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婚配的代價

  我捂住嘴，哽咽著痛苦，實在是無法接受爹爹說的真事，耳邊卻響著爹爹的悲痛歎氣，“你娘親走後，為父替你取名叫戚欣，讓為父時時刻刻地想起，沒有你娘親的家人，自然沒有現在的為父，你是你娘親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一定要好好活著，千萬不要辜負你娘親的一番痛愛啊。”


  “欣欣，你不是什麽都沒有，也不是比護國將軍的二女兒差，若非為父的命運如此，你的身世絕對是配得上嶽國的三皇子。如今，為父倒是不願你嫁進皇宮，成為皇上的兒媳婦，三皇子的皇妃。”


  我強忍著哽咽的痛苦，爹爹卻是說出內心最沉重的決定，“趁著護國大將軍的二女兒鬧宮，別怪我狠心，我倒是不想你和三皇子有任何交集，你成全嶽曦和護國大將軍的二女兒罷，我隻想你找個普通人家好好地嫁了，至少不用伴君如伴虎罷。”


  我搖搖頭，一句話說不出來，空城歎氣地搖搖頭，跟著爹爹一樣狠心地說，“戚欣姑娘，戚昱先生說得對，伴君如伴虎，你嫁給三皇子不一定會風平浪靜，更何況你爹曾是齊國的六皇子，如此已改為安國，安國王已是殘暴的君王，否則我也不會逃到此處罷。”


  我想起空城說過的那些話，已是得出結論，“你家的主人，是被安國的皇上滿門抄砍了麽。”


  空城點頭，沒有任何情緒地應答，“是。”


  我有點恍惚，精神有些不太清晰，“是不是每個國的皇上，都是這麽殘暴，若是如此，我何必放不下，至少我身後的藥鋪，大大小小都有幾十性命，我怎舍得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受牽連，我懂了，我真的懂了，給我一些時間，好好了結與三皇子的牽連好麽。”


  “好，為父正打算要讓那些已是學業有成的弟子們，該出師回家了。”


  我苦笑地點頭，眼淚已是疼得沒時間去哭，我知道爹爹懼怕皇上在嶽曦和我的婚事會有所變動，避免影響旁人便早早安排讓大師兄他們一個個回家，我忍不住衝口而出，“爹，不用擔心，小女不會連累藥鋪的所有人。”


  爹爹先是一怔，歎氣地垂著眼，於心不忍地搖搖頭，“欣欣，委屈你了。”


  我苦笑地搖搖頭，這個算不上委屈不委屈，能犧牲自己的兒女情長來換取他們幾十人口的性命，值得放棄。


  夜深人靜時，風聲都是微帶著無以訴說的淒涼，那些年的夢境已是成了最無法忘記的心動，好不容易見到嶽曦時卻被告知護國將軍的二女兒拒絕取消婚約的耍鬧，我不便有些苦笑不已。


  空城似乎知曉我在何處一樣的神，來到我的旁側位置坐了下來，與我一般抬起頭來看著天空變化無常的雲彩，像是拉扯著無關重要的話題，“之前聽到戚昱先生說的那番話，直到現在還沒醒過神來，真沒想到你的身世竟是如此，當時我想要是你娘親還在，說不定她不會讓戚昱先生落下如此地步罷。”


  我微微一笑，心裏十分淒苦，“你說得對，要是娘親還在，我們一家人的處境不會像現在這麽難堪，爹一直當爹又當娘，難免有些力不從心，爹的身體已是越來越差，我到現在還沒有辦法煉出什麽藥比較適合爹服用，唯獨隻盼著能見到難得一見的千年龍芝。”


  “不用擔心，我答應過的事，一定會做到的，明天一早我便出發去深山穀瞧瞧。我剛從若甫那處得知千年龍芝長的是什麽模樣，他曾見過一眼。”


  我很意外地回頭看著空城，不敢相信若甫竟是見過一眼，“若甫見過千年龍芝，為何不采集回去晾幹，這藥材算得上珍稀貴品。”


  空城微微一笑，眼裏透露著敬佩的感覺，“不是不想采，是采不到，不僅僅是四處都是毒蛇野獸，它還立於無法站腳的懸崖，更是它的前方有著邁不過去的沼澤，他能撿回一條命已是不錯了。”


  我頓間有了沮喪的情緒，想著爹爹的身體怕是要另外想辦法，“看來我不得不想辦法，看看哪些藥材能替代千年龍芝罷。”


  他先是一怔，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口氣透露著無可奈何的情緒，“你竟是不信我？”


  我一時之間慌了神，趕緊雙手擺了擺，“不是，不是，我想著若甫是學武之人，連他沒辦法采到千年龍芝，我便是想著你也有這個可能。”


  我見著他苦笑地搖搖頭，後是用堅定的眼神看著我，“戚欣姑娘，你等著罷，我必定把這千年龍芝帶回來。”


  看著空城眼裏隱隱透露著一種我看得懂的情緒，我有點窒息地躲過他的看穿，“空城，到了那處要小心些，要是采不到就別采了，性命要緊。”


  “放心罷。”


  我偷偷地別過頭來看著空城仰頭看著天空的神情，他抿嘴微笑的側顏竟是有幾分好看，倒是像極小白臉，看著他，我竟是想起嶽曦，不知他回皇宮後是否很難堪，是否難以與護國大將軍的二女兒談話。


  我想到此處，拚命地搖搖頭，內心微怨著自己這麽沒出息，與嶽曦相處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有何放不下，人家是護國大將軍的二女兒，配得上嶽曦的身份，我又何必放不下不該存在的情感？


  正如爹爹所說的期望，他希望我找個普通人家的好男子而嫁了，至少不用守著那些煩人的規矩，不用擔心哪天的言語衝突會讓皇上賜死而丟命，也不需要擔心藥鋪的幾十人口的性命會葬送在我手裏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