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縫合屍
“二隊三隊，維持2樓以上各樓層秩序，通知所有人，即刻起禁止使用電梯。
“四隊，新入院的患者，病情輕微的立刻辦理轉院手續，從一樓到地下二樓嚴禁他人進出。
“通知鎮撫使，已經救出一名人質，發現疑犯下落，一隊準備攻堅。
在主控室裏關閉了電梯電源，確認了名叫“喬易”的疑犯無法通過電梯逃離後，淩煙推著被綁著手的李霜，虞央扶著展昕桐慢慢沿著消防通道向地下走去。
空氣開始逐漸變得逐漸渾濁，彌漫著福爾馬林的味道。
“淩緹騎，你說的準備攻堅的一隊在哪裏？從地下車庫過來麽？”虞央問道。
“我就是一隊。”
淩煙白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個不長眼傻瓜。
虞央先是一愣，然後立馬識相地閉嘴了。
這位緹騎大人的確一個人就能吊打一群……
一旁的展昕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難得有你吃癟的時候。”
虞央撇撇嘴，想起方才過於親昵的尷尬，刻意不去看她。
根據李霜的招供，展昕桐被下了“封魂檢憶符”。
這個符籙的效果，就是將某樣東西按照受符者的意念化形，成為受符者無意識中必定會隨身攜帶的某件物品，同時能夠極大限度地壓製其特殊氣息，無法被尋常偵測方式察覺。
由於東西會被受符者化形成其他模樣，甚至連施術者本身都不知道究竟是啥，堪稱保密符籙中上品。
但也有其弊端：一是受符者需要持續提供精氣維持符籙的運轉，一旦受符者死亡，那樣東西自然會顯出原貌；二是除了受符者死亡之外，隻有通過施展防護係法術中的“祛魔術”才能令物品顯現原型，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即便是施術者本人也無法恢複。
這個“封魂檢憶符”很好地解釋了喬易為什麽要抓展昕桐的原因——毫無疑問，在展昕桐隨身攜帶的東西裏頭，有一件是被他用“封魂檢憶符”封印的其他東西。
但那件東西是什麽，李霜一問三不知。
而喬易為什麽不殺了展昕桐奪回這樣東西，李霜給的解釋是他看上展昕桐，想要留她做雙修爐鼎。
“那為什麽喬易非要殺了我呢？”
這是虞央問李霜的最後一個問題。
李霜仰著頭，故意避重就輕沒有提法寶和“血主”的事，反露出了蛇蠍般的笑意：“喬易的奪魂術，如果要違逆這個人的本來意誌，那就隻有對方心裏了無牽掛時才行，這個女人現在心裏隻有你，試問他哪來的可趁之機？”
話音剛落，展昕桐的臉上又立刻浮起了兩片火燒雲：“別……別聽他亂說！”
虞央沒有多想，反而是沉思起來。
這讓眼神不自覺地瞟向他的展昕桐微微有些失望。
李霜的這個解釋勉強算是說得通。
雖然虞央覺得李霜肯定心裏還藏了事沒說，但經過剛剛的盤問，也實在是無法從她的嘴裏撬出更多的東西。
接下來，隻能隨機應變了。
逼仄的消防通道很快就通到了地下二層，眼前又是一道防火門。
虞央拿起手機，用“陰陽眼”模式在周圍轉換了一圈，並沒有看到任何怪異氣息。
淩煙則不以為意，伸手就推開了那扇防火門。
眾人頓時感到一陣寒氣從外頭湧了進來。
展昕桐不禁打了個激靈。
淩煙一手拽著李霜，一手從腰間拔出一支銀色的手槍，率先一步走在前頭。
外頭安靜得有些嚇人。
在確認了安全後，虞央和展昕桐才小心翼翼地從安全通道口出來。
呈現在眾人眼前的也是一道走廊，安全通道的出口正好處在走廊的中段，四人身後是電梯，前方不遠處就是太平間緊閉的門扉。
“自己小心。”
丟下這句話，淩煙就獨自一人持槍向那扇門走去。
腳步聲在寂靜的走廊中響起，愈發顯得陰森。
然而，就在淩煙的手剛觸碰到門把的時候。
門忽然被人從裏麵撞開，帶起一陣煙塵！
淩煙向後急掠，半空中，一口氣連開了七槍！
但卻沒有起到絲毫效果。
煙塵散去，一陣掌聲在寂靜的過道上響起。
“不錯，不錯。”
帶著眼鏡，一臉驚喜的喬易出現在鐵門的廢墟後頭：“沒想到還能遇見這樣的臉蛋和肉體，我實在是太興奮了！”
是個變態。
一瞬間，場中的所有人達成了共識！
喬易的身後，一個畸形得勉強看得出人形的“東西”緩緩顯露出來。
那是一個由許多支離破碎的屍體組合而成，渾身不斷流淌著膿血，腸穿肚爛的怪物。
怪物的體型臃腫不堪，勉強能看出一個扭曲的頭部頂靠著三米高的天花板，一人大小的雙臂甚至在走道裏都無法伸直。
尤其是那張怪物的臉，虞央再熟悉不過了。
那顆還算是完整的頭顱，赫然就是昨天被急救車運到這裏的胡秀珊！
隻是此刻她的下巴已經不知道被縫在了何處，反倒是接上了半條剝了皮的猩紅手臂，像是充當舌頭。
“這是……縫合屍？”
虞央突然想起了早年玩過的一款叫《魔獸爭霸3》的遊戲，裏頭亡靈族有個叫做“憎惡”的兵種就長得是這樣，是個從其他屍體上東拚八湊組成的怪物。
即便是一路上都處變不驚的淩煙，在見了這個怪物後，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這根本不是人類能夠戰勝的對手！
喬易貪婪地望著淩煙，不住地舔了舔自己幹澀的嘴角：“我迫不及待想要你了！女人！要把你的人頭安在我家寶寶的頭上！”
“上吧！寶寶！把她的頭給我擰下來！”
李霜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在不久前，喬易還吻過她。
現在嘴唇上殘留的餘溫，隻令她感到無比的反胃和惡心！
這個家夥比起活人！
怕不是更喜歡玩弄屍體！
李霜想逃，但被虞央封住了去路。
狹長的走道裏，怪物以恐怖的氣勢朝四人狂奔而來，首當其衝的就是淩煙！
不能力敵！
這是淩煙腦海中閃過的唯一念頭。
下一秒，她就抬起手槍，精準地打中了怪物的眼睛。
但似乎效果有限，散發著腐爛臭味的大手依舊準確向她攬來。
“沒用的！我的寶寶！我的傑作！是沒有弱點的！”喬易在後頭興奮地大喊著。
“沒有弱點，是麽？”
淩煙冷笑一聲，矮下身子，堪堪避過怪物的手掌。
接下來一個滑鏟，就從怪物的胯下繞到了它的身後。
但她的目標卻不是從背後襲擊怪物。
“它的弱點，就是你！”
反倒是一連就衝著喬易開了三槍。
“嘭！”
“嘭！”
“嘭！”
喬易還沒從興奮中緩過神來，連臉上的表情都還來不及變換。
他的左右膝蓋，跟一隻左手中彈。
雙腳一癱，整個人當著淩煙的麵跪了下去。
淩煙的槍口指著喬易的額頭，隨時她都可以取對方的小命。
隻是鄭毅臨行前囑咐她的話語，讓她沒有貿然地扣下扳機。
然後，就是這一念之差。
一息都不到的功夫。
令喬易發出了近乎癲狂的囂笑。
緊接著，淩煙就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自己的身體，好像不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