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竟是他報夢

  就在慕瑩和陌生姑娘對著算命老先生破口大罵之時,看似年輕的書生模樣緩緩地走上前,向我和陌陽作揖問道,“兩位公子,我剛在那裏聽到你們尋畫師,我是畫師,不知你們想要畫什麽。”


  我一聽甚是不錯,輕拍著玉清逍遙扇在手心,心情極是激動地問道,“你可知這畫,出自誰的手筆。”


  陌陽麻利地把這畫攤在年輕的畫師麵前,結果他很是驚詫地看著我,再看看陌陽,像是打量著我們是何人,“你們……我明明賣的是當鋪老板,當時家道中落,不得已將這畫賣給當鋪老師兌換銀兩,這畫竟會落在你們手中。”


  我和陌陽相視一看,震驚得不知如何是好,權毅意識到我們已尋到有線索的人,於是把慕瑩給拉過來,一起聽聽我們談些什麽。


  “你曾親眼目睹這畫中的九尾狐?”


  我半信半疑地打量著眼前的年輕畫師,怎說也是說不通,明明是十幾萬年前我的原身出現在凡間,記憶裏所見到的獵人並非是眼前的年輕畫師,但他怎會畫出與我原身毫無差別的相像。


  年輕畫師左右打量著我們一行人的容顏,忍不住輕聲細語地道出他內心的恐慌,“我看著你們不像是普通人,這個可否借個地方說話,有些事情不方便說出來。”


  我和陌陽相視一看,隱約之中從陌陽流露的情緒已是明顯,眼前的年輕畫師一定有著我們想知道的真相。


  ……


  我們在舒玄的客棧訂了一間包廂,我們幾個人坐在那裏商討關於這幅九尾狐的畫。


  我們看著年輕畫師握著茶杯,緊張喝了幾口茶水,很快平靜他見到我們有點恐慌的情緒,我覺得他肯定遇到令他不敢相信的事。


  “這畫不是我的,它是我夢醒後放在我床邊,我害怕得要緊才把這畫急急轉手,不想再碰到它。”


  我皺眉,不是他畫的九尾狐,到底發生什麽事,這幅畫為何在他夢醒後才出現在他麵前。為了弄清楚這事情的經過,我不得不問他之前遇到什麽事情,“請問之前發生何事,可否與我們說說。”


  就這樣,年輕畫師把他生平遇到玄事一字不漏地告訴我們,我們隻管仔細地聆聽他說的那些事。


  年輕畫師為了畫出最美的風景,經常四處走動去尋找,結果不小心走著走著,在他前往的森林中迷路,他一點兒不害怕,這事對於他來說是經常遇到的事,因此他四處走動,看看附近有沒有人家。


  森林的風景可說是絕美,走著走著卻是感到一陣寒風襲來,他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顫,明明是夏天,怎會有冬天的冷意侵骨,他不斷地走,不斷地打量著四周的景象,終於讓他看到那裏有一座木屋。


  他很激動地快步走上前,越來越靠近時,這寒冷甚是刺骨般地攻略他的體溫,他顫抖得不斷搓搓手來取溫,從沒想過裏麵是否有人就向屋裏喊著:“有人在家嗎?”


  喊了一聲卻沒有人回應,他實在是凍得有點受不了,他往自己的雙手呼氣取暖,於是緩緩地推開門,結果一進來時便看到四周都是冰,當他四處張望時便能看到一個人已被封在冰裏,那人胸前不久的位置竟是粉色玉佩,看著那人已是沉睡的容顏已是嚇得他不斷地往後退步,他知道冰裏的人肯定是死了。


  他受不了眼前那驚悚的畫麵,森林深處竟有這人死在那裏已是很不科學,從來不下雪的森林竟是被冰死死地包圍著那人的身體,嚇得他摔門而去,沒少摔跤好幾次也要爬起來往外走,他不想呆在這麽恐怖的地方。


  好不容易逃出森林的他,驚魂未定的他把自己鎖在家裏不出門,閉上眼睛便是見到冰裏的屍體,嚇得他拚命地倒幾杯水來鎮靜驚悚後的不穩情緒。


  後來他做了一個惡夢,夢裏是他白天在森林來過的那個木屋,木屋裏麵的人是他所見到的那人,已是驚悚。


  他夢見那個冰裏的男人突然睜開眼睛看著年輕畫師,冰裏的男人臉色滿滿的痛苦,與年輕畫師說著好幾句話,“求求你,幫幫我,幫我尋到九尾狐,把這桃花玉佩還給它,我已被冰封好久好久,一直等著它來,它卻沒來過。”


