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來,小惢,見過你晉嫂。”有魚引田惢認識尉矢。
“晉——嫂?”田惢愣了愣,才豁然開朗,“見過晉嫂!”
尉矢臉色一黑,同有魚一頓鬧。虞米糯也衝過來,揪住尉矢一頓拳打腳踢。“潑皮豎子,怎能如此頑劣,舒舒身子是你耗得起的嗎!阿晉若有什麽三長兩短,老夫跟你急!”
虞米糯一個盲踢,尉矢臉都青了,慘叫道:“打人可以,別踢襠中不中!?”
有魚坐到火堆旁,從田惢手中奪過烤肉,悶悶嚼著。這回不光是有魚看在眼裏,恪酢醍懂的田惢都察覺到異樣了。“虞先生,你這麽關心酈王,何不去扶持他?”
誰說他隻關心舒晉?虞米糯對田惢道:“你少吃烤肉,你的體質容易流鼻血。”
田惢傻嗬嗬笑起來:“先生也這麽關心我啊,跟我回齊國唄。”
有魚一把拽住田惢的頭發:“敢挖你兄長的牆角,皮癢癢是吧!”
“別別啊,不敢!”田惢縮了腦袋。
眾人喧鬧了許久,到了深夜,舒晉才濕淋淋的回來,破門而入,抬眼瞬間看見尉矢同有魚在席上打滾,擰得像一根麻神。他眼睛眨了一下又一下,而尉矢同有魚渾然不知。
“掐人是犯規的!”
“你還咬人呢!”
田惢蹦到舒晉跟前,把鹿肉串遞給他:“晉哥怎麽才回來呀,給你烤的!”
一聽“晉哥”兩字,有魚身後驀地襲來一陣陰風,當即一僵,下意識放開了尉矢的腰,抬起腿從他身上爬出去。他教尉矢柔道,好不容易才把他放倒…
有魚整了整扯亂的衣裳,安分地坐到虞米糯身旁。
尉矢看見舒晉,翻了個白眼,無趣的仰躺在席上,像被掃了興致。
舒晉一進門整個屋子都安靜了下來,怪不得尉矢說他是天煞孤星,煞氣太重,所過之處百木不生、一派肅殺。
田惢一直懵在給舒晉遞肉串的姿勢,舒晉一語不發,眼睛從未離開尉矢。田惢傻愣愣的,不知所措。
“走咯!”有魚打破了寧靜,上去傍住田惢的肩膀,帶田惢出去。“你晉嫂要治病了,我們外邊玩去。”
“你們玩,繼續。”
舒晉比有魚倆先一步跨出門,心口的悶氣堵得慌。亦非見到尉矢同有魚嬉鬧起了醋意,而是怒尉矢把他騙去了江心,又把將久別重逢的第一個微笑給了別人。
“阿晉啊,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有魚是一臉無辜,解釋道,“我不好這口。”
“怎麽不是。”尉矢上去摟住了有魚。
有魚錯愕地瞪大了眼,想推開尉矢,隻見尉矢偷偷使了個眼神,欲有求於自己。有魚會意,往尉矢胸膛揮了一拳。“不害臊!”
“幼稚。”舒晉不再理會倆人,一瘸一拐地走向湖邊,尋一個安靜地透透氣。
這時一門童從湖心島過來,往小廚房走去。尉矢攔住他問道:“這麽晚了,你出來做什麽?”
門童:“先生餓了,想吃粥,我去煮。”
眾人聽罷,忙把門童推倒一旁,爭先恐後地跑向廚房,想要親自給柏通煮粥。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獻媚”的機會,唯有有魚是裝的。
有魚跟田惢腿腳利索,率先衝進了廚房,從裏邊把門栓住。被擋在門外的王侯對門一頓敲打,罵罵咧咧。
有魚升起了火,對田惢道:“待會兒你去獻佛,我幫你擋住他們。”
田惢一邊洗米一邊感謝:“魚哥你怎對我這麽好呢!”
雖然柏通心有屬意,但田惢多去見他一麵,多聽一番教誨也不是什麽壞事。
“你都叫我哥了,能不偏愛你麽。”有魚架好了鍋,走到門後,朝門外喋喋不休的人凶道:“吵什麽吵,沽山禁止喧嘩!”
紀王挽起衣袖摧門:“宸王,你若有能耐就站出來,我們光明正大拚手藝,你獨占爐台算什麽本事!”
有魚痞壞地笑起來:“好巧,我就沒能耐!”
“姓鬱的,你厚顏無恥!”有甚者怒不可遏,直呼有魚大姓,罵道,“活該斷後!”
田惢一聽,嚇得深深埋頭,不敢作聲。有魚拿起砧板上的菜刀轉身就往門外劈去,菜刀打著旋穿破柴門,擦破了那人的頸項。“再多一言我要你知道什麽叫禍從口出!”
