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等價交換
小狐狸的身體不在僵硬，落進潭水當中立刻掙脫出來快速的跑到了梁小涼的腳邊，瑟瑟發抖的看著身前的擺渡人。
這是一個很不錯的交易，雙方都不算吃虧，能夠共贏的事情就是好事情，自然沒有必要拒絕。
交易的內容化作文字出現在金色契約上，梁小涼在上麵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契約飄向擺渡人。
擺渡人提著燈籠半晌沒有動作，他似乎有些傷感，像是忘了自己的名字在努力地回憶著，片刻後，他抬起那隻白骨一樣的手掌輕輕地在契約之上點了一下，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梁小涼收起契約握在手中，對著擺渡人行了一禮說道：“契約達成，從此刻起你可以在此地重新汲取仙界之力，能恢複到什麽程度還要看你自己，而代價我隨時會來收取。”
擺渡人凝視著他，跳動的火焰閃爍在空洞的雙眼當中，然後轉身走回了那艘木船之上，就如同一團雲霧，緩緩地消失在了淨月潭上，遮蔽月亮的黑雲散去，明亮的月光重新出現在了水潭當中。
當初貓膩邀請梁小涼加入賒刀人的時候曾經說過，他可以不必遵守十年之後的條件，隨時隨地都可以收取代價。
這一次的代價有四個，他和小狐狸的命，擺渡人不再胡亂殺人，一份人情。
現在收回了三個，還剩一份人情在。
賒刀人是一個神秘且特殊的組織，他能夠達成你的願望，但需要付出同等的代價，而這些代價通常很殘酷，你想要得到千萬的錢財，自身可能會折壽，身體有缺損，或者這輩子得不到別人的真心，必有所缺。
契約也是和交易的對方有著關係，如果是一個正常人想要通過契約來汲取仙界能量的話，賒刀人無疑是做不到的。
但這次的對方本就是神，所以可以和仙界產生聯係。
倘若對方是妖魔，那麽也可以與妖魔產生聯係，這契約本就是向著彼此所擁有的東西所衍生出來的。
目視著擺渡人的離去，一人一狐一兔都有些驚魂未定，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契約，梁小涼抬手將其打開，在契約的左下角是自己的名字，梁小涼，那其中仿佛蘊含著特殊的波動，就像是靈魂一般。
而右下角寫的則是那擺渡人的名字，他側目看去。
“勾陳！”
眉頭微微一皺，這個名字似乎有些印象，但卻又想不起來，索性不再去想。
鬆開手掌，金色契約化作星光朝著天空之上飄飛而起，緩緩消散，而此時的他心中忽然一陣悸動，腦海當中傳來了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整個人直接栽倒在了地上，麵色蒼白的喘著粗氣。
嚇得小狐狸急忙變成人形將其扶住，但也無濟於事，足足一刻鍾之後方才恢複原樣。
“你怎麽了？”
見他恢複了過來，胡小狸有些擔心的問道。
梁小涼擺了擺手沒有說話，麵色卻是微微一沉。
就在完成契約的瞬間他體內忽然有一種要被撕碎的感覺，同時回憶起腦海中之前有關於賒刀人的記載終於是搞清楚發生了什麽。
這就是簽訂契約的代價。
賒刀人行陰陽，竊造化，從天道當中偷得一縷生機，所以幫助別人的同時也需要別人付出相等的代價來彌補偷取而來的那一點空缺，否則天道就會降下懲罰。
這也讓他之前時不時出現在腦中的想法隨之覆滅。
之前他還想著和陳落幾人隨便簽訂個契約，用一根頭發絲什麽的給他們加個幾十年壽命，現在想想如果自己真的簽訂了如此不公平的契約，隻怕生效的時候自己就會立刻受到天道的反噬，從而身死。
這也讓他想起了那一日在陳瑤家中樓道裏碰到的賒刀人，自己用了一根頭發更改了所需要付出的代價，那麽那個在契約上簽訂了名字的賒刀人豈不是會死？
這就是讓他麵色陰沉下來的原因。
賒刀人的規矩永遠不可能打破，一旦被打破契約上留名字的賒刀人就會死，等價交換永遠是唯一的衡量標準。
付出和代價一旦寫明就不可更改，當初楚陽那裏之所以能夠更改完全是因為他們是十年後再來索取的原因，十年前書寫付出，十年後手持契約書寫代價，並不像梁小涼此刻這般付出和代價一同寫在上麵。
等價交換，等價交換，等價交換！
梁小涼一連在心中默念了三年之後方才狠狠地出了一口氣站起了身子坐回了長椅上。
月兔也是重新趴在了他的肩膀上，之前可給它嚇壞了。
胡小狸坐在他的身邊，這一幕就像是當初在臨湖公園時候一樣。
胡小狸仍舊是以前見麵時候那副打扮，一身紅色的旗袍穿在身上，將玲瓏的身材體現的淋漓盡致，她有著成熟女人的風韻，也有著如同少女的純真。
大眼睛眨啊眨的看著梁小涼，似乎很是好奇。
“原來你是賒刀人。”
梁小涼苦笑道：“賒刀人很了不起嗎？”
胡小狸點了點頭：“當然很了不起，以前聽我爺爺說在如今的聯邦中賒刀人算是唯一一個最特殊的勢力，你能加入他們也是好事，可不是誰想進都能進的。”
不想在繼續談論這個話題，梁小涼看著水麵問道：“任務執行的如何？有沒有找到那個黃鼠狼的線索？”
胡小狸抬手捋順了頭發，歎了一口氣輕聲道：“她的行蹤很隱秘，想要找到沒那麽容易，我雖然有一些辦法，但頗耗時間，恐怕要三四天才可以，今天趁著你搓麻將的時候我繞著農家樂走了一圈，將四周的風水煞全都化解了。”
聽到她知曉自己一下午都在搓麻將，梁小涼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旋即注意力又被風水煞給牽引了過去，皺眉問道：“你是說這七裏坪接二連三出現的怪事是風水煞的緣故？”
所謂風水煞，則是有精通風水之人在房屋四周布置的特殊煞氣組合，風水一道本就駁雜，在特定的環境下隻需要放一枚小小的鏡子就能夠對住戶人家造成損傷。
胡小狸點了點頭說道：“她在四周布置了十二處風水煞，而且在其中都加入了黃家的特殊手段，使得煞氣化形，對於普通人來說就像是鬼魅作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