  話說到這裏,年輕畫師已是驚醒,冷汗大量地冒出來,當他回頭時卻發現這幅畫已出現在他的床邊,他半信半疑地把畫給打開,結果是那人提及的九尾狐,而且九尾狐身上戴的是桃花玉佩,偏偏是他在木屋見到的桃花玉佩是一模一樣。


  他嚇得把手中的畫給丟得遠遠的,坐在床上不斷地顫抖著,嘴裏不斷地嚷著,“你為什麽要找我?為什麽要找我?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就這樣第二天趕緊把這畫帶到當鋪那裏,這幅畫值多少錢,那就是多少錢,朝賦覺得這畫的線條,畫得十分精致,以為是出於知名的畫師手中才將它好好珍藏,不輕易拿出來顯擺。


  一直到了第二年,年輕畫師從我們的手中看到這畫時,已嚇得臉色蒼白得很不正常,這才與我們說起他一年前的事情到底是經曆過什麽令他如此不安。


  我看著他一口氣把這事給說出來,見著他緊握著茶杯的手不斷地顫抖著,想必這事情是真的,他的恐懼感是裝不來,我皺眉凝思著,想必被封的那個人應該是當年捕殺我的獵人。


  陌陽心知這事有點玄,想要前往瞧瞧到底是發生什麽事,“你可否告訴我們,這木屋在哪個森林?”


  年輕畫師驚悚地看著我們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你們……你們想去那裏?”


  我點頭,如實說道,“對,我們必須要去那裏,世事無常,不親眼看看這麽刺激的事,枉為人生。”


  年輕畫師聽著我這番話已是石化了情緒,好半天還沒醒過神來,直到慕瑩撲哧一笑地看著年輕畫師不在狀態,於是打趣地說道,“人家本是經曆的事情已夠可怕了,二師兄說出這番話挺不是把人家給嚇著了。”


  陌陽抿嘴笑著,握著茶杯喝了一口很是淡定,權毅倒是順著往下說,“二師兄是何人也,怎樣都要闖出禍來,這點事情怎會嚇倒二師兄。”


  年輕畫師總算是醒了,“如此,我隻畫前去森林的地圖來,我不與你們同往。”


  我微笑地點頭向他作揖,“多謝。”


  權毅站起身來,走向門外大聲地喊著舒玄拿著筆紙過來,好讓年輕畫師把這個地圖給畫出來,我們一行四人直接找那間木屋便是。


  ……


  臨別之前我向權毅打著眼色,想要借他的仙法把年輕畫師的記憶給抹得一幹二淨,不能讓他帶著這記憶孤獨終身,陌陽已是發現他體內有著天界的反噬,一旦知道這真相,凡人的氣運會受到不同的影響,一是成為瘋子,二是死無葬身之地。


  在年輕畫師離開客棧時,他先是一怔,然後開始莫名其妙地四處張望,我知道他已是不再擁有他所見到的駭人聽聞,他已不再記得之前經曆過什麽事,甚至九尾狐的那幅畫已是毫無印象。


  我看著天色,事不宜遲就要準備出發前往年輕畫師所說的地方,我皺眉看著地圖的去向,內心莫名的憤怒竟是這時候爆發出來,“走,我倒要瞧瞧是不是那個獵人,好幾箭都是想要我性命。”


  進入沒有方向感的森林,幸虧年輕畫師把這地圖畫得比較清晰,不然困在裏邊也未必短時間能逃出危機重重的森林,更何況我們剛進入離木屋不遠處時能感到冰的寒意,心裏不由自主地激動起來。


  這就是離木屋的方向感越來越近,我的心情越是複雜,越是不安,看來我隻有見到玉佩才知道發生什麽,那個獵人怎會被冰封在其中,經過多長的歲月竟能讓年輕畫師尋到他的行蹤。


  “涼涼,若是讓你找到他,發現他就是你的仇人,又能如何?”


