑容落落大方,“這會沒事,所以剪著玩,公主要不要試試?”
蕭輕裳看小宮女剪的窗花惟妙惟肖,頓時也來了興致,認真的看了起來,蕭輕裳雖然會琴棋書畫,但是都不精通,女紅更加是完全不會,已經抽不出那麽多時間去學這些。
蕭輕裳學東西的悟性極高,不過看了一遍,就已經剪出一個福字,讓底下的宮女紛紛折服,就連玉憂塵都忍不住說道,“我看了兩遍才勉強剪出來,還以為自己已經很好的,為此得意著,看到了公主才覺得萬分羞愧。”
從小到大蕭輕裳聽過無數讚美,也聽過暗地裏的詆毀,她早就習以為常,也早已經榮辱不驚,神色沒有絲毫變化,隻是淡淡的笑著,問道,“玉妃,身子如何?”
“有勞公主掛心了,一切安好。”
這時候剛好浣衣局有人來送幹淨的衣服,送衣服的人正是芳若,看到蕭輕裳離去,唇邊逸出一抹冷笑。
蕭輕裳最近幾乎每天都會來玉憂塵這裏坐坐,基本都是上午過來,原本永荷宮的衣服不是她送的,原先的人病了,芳若便順理成章的攬下了這個活,注意到蕭輕裳都是上午過來,她幾乎都是下午過來送衣服,為的就是避開蕭輕裳。
底下宮女接過芳若送過來的衣服,便開始檢查,衣服送過來都有專人查驗,尤其是玉憂塵懷有身孕之後,查驗的更加嚴格了,芳若剛剛轉身,身後便響起了晚書的聲音,語氣中已經有些惱了,“這衣服怎麽破了?”
一聽到衣服破了,芳若急忙停住了腳,晚書手上拿著一件湖藍色的夾襖,臉色很是不好看,這件衣服是玉憂塵最喜愛的一件衣服,上麵確是破了一個顯而易見的大洞,像是被什麽東西劃破了一樣,露出了裏麵的棉絮。
芳若有些慌張,一下子跪了下去,急急的說道,“奴婢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之前明明是好的。”
“你們浣衣局是怎麽洗的,破了這麽一個大洞居然看不見,這是娘娘最喜愛的一件衣衫,這分明是被人劃破的,到底是誰這麽大的膽子,敢劃破娘娘的衣服。”
芳若跪在地上拚命的喊聲,“晚書姑娘,我是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主子的衣服我也不敢隨意打開,加上我年紀大了,是真的沒有注意衣服破了。”
“你小點聲,別吵到娘娘了。”
聽到芳若大聲嚷嚷,晚書急忙想要製止,隻是外麵的動靜已經是驚動了屋裏麵的玉憂塵,已經走了出來,玉憂塵微微有些不悅,“晚書,這到底怎麽回事?吵吵鬧鬧的像什麽樣子。”
晚書急忙跪了下去,“娘娘恕罪,是浣衣局弄壞了娘娘的衣服,所以奴婢才……”
玉憂塵一眼就看到了晚書手中的衣服,她拿過那件衣服,有一道長長的扣子,這分明是有人故意用利器劃開的,隻是這個人做這件事的用意是什麽?想著自己如今懷著胎,她頓時警覺起來,衝著跪在地上的芳若說道,“抬起頭來。”
“是。”
“以前送衣服的不是你。”玉憂塵打量著芳若,之前她也沒有怎麽注意送衣服的人,但還是認識的。
芳若低垂著頭,唯唯諾諾的回道,“從前的確不是奴婢,之前給娘娘送衣服的春桃病了,奴婢才代替她來送衣服。”
玉憂塵在宮中待下一向寬和,加上芳若很是瘦弱,看著有蒼老,整個人瑟縮著,看著實在是可憐。
玉憂塵有些困了,也不打算和她多計較,說道,“晚書,通知浣衣局那邊,以後換個人來送衣服,浣衣局人多手雜,誰知道是誰動的手,以後都檢查仔細些,再出這種事,本宮必不輕饒。”
這意思便是不計較這次了,看到芳若呆呆笨笨的,晚書忍不住提醒道,“還不謝謝娘娘的恩典,這一次算你走運,遇上的是娘娘,以後再出這種紕漏,可得小心你的性命。”
“多謝娘娘不罰之恩,奴婢以後一定萬分小心。”
芳若磕著頭,忽然芳若起身,拿出一把小小的匕首,朝著玉憂塵奮力撲了過去,玉憂塵根本就來不及反應,重新返回永荷宮的蕭輕裳剛好看到了這一幕,她本就是習武之人,快速飛奔上前,並不敢推開玉憂塵,怕傷到她腹中的孩子,而是直接抱住了玉憂塵,把她護在懷中,芳若的刀子則刺進了蕭輕裳的後背。
蕭輕裳鬆開了玉憂塵,忍著痛一腳就踢了過去,芳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手中的匕首也飛了出去,吐出一大口血。
玉憂塵顯然是被嚇到了,臉色煞白,晚書急忙跑上前,蕭輕裳冷靜的吩咐道,“馬上扶玉妃進去,去請太醫。”
晚書點點頭,急忙和其他人扶著玉妃進去了,綠屏也是嚇得麵無人色,急忙跑了過來的,擔憂的問道,“公主,你沒事吧!”
蕭輕裳的後背已經流了不少血,她搖搖頭,“我沒事,隻是皮外傷。”
“都是奴婢沒用,要是幽月在,就不會讓公主受傷了,以後公主出去還是帶著幽月為好。”
“宮裏沒有那麽危險,綠屏,你不必自責。”蕭輕裳反而安撫綠屏。
聽到動靜,跑進來的侍衛已經抓住了芳若,蕭輕裳走到了芳若麵前,仔細打量著芳若,“怎麽覺得你很眼熟。”
蕭輕裳隻覺得眼前的這個人眼熟,但是一時之間卻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隻能肯定,這個人她以前肯定見過。
“奴婢隻是一個粗使雜役,可能實在宮中的年數久了,所以公主覺得奴婢眼熟,不過奴婢倒是知道公主當年大病一場的秘密。”
芳若聲音很小,語氣之中並未有一絲害怕,反而很是平靜,像是完成了一件任務一般。
聽到這話,蕭輕裳眉頭一跳,隨即吩咐道,“綠屏,你去報告皇上此事,就說人交給我親自審了。”
“是,公主。”
“你們把她送去明珠宮,一會本公主要親自審問她。”
原本這樣做是不合規矩的,但是蕭輕裳的命令他們是不敢不聽的,雖然是如常的語氣,但是語氣中的威懾力卻是讓人不敢違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