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相看兩厭
這正是在離縣衙門口不遠處的地界，周邊還有著一些百姓，加之又在大街上，方沁沁這一聲喊的，很快便吸引了眾多百姓的目光。
更是有不少人指指點點，“這不是將軍府那個大小姐麽？她不是與城北的方家大公子訂好婚期了麽？”
“對對對！就是她！”一位中年婦女提了提手上的菜籃子，語氣輕蔑，“她就是那個莫大公子一母同胞的親妹妹，這兄妹兩，可真是一路貨色！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也是極品了。”
也有人認出了鳳漠然就是當今世子，生怕多看一眼惹禍上身，紛紛溜之大吉了。聽說將軍府最近亂得很，趕緊離開，才是上策。
莫正溪臉色很不好，她有種跟方沁沁大撕一場的衝動，若非有鳳漠然在場，想在他麵前維持自身形象，莫正溪早就這麽做了。
暗暗咬了咬牙齒，將已經握在手中的玉佩重新放好，隨即，莫正溪故作不懂笑了笑，淚眼盈盈的臉上更是多了無辜：“沁沁，你在說些什麽呢？大庭廣眾之下，沁沁你就算不顧及我們曾經的姐妹之情，好歹也要顧及一下鳳世子吧。”
“呸！誰跟你是姐妹！少惡心我了。”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方沁沁一臉不屑說完，就要摸向她腰間的玉佩。
莫正溪身形一閃，動作有些慌亂，一來二去之後，發現方沁沁並沒有得逞，玉佩還在自己身上，鬆口氣的同時，神情有些受傷的問道：“方妹妹，你這要做什麽？我哪裏得罪你了，你如此針對我。”
“我去，誰稀罕針對你！”方沁沁惡狠狠瞪了她一眼，“我隻是不想讓你這種，三觀不正的人嫁到我們方家來！你腰間藏著的是什麽？有本事拿出來。”
“哪裏有什麽啊。”聽到方沁沁此言，莫正溪心中不由更加生氣，可偏偏不能發作。
她本想拿出玉佩，看看鳳漠然還能不能記起自己，如果能，她，便要讓鳳漠然娶了自己，若實在記不起，她便委屈自己，嫁到方家。可如今經方沁沁這麽一鬧，打斷了她腦海裏形成已久的思想。
她若在這時候拿出玉佩，鳳漠然能一眼認出倒還好，要認不出來，不就等於坐實了方沁沁話中的意思。莫正溪思索一番，她到底還是不敢賭。
“沁沁，你可不要胡言亂語，這麽多人看著呢，再說，你誣陷我倒無大礙，可你誣陷鳳世子，那便是有罪了。大不了我與你一同回去，還不好麽？”
“什麽世子不世子的，我才不管呢！莫正溪你什麽人我清楚得很，別想忽悠我！”方沁沁擺出什麽也不在乎的姿態，“你不說沒什麽嗎？既然你有膽子說，那就讓我翻翻！我看你腰間有沒有藏著什麽苟且之物！”
鳳漠然身旁的侍衛皺著眉頭，奈何看自家主子，卻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忍不住出聲提醒道：“世子，時候不早了，我們要不要先回府？”
“事情因我而起，總要先解決了才行。”鳳漠然擺擺手，這時候，他忽而憶起莫曉柏那日來為莫小公子求情說過的那段話，或許寬容別人，也未嚐不可呢。鳳漠然隻是一個念頭，便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卻讓侍衛一副驚呆了的表情。
“這位姑娘，你怕是誤會了。實際上，本世子與這位莫姑娘並無任何關係。”鳳漠然輕啟薄唇，溫聲開口。
這話是對著方沁沁說的，俊郎的外表映入眼簾那一刻，方沁沁就已然，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方才她隻是淡淡看了這男子一眼，注意力又全在莫正溪身上，故而忽略了這所謂世子殿下竟生得這般好看。
對於情竇初開的少女來說，翩翩公子的一句溫聲話語，就足以令之心動萬分。
她紅透了一張臉，不敢再去看他。這過程全被莫正溪收入眼中，莫正溪看著這般模樣的方沁沁，怒火中燒，她偷偷喜歡了近十年的男人，她人憑什麽染指。
將情緒掩下，她一把拽過方沁沁手腕，力道很大，語氣卻很輕柔，莫正溪笑了笑：“聽見了吧？我就說了，沒什麽的，沁沁，你就是不相信我，非要等到鳳世子開口說話你才能相信。”
方沁沁被她拽的手腕猛然一痛，從臉紅心跳中反應過來後，狠狠甩開她的手，“沒什麽就沒什麽便是，你用這麽大力氣做什麽！莫正溪，你可真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沁沁，你在這做什麽呢！”方智赫聞聲而來，眉毛都蹙在了一起，他這個妹妹真是愈發的會添亂了，注意不到這周圍盡是看熱鬧的百姓麽？他走到方沁沁身邊，正要開口教訓她兩句，卻發現鳳漠然竟也在場，抱拳鞠了一禮：“世子殿下。”
