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先不要說
“媽，我和阿敘先走了！”
袁紹琪回頭，看向那一對人。
袁紹琪認為，蘇青就算是有話和衛晨說，對自己還是應該有些舍不得的，但是沒想到，蘇青隻是起身，將袁紹琪送到門口，囑咐了她幾句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
袁紹琪很鬱悶……
這一點，蘇青自然看出來了，更何況是衛晨呢。
“那丫頭估計在吃我的醋。”衛晨看著那兩人離開的背影，半晌，默默的說道。
蘇青頓時被衛晨的這一些話逗樂了，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紹琪吃你的醋做什麽，明天我就要過去照顧她了。”
“你過去？”衛晨頓時有些呆愣，“那我呢？”
“你不是說美國那邊有些事還沒有完成。”
蘇青一說這話，衛晨頓時就沉默了，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青青，你說，我該怎麽做呢。李鬆那小子，怎麽也和我相處了兩年的時間，至於陸家小子，又是紹琪丫頭的老公……”似乎兩方爭鬥，幫誰都不對。
蘇青看著麵前正苦惱的男人，微微抿唇，而後才緩緩的說道：“先誰都不要幫了，你先照顧好自己的身子。”
衛晨自然能夠聽出來蘇青話中的關懷，頓時一陣吃驚，抬眼似乎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剛剛，紹琪說的話我都聽見了，”蘇青一邊說著，一邊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皺了皺眉方才說道，“衛大哥，當年我的確和天明算是兩情相悅，隻不過，後來發生了那些事情，你也知道，即便感情再深，我們也不可能回去了。”
“可——”
衛晨剛想說話，便已經被蘇青的眼神打住，隻好閉嘴。
“更何況，衛大哥，這麽多年來，你一直呆在我身邊，我怎麽會一點感觸都沒有。所以……——”
說道這裏，蘇青停頓了一下，方才抬頭看著麵前的男人：“衛大哥，我們也沒有多少年了，你願意就這樣和一個這樣的我，共同安度晚年嗎？”
衛晨現在的眼中，已經滿是驚喜，他猛然想到了之前袁紹琪說的話，看來，母女連心這種話，還是真的呢。
“青青，你知道，我一直都願意。”
“衛大哥，你剛剛不是還在煩惱該幫誰？”蘇青猛然想到了什麽事情。
衛晨心中一僵，他等了三十年的美好結局，還沒有愛沒多長時間怎麽就成了公事了。隻是問的人是她，心中再不情願，也隻是微微點頭，應了一聲：“恩。”
“我希望……”
蘇青的話，終究還是讓衛晨點頭輕笑。
這邊衛晨笑，那邊陸敘似乎也很高興。
袁紹琪莫名其妙的看著陸敘的笑臉，一臉無奈：“陸先生，何事這麽高興啊？”
“替陸太太解決了一件心事，高興一會兒不行？”
陸敘一邊說著，嘴角的笑容更大。
“行了，平時也沒見你笑的這麽多，”袁紹琪撇嘴，“今天還以為可以多呆一會兒呢，沒想到這麽快就離開了。”
“應經放開了？”陸敘調侃的看了自家太太一眼。
“有什麽放不開的。”
“也是，”陸敘認同的點點頭，而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麽，看著袁紹琪，“陸太太，如果我給你一個驚喜的話，你是不是要獎勵我一下。”
驚喜？袁紹琪偏頭，看了一眼正認真開車的陸某人？
“什麽驚喜？”
“有沒有獎勵？”
“一個孩子難道不是獎勵？！”袁紹琪橫眉。
“那是上天給我們兩個人的獎勵。”陸敘挑眉，不吃袁紹琪這一套。
袁紹琪敗了，良久，說道：“行了行了，你要什麽獎勵？”
“以後再說。”給了他機會，卻又說以後再說，袁紹琪立刻防備的看著陸敘。
“你放心，不是什麽壞事。”陸敘無奈，而後抽空又看了一眼袁紹琪的小腹，“行了陸太太，為夫就告訴你吧，媽說明天到家裏來照顧你。”
“老佛爺？”袁紹琪愣了……
陸敘冷眼，看了袁紹琪一眼。
袁紹琪立刻反應過來，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的陸敘，“你是說……她？”
“嗯哼。”陸某人不爽的哼一聲。
“陸敘~”
……
“老公~”
……
“陸先生！”
“幹嘛？”
“謝謝你了~”
陸敘終於難以忍受嘴角的笑意，不禁輕笑出聲，看著旁邊的女人：“我還真慶幸那是咱媽。”
咱媽……
明明是實話，袁紹琪還是一陣臉紅心跳。
“對了，陸敘，”臉紅心跳過後。袁紹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事情一般，神秘兮兮的看著陸敘，“衛伯伯已經離婚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陸敘無奈，一孕傻三年，看來是真的。
