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破龍門，入先天。
靠近東海的幾座名山大川。
少陽山上某間古老的大殿裏，一個滿臉皺紋的老樞正在打坐，倏地一下，破開大殿直直跳下少陽山的懸崖，
幾個起落間消失在了山上人的視線裏。
承太山南華寺的桶葬群中，骷髏形狀的老和尚破桶而出，化為一道光往東方掠去。
沿海有名的太和觀，早早的便有香客前來上香，香客們親眼目睹觀中偏殿下飛出一具石棺，往東海飛去。
江州城府城，一位渾身精壯的漢子和一個夫子模樣的老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往東方趕去。
同一時間，鎮東將軍府、長留王府、太清觀、白鹿學院、宣通寺……
幾乎處在東海附近，所有有話語權的大勢力，都有人飛速往東海趕去。
不隻是在大夏的勢力，西域更西的極西之地，沙漠中一座方圓百裏的綠洲裏，一座黑色石殿緩緩的升出了地麵。
草原上一個毛氈帳篷裏正在吃著烤肉的青年人，似乎感受倒了什麽，眸子轉朝了東南方。
東北方向某座宮殿底下……
趙子正看著臉色蒼白的眾人，不隻是自己一人感受到了這種心悸。
就像有人用鼓錘，敲擊了一下天穹。耳朵沒聽見響聲，卻震撼入人心。
趙子正和薑貝雲的感受最深。
下了馬強忍著不適走過去扶起躺在地上的護衛老王。
刀疤臉護衛老李臉色稍好，滿臉忌憚的盯著四周。
雲英和侍女小綠珠兒走下了馬車。
雲英看著狀態不對的幾人開口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薑貝雲道：“奇怪，你們怎麽沒事？”
“有人在逆天而行，要破龍門。”趙子正想起，曾經在藏書閣看過一本古籍。
薑貝雲驚呼道：“什麽，有人要突破先天境？”
趙子正開口解釋道：“不錯，百年來這樣的情況發生了十三次，這是第十四次。”
“對，我想起來了，我家裏也相應的記載。”薑貝雲開口道。
刀疤臉護衛滿臉凝重之色，開口道：
“今天這種感覺，三十年前老漢體驗過一遍。那一次，是蜀中的那位老劍仙入先天。
那會兒我還是少年，剛剛踏入武道修行，感受
並不深。
但是這種心悸的感覺是不會錯的，確實有人要破龍門，不知道是哪位前輩。”
而雲英和小綠珠則是一頭霧水。
小綠珠道：“什麽亂七八糟的，什麽先天後天，龍門？”
“你們沒有感受到嗎？”薑貝雲開口問小綠珠和雲英。
兩人一臉懵逼的搖了搖頭。
趙子正解釋道：“她們感受不到，因為她們倆是普通人，並未入天地之間修行。武道修為越深，感受得越明顯。”
趙子正族中曾經有過先天境的老祖宗，所以對這些事情記載得比薑貝雲家裏更詳細。
幾人陡然間感覺到壓力一鬆，大口大口的喘氣。
一瞬間，東方的天穹照耀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一束巨大的光柱像是破開了天空，降到了東海某座不知名的小島上。
島上隻有一個人，準確的來說，是個老道士。
手裏抱著一杆拂塵，看不清長相，身上的道袍破破爛爛，隻有後背上的陰陽魚太極圖還算完整。
就在光柱降下的瞬間，遠從京城趕來的烏光也到了道士身上，蜀中來的長劍，幾乎與烏光同時趕到。
老道瞬間便和烏光融為了一體。就在這一刻，光柱中一座巨大的，猶如實質的金黃色龍門。
“轟隆！”
一下朝著老道士砸來，被銀白色的天雷繚繞著，就要鎮壓老道士這個逆天者。
遠在萬裏之外趙子正一行人看不見龍門，但巨大的光束從天穹上垂落，已經足夠震撼人心。
這一刻，九州天明。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急急如律令，起！”
老道口中快速念著咒語。手印結得讓人眼花繚亂。
眼前自蜀中而來的長劍瞬間化為一柄巨劍，在老道的起字聲中，朝著極速墜下的龍門劈去。
巨劍頂住了龍門，老道身著烏黑色的戰甲，不顧天雷滾滾，便向著高達百丈的龍門掠去。
手上的拂塵極速的揮動，打在通體金黃的龍門上，卻無法撼動龍門一絲一毫。
老道口中吐出真言：
“乾！坤！借！法！”
白色光光芒覆蓋在拂塵之上，老道攜借來的天地之勢。揮動拂塵砸在了龍門之上，發出“轟隆！”的巨響。
與此同時，天上漂浮的巨劍，一次又一次的被老道控製著劈砍向龍門。
再一次借法，揮出拂塵砸向龍門，老道士被龍門反震得吐出一大口鮮血。
頭發被天雷劈得根根豎起，身上有甲胄覆蓋，倒是沒有出現明顯的傷痕，天雷灼傷的臉猙獰無比。
再一次揮動，又一次被龍門震退，再吐出一大口鮮血。
兩個個時辰後，老道已經變成了血人，艱難的開口：
“急急如律令，咄！”
老道一聲長嘯，再次往龍門掠去。
手中的拂塵早已隻剩下桃木棍，巨大的長劍不知道揮出了多少劍。
“破！”
老道舍去拂塵，整個人撞擊在巨大的龍門上。
終於，這一次沒有被震回來。金黃色的龍門，顏色略微暗淡了一下。
“哢嚓”
的聲音從龍門上傳來，龍門上瞬間破開了一條巨大的口子。
“砰！”
的一聲，便化為巨大的碎片，被雷海包裹著。
而剛破完龍門的老道士，狼狽不堪的漂浮在天空中。
伸手一引，天地之力化成部分龍門碎片朝著老道士飛了過來，將老道士全身包裹在其中。
這些天地之力的碎片，很快的融入了老道士的身體。
光柱散去，接受了天地之力洗禮的老道士，身上頓時多出幾分空靈出塵的意味。
一舉一動，都牽引得天地之力，跟著他一起律動。這就是先天，化天地的力量為己用。
老道仿佛與天地都融為了一體，用道教的話來說，他此刻便是“道”，沒有比這個字更貼切的形容了。
雙腳踏空，一步一步從海島上空，走到海岸線邊上。
手上的歸於沉寂的長劍，身上烏黑的戰甲，化作兩道光，刺入了天穹。
老道朝京城方向和蜀中方向分別拱手作揖，口中道：“多謝二位出手相助。”
海岸附近前來觀摩的人中各人神色不一。
像骷髏的老和尚臉色晦澀難明，最後化為了長長的歎息。
石棺裏發出陣陣長笑，老樞則欣喜不已，精壯漢子和老夫子相視無言，最後轉身離去。
極西之地的黑色石殿，緩緩的沒入了地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