鳳漠然點頭算作應答，隨即說道：“既然方公子來了，本世子便不再多逗留了。先行離開。”
“世子慢走。”他屈身，直到鳳漠然上了馬車，馬車駛去很遠，方智赫才重新將目光放在方沁沁身上：“這個時間，你不在家中呆著，跑來這裏做什麽。”
“還不是莫正溪了！”依依不舍的收回了視線，方沁沁幹脆將一切罪責都歸在了莫正溪身上：“都怪這個女人，跟她哥哥一樣，行為不檢點，否則，我也不至於在大街上就跟她吵起來，哥，這樣女人你可不能娶！”
“方沁沁，你說話給我注意點！”鳳漠然一走，莫正溪自然沒必要再忍下去了。方沁沁這種性子，她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了，真是討厭到了極點。還有方沁沁說的話，好像她莫正溪死皮賴臉要嫁給他方智赫一般。誰稀罕啊！
“難道我說的不對麽？”方沁沁絲毫不讓一句，方智赫目光未曾看莫正溪半眼，隻是瞪了方沁沁一眼，道：“沁沁，別說了。時候不早了，跟哥回府。”
“我不。”方沁沁使起了小性子，拽著方智赫衣袖跟他撒起嬌來：“哥，我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出府一趟，你就讓我多玩一會兒好不好啦？你放心，晚飯前我肯定回去。”
“真拿你沒辦法。”方智赫無奈搖搖頭，繞過莫正溪身旁，忽略她煞是難看的臉色，一步一步離開。
莫正溪咬牙切齒，她不能嫁到方家去，照這種景象看去，她到方家一定會受欺負的。她看了看方沁沁得意的麵容，忽然想起她看鳳漠然的眼神，冷笑一聲道：“方沁沁，你剛才那般眼神看著鳳世子，別告訴我，你喜歡上鳳世子了？”
“你別胡說！”方沁沁麵色一紅，跺腳嬌嗔一聲。
“我自然是胡說的。”莫正溪嘴角染上了笑意，有一絲輕蔑在其中：“就算你真的看上了鳳世子。人家鳳世子也未必瞧得上你。人嘛，長得醜就要有些自知之明，這一點，方沁沁你還是不錯的。”
她說完離開。
方沁沁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後，人已經不見了蹤影，這個莫正溪，竟然敢說她長得醜，她是長得不怎麽漂亮，但也是小家碧玉，她莫正溪竟然這麽說她，實在太可惡了！這種女人，一定不能讓她嫁到方家！一定不能！
世子府。
鳳漠然剛回府中，家丁便來報妃然郡主已經醒了的消息，他心中一喜，到了鳳妃然臥房之中，看到臉色蒼白，甚至可以說毫無血色的鳳妃然時，不禁心中一痛，慢步走到了床邊，小心翼翼開口詢問道：“妃然，感覺身體好些了麽？”
“傷口已經不怎麽痛了。”聲音很輕，她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異樣。這次受傷，難道，是對自己那日，在太子表哥麵前的輕浮舉動而遭受的懲罰麽？
如果是的話，那麽她認了。
鳳妃然想起適才從丫鬟那裏聽到的消息，歎口氣說道：“其實真正射傷我的人，我也沒曾看清，當時的一切發生太快，我還沒有反應的時間，便已經暈了過去。不過好在，真凶已經揪出，謝謝哥哥。”
“謝什麽。”鳳漠然寵溺一笑，拂了拂她的發絲，“隻要你現在沒事就好。”其實真正應該感謝的人是那個小奴才才對，如若不是她，自己可能就真會一時衝昏了頭腦，錯把無辜之人當成了害妹凶手。
隻是，鳳漠然總覺得鳳妃然這次受傷醒來有哪裏不一樣了，可到底哪裏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末了，他輕聲問道：“妃然，你一定餓了吧，哥這就吩咐廚房，為你做上你最愛吃的飯菜來。”
“不不，我不餓，我不餓。”鳳妃然連連搖頭，目光有些深遠，過了許久，竟一下抱住了鳳漠然，一會兒，臉上便滿是淚水。全身都有些顫抖的鳳妃然，讓鳳漠然有些不知所措：“妃然，你怎麽了？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要真受委屈了，你告訴哥，哥去替你教訓他。”
“沒有沒有。”鳳妃然不住地搖頭，卻讓鳳漠然更是憂心，他聲音多了緊張，以他對妹妹的了解，鳳妃然這種表現，便一定是有什麽事：“妃然，我是你哥哥，是與你相依為命十六年的哥哥，有什麽話，跟我還不能說麽？”
“我……”鳳妃然哭聲不止，反而更加厲害了起來，她越哭身子就顫抖的越是厲害，在這種情況下，她許久才找回自己聲音，說出想要說的話：“哥哥，妃然想去見見太子殿下，哥哥，妃然求你，你帶我到皇宮去見太子表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