“你怎麽知道？”
“不然，他怎麽會站在媽的身邊？”再說，衛晨這種人物，離婚的消息當時在國內還流傳了好多個版本呢。
“那你知不知道衛伯伯的前妻是李鬆的母親？”
“吱——”的一聲，車子頓時停在了馬路邊上，陸敘轉頭，驚詫的看著袁紹琪：“你說什麽？”
“衛伯伯的前妻馮庭是李智的妻子，李鬆的母親。”
“你是說，當初李豔用計陷害走的人，是衛晨的前妻？”陸敘總算是理清了關係。
“恩。”袁紹琪點點頭，“隻是馮庭……已經不在人世了……你說……用不用我們去告訴李氏的人啊？”袁紹琪問道。
她知道這幾年李氏總有人在默默的查一個女人的下落，隻是李鬆是明著查，而那股暗地裏查的人，是李智吧。
隻是，一個已經不在人世的人，又能夠查出什麽呢。
“暫時不用。”陸敘的神色慢慢的凝結，而後轉頭，看著身邊的袁紹琪，“有些答案，讓他們自己找到，或許更容易接受。你去告訴他們，難免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尤其是在這樣的形式下。”
這樣的形式，是怎樣的形式，不用陸敘說，袁紹琪也知道，陸氏和李氏現在的關係很緊張，一觸即發的感覺。
“我也沒想到上一輩竟然會有這麽多的事情。”袁紹琪苦笑，事實上，對於當年的真相，雖然她已經理解了，可是還在消化之中。
“以前的事情，自然有以前的人承擔，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該承擔的責任與經曆的苦難。”陸敘看著身邊的女人，微微笑了一下。
袁紹琪偏頭，二人似乎都想起了曾經經曆過的那些事情，微微一笑，沒有人再說話，車子，頓時離開。
而袁紹琪，或許身邊有了陸敘的陪伴，剛剛得知真相時的驚悚，現在開始慢慢的退卻，似乎前路再茫茫，也有一個人默默的在自己的身前替自己擋風遮雨。
陸敘看著又在副駕駛上睡著的袁紹琪，嘴角忍不住扯開一抹笑意，隻是想到剛剛袁紹琪說的事情，還是一陣歎息。
上一輩的事情交給上一輩，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不要說李氏和陸氏，怕是李鬆和李智之間，總要對峙一場的。
隻是看看自己懷中的小女人，或許是懷了孩子的緣故，她的心越來越軟，提到李鬆時的歎息，他怎麽可能忽略。
“敘，這是——”古瞳一抬眸，便看見陸敘抱著袁紹琪進來時的情景。
“她今天累了，在車上睡著了。”陸敘看見古瞳，動作微微一僵，卻還是扯開一抹微笑，而後眼神看向袁紹琪的時候，眼中的寵溺似乎都要流出來了一般。
“我先把紹琪送到房間，”說著對著古瞳點點頭，便已經朝著樓上的主臥走了上去。
留下古瞳一個人，靜靜的看著陸敘抱著袁紹琪離開的背影，眼神一片複雜。
她一直都知道陸敘對自己的愧疚，可是愧疚久了，是會變質的，變成一種懼怕的逃避，她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當初在看見陸敘對自己愧疚的補償的時候，逃之夭夭的去了國外。
隻是沒有想到，是個十幾年，再回來，其實還是這個樣子，什麽都沒有變。
不，也許變了，也許她變了吧。他也變了。
雖然他們之間對彼此的感覺沒有變，但是對別人的感覺卻變了。因為，以前的陸敘，這樣的寵溺眼神，從來沒有給過任何人……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樓上的方向，古瞳朝著一旁自己的房間走去。
一大早聽見那兩人的動靜，等在主廳，隻等到了一個對自己疏離的背影，或許有些事情，是到了做決定的時候了。
回到臥室，拿出手機，打開通訊記錄，找到一個熟悉的陌生號碼，徑自撥了過去。
“喂，告訴你們老總，就說，我答應他的條件了。”
說完，已經轉手，掛斷了電話。而後諷刺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機。她知道趙依柔不會接受自己。
或許……以前的她還有機會的吧，曾經趙依柔還有愧疚的時候……古瞳想起之前趙依柔幾次看著自己欲言又止的樣子，隻是事情已經到了現在，她已經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想到之前的種種，以及趙依柔答應的自己的條件，嘴角諷刺一笑。真好啊。
“讓阿敘不要再背負著這些罪惡，這些都可以是你的。”
當時，趙依柔是這樣說的。真的是一個好母親，當年，將陸敘用大衣蓋住，將自己抱出去的趙依柔，也是一個好母親。
隻是……她沒有這樣的母親，所以，便注定隻能是那個犧牲的人了。因為……這是一個好母親一定會做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