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桃花素雅卻哀傷

  這些天我不哭不鬧地休養著身體，身體是我的，自然知道怎樣調整它良好的狀態，陌陽那些天把我盯得很緊，無論我站著或是坐著，他第一時間便會出現在我麵前，他的聲音，不複當初的陽光，剩下的便是疼惜。


  我對著不同的聲音很是敏感，聽得出來他們都是用心疼的狀態與我說話，我想可能是因著我眼睛看不到的緣故，他們表現出來的，恐怕有著同情的味兒。


  我一直記得空城曾與我說過的那些話，他對我說要好好保護眼睛，千萬不要讓旁人剜了眼，結果我卻遭遇比誅心還要痛的代價，我的眼睛沒了，連同我的雙生子跟著消失了。


  我很想哭，發現想哭的同時卻沒有眼睛，怎麽哭得出來？


  就算我看不見，自然睜不開這眼睛，因著我被剜眼的同時，眼珠和眼皮已是粘在一起結了疤，再也睜不開眼，哪怕失明都是看不到黑暗中有些光亮的茫然。


  大師兄意識到我的眼睛救不回時，已是萬分歉意，他表示當時師傅的死給他們的打擊很大，忘了盡力搶救我的眼睛，我笑笑不說話，不想讓他們難過，我心裏很明白，我的眼睛與嶽燁受傷的眼睛不同，就算他們盡力搶救，終是改變不了看不見光明的結果。


  初開始的時候，陌陽對著我的動靜已是提升到極點的恐懼，他害怕我會想不開，因此附近一切有損害我性命的東西已是早早收了起來，連同大師兄他們上課用的醫具都是藏到我摸不到的地方。


  外麵的寒冷已是讓我感覺到外麵可能是雪天，我雙手摸索著四周可觸及的東西，摸到門邊的模樣才知道我已是來到門前，我緩緩地打開門時卻聽見後麵驚恐的聲音喊住了，“欣兒！”


  我好不容易打發了慕瑾和慕瑩為我到雜物房那裏取著我愛吃的零食，未想到陌陽早早就過來，正巧讓他看到我想要把門推開的畫麵，“陌陽。”


  “不要去，外麵很危險。”


  我微笑地搖搖頭，“陌陽，陪我到外麵感受一下冬天的冷，外麵肯定是下雪了，對不對？”


  陌陽的氣息已是來到我的旁側，我感應到他的緊張感，我的雙手已是被他諾大的手掌包圍著，傳遞著屬於他的溫暖，“是的，外麵下雪，這路走得不安全，肯定是鋪滿了雪，我怕你會摔倒了。”


  我心裏很是難過，看不見的感受，恐怕是他無法體會吧，我強裝微笑，“真的，後麵真的下雪了，你能不能給我摸摸雪。”


  “你想摸雪？”


  “嗯。”


  這個時候慕瑾和慕瑩已經回來了，看到我和陌陽站在門邊便是驚呼，“姑姑，你怎麽還在門前，外麵太冷，還是過來吃些你愛吃的零食罷。”


  我不依不饒地搖擺著陌陽的手臂，“好嘛，好嘛，讓我摸摸雪好麽？”


  陌陽歎氣，用寵溺的聲音與我說，“好，你站著不要動，我捧雪過來給你摸摸。”


  我隻是強顏歡笑地點頭，我隻想給陌陽安心一些，讓他對我放心一些，隻有這樣，我便能獨自離開這裏，下了決心要離開他，我不想給他負擔，讓他什麽事情都做不到，一天到晚看著我有什麽好。


  陌陽果然聽我的話，捧著滿滿的雪，他的聲音不再是惶恐，聲音柔柔的，“來，雙手給我，我把雪放在你手。”


  我假裝興奮的神情，趕緊把雙手給空出來，陌陽輕輕地把雪放在我手上，雪帶來的微涼到寒冷，我故作興奮的小孩模樣，“哇，好冰好冰，好興奮。”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耳朵很是敏銳，我感受到快馬奔騰的震動，隱隱約約之中聽得見呼氣的聲音，怎麽回事？


  我惶恐地探索著聲音的所向，陌陽仿佛看得見我的異常，“欣兒，你怎麽了？”


  我顫抖地放下手中的雪，死死抓住手臂地低嚷著，“陌陽，你快走，你一定要快走，外麵來了好多人，你再不走，真的來不及了。”


  結果這話一出來，諾旋已是快走衝上前對著陌陽說道，“陌陽，你趕快把戚欣帶走，程然帶兵馬殺過來了，怕是想要替程蕊報仇。”


  我臉色蒼白得很，陌陽更是心不慌地拉著我的手，慕瑾和慕瑩更是走上前從陌陽的手接過我的手便是交代，“慕瑾，慕瑩，你們兩個好好保護戚欣，我一定要留下來手刃程然，我要替阿爹和兩個孩子報仇。”


  我一聽已是惶恐地掙脫慕瑾她們的手，死死地拉住陌陽的衣裳，“不要，陌陽，不要去，程然將軍不會放過你的，他一定會為程蕊報仇的。”


  “欣兒，乖，你跟著慕瑾她們躲起來，不要讓程然發現你，隻要你安生就好，我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不會讓他傷到分毫。”


  說時遲，那時快，蘆笙他們已是一個不少地湧上前，好在大師兄他們已是回到自己的家鄉，桃花茶館剩下的便是我認識的所有神仙。


  “好好收拾程然他們，特別是那個所謂的國師，據空城上神所說，那個國師正是大蜂族的人，必定將他千刀萬剮，祭奠戚昱先生。”諾旋的聲音微帶著恨，傳達了他對戚昱的傷痛之情。


  蘆笙他們的聲音甚是響亮，“是！”


  我在慕瑾和慕瑩的保護下，已是逃離了是非之地的戰場，耳邊隱隱約約地聽得見他們拔劍的聲響，看來這一場必定是危機四伏的一場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