就此,門外安靜了下來。
舒晉看諸王你爭我搶,無意去爭那一碗粥,趁眾人不注意,轉去登船。可還沒跑出幾步就被尉矢拽走,扔進了黑乎乎的小柴房。
“你鬧夠了沒有!”舒晉爬起來推開尉矢,嚴厲道。這個人已害他失了一次見到柏通的機會。
“你不是挺威風的嗎,來啊,叫人吧,叫他們來把我拖走!”尉矢隨手再次將他撂倒,單膝跪在他背脊上,令他不得翻身。
尉矢得意的笑著,不枉他磨了大半年,終於輪到他給他擺盡冷臉。“你想趁機見那老頭,我偏不讓。”
“你壞我大事,我決不饒你!”舒晉趴在蒿草上,像一隻背負石子的螞蚱,吃力地蹭著四肢,毫無抗力。
“大事?我怎麽不知道,酈王有什麽大事舍得跟封淡淼說都要瞞著我?”尉矢一手將舒晉的臉往草裏扣,他骨子裏可是埋了大半年的怨氣。“你的命都是我的,我真好奇你哪來的自信對我頤指氣使!”
“放肆!你不過是我買來的低賤的奴仆,豈輪到你以下犯上!”草堆下,舒晉發出沉悶的聲音。他話裏帶刺,可他何曾想貶低他。他尋他尋了半年,尋到沒了傲氣,隻眼巴巴盼他回來,什麽都可以不計較。若不是一見麵他就玩了他,他著實想認認真真地跟他道個歉。
“以下犯上?哈哈,哈哈哈…”尉矢喪病地笑起來,將舒晉翻了身,勒住他的喉嚨,威脅道,“酈王還有什麽遺言嗎?”
見尉矢陰沉的臉壓下來,陰鬱得像雷雨前烏雲密布的天空。舒晉耳跡嗡嗡作響,知道尉矢又想作亂了,而且斷不會輕饒他,想到此,他心都快卡到嗓子眼。他求道:“求求你,我不能錯失柏先生。”
尉矢肆無忌憚的捏著舒晉臉蛋:“嘖嘖嘖,柏先生都老了,能給你滋潤嗎?”
舒晉再次被激怒:“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怎知道你什麽意思?”尉矢故意作懵,跨坐在舒晉胸膛上,冷言冷語,“我想想,噢!你要他輔佐你打天下。封淡淼可以比我重要,老頭也可以比我重要…哼哼,晉奴啊晉奴,你看看你…”尉矢忽的語氣一狠,“跟蒼鸞有什麽區別!隻不過一個疤在臉上,一個在屁股上!”
舒晉寒毛炸立,不能接受如此羞恥的話從尉矢嘴裏說出,並打在自己的身上!他扇了尉矢一記耳光,撕破臉大罵:“我是髒了怎樣!我讓你纏我了嗎,你滾!”
尉矢徹底被激惱了,把舒晉的衣裳撕得粉碎,絲帛撕裂的聲音在小黑屋裏分外清晰。尉矢將膝蓋頂住他的□□,凶凶的磨蹭,報複道:“那就讓我這種流/氓痞夫來成全你更髒!”
他從來沒有哪次像這次這樣簡單粗暴的幹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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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業福-——
“粥煮好了。”田惢盛上滿滿一碗,躲在有魚身後向湖邊走去。
有魚手握菜刀羽護田惢,送田惢上了船。諸王無望,惱火地回了舍房。有魚肚子餓了,折回小廚房,盛了剩下的粥喝完,不幸聽到隔壁柴房傳出咿咿呀呀的聲響。
就知道他倆一定會整個你死我活。
有魚爬在牆上偷聽,像一個變態窺竊狂。尉矢曾經告訴過他一個歪理:酒後真言未必真,性至深處假不了。聽舒晉重重的鼻音,該是被整哭了,神誌估摸也徹底亂了,呻/吟聲不遮不掩,放浪形骸,好似就算被人看見也毫不在意。他一定是氣得豁出去了,不然哪怕尉矢撼天動地,他也絕不吱聲,他臉皮曾經何其的薄。
“還敢不敢瞞我,說!”
“呃…啊!”
“不說話?不說我就讓他們看到你這副羞恥的模樣!”
“好哇,讓他們看清楚你是誰的狗!”
有魚心歎:作死!
果不其然,舒晉的慘叫一聲高過一聲。不過,真好聽。
好一陣後,舒晉終於丟盔棄甲,乏了啞了,嘴刀子也軟了下來。但尉矢懟他的聲音依舊鏗鏘有力。
“我錯了,呃…別生氣了好不好?”
“錯哪兒了?”
“我不該瞞你的,封淡淼答應幫我…呃…他說他隻要北僚…呃!我是想爭天下,怕你說我不安分,我好累,啊!你慢一點噢…”舒晉氣喘籲籲,斷斷續續道。
“爭天下就爭天下!有什麽不好說?”
“你是喜歡單純的人的,我以為你會恨我,我是念你的,每天都念…”
“還敢不敢叫人拖我走,還說不說我壞你大事,還罵不罵我是你的奴仆?嗯?”
“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
有魚能腦補出舒晉像隻老鼠一樣戰戰兢兢地往牆角裏縮,退無可退。
“嗯?”
“夫君夫君!饒了我這一次,好不好。”
“不好!”
“啊!…”
接下來的聲音更慘不忍聞了,若不是輕耳聽見,有魚都不敢信舒晉在尉矢麵前麵子那麽低。有魚打了個哈欠回了舍房,聽他倆鬧騰了一個晚上,隻一句話最有價值——你是喜歡單純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