  我愣了一下,回頭看著陌陽眼裏清晰的狐疑,我回想著被他追殺的記憶,已是令我極其不滿。


  陌陽問的那句話已把我給問住了,正如他說的,找到他後,我還能如何,他已被冰封這麽多年,就算他能解封,這凡人的肉體怕是傷得極重,也是存活不長。


  罷了,時間過了這麽久,再怎麽怨恨也是過去了,何必與不知情的獵人過不去,看看能不能解封,若他能挺得過去,那放過他一馬,若不能挺得過去,那就做個好人,把他給埋在土裏,讓他好投胎轉世。


  ……


  我們一行四人終於來到寒得侵骨的木屋,陌陽抱著顫抖不已的我,權毅更是把慕瑩抱得緊緊的,我們九尾狐族的確是很怕冷,這寒意當真把我和慕瑩的身體遲鈍了好半拍,基本上都是無法正常邁開一步走進屋裏。


  我們終於進去看到那冰柱裏的人,果然是十萬年前捕殺我的獵人,仇人見麵總是份外眼紅,我咬著牙根忍住寒冷的侵骨,陌陽帶著我走進麵前,隱隱約約之中果然看到冰裏的桃花玉佩。


  “他果然拿走我的玉佩。”


  我忍不住地伸出右手,對著桃花玉佩的方向按過去,未曾想到我的手竟是令玉佩有了微渺的反應,我震驚得不由自主地縮起了手,陌陽更是驚詫不已,“涼涼,它能感應你的召喚,要不你試試,看它能否出來。”


  陌陽的話一說出來,我的腦海裏不斷地浮出那個沒想起的記憶,像是喚醒了小逍遙所說的那般神奇盒子,我的兩眼像是模糊一麵而不省人事,杵在那裏一動不動。


  ……


  我竟是被桃花玉佩給帶到記憶門,我看見我在漫天風雪的大樂之野,在桃花玉佩上麵豎起遠古的冰龍陣法,不像是昆侖虛所授的陣法,我清晰看得見她站在此陣法的中間,閉上眼睛開始啟動這陣法,看著山地崩動的搖晃,很快看到漫天風雪的白茫茫被這陣法不斷地吸進去,直到她的冷汗冒出,桃花玉佩快要承受不了這冰雪的承載,好不容易結束她豎起痛苦的仙澤,緩緩地收起冰龍陣法被封在玉佩裏。


  她撫按著胸口的位置,忍不住地吐出一口甜腥,我看著心慌不已,我不明白我當時用這玉佩承載著冰龍陣法做什麽用處,直到她用仙法把玉佩收在手上,隻聽見她的輕聲細語,“莫蝕,你以為你隻會遠古禁術,我就不會用麽,你想在誅仙陣下一道陣中陣,我便用這冰龍陣法毀你元神,你如此與昆侖虛作對,我留不得你為禍四海八荒。”


  原來……這個冰龍陣法是為莫蝕而做。


  ……


  “涼涼,你怎麽了,涼涼……”陌陽著急的呼喊已是驚醒了我的半夢半醒,我恍如隔世地回頭看著冰一樣的木屋,開始意識到四周的寒冷。


  我抬起頭來看到陌陽眼裏的一片恐懼,我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抱歉,我剛陷入記憶門,我知道這裏怎麽回事,許是這個玉佩認主,容不得被外人撿了去才會如此釋放冰龍陣法,將這獵人給冰封了。”


  陌陽錯愕地看著我的眼睛,好幾秒才怔了一下,“冰龍陣法?你怎會用這遠古禁術?好歹你是聖神,使用這術並無不妥,若是讓我們上神之軀的人用了去,恐怕一次便能身歸混沌。”


  慕瑩和權毅倒抽一口涼氣,震驚得不知如何問話,直到慕瑩猛烈咳嗽一下便是說出內心所想,“姑姑,你怎會用這麽厲害的陣法,你怎會把這陣法放在玉佩上。”


  我歎氣地說出他們不知情的真相,“自然是拿去對付莫蝕,在誅仙陣本是有勝算,無奈遺失了這玉佩,無法使用冰龍陣法去破壞他的陣中陣,消耗我過多的仙法無法使用其他抵製的陣法,才不得已用軒轅劍斷了九條尾巴,再用我元神封印他用元神啟動的誅仙陣。”


  話說到這裏,陌陽擁抱我的力度緊了又緊,我知道,陌陽回憶那天的誅仙陣已是痛得無法呼吸,不把我緊緊抱著,他無法真實地確認我已是重生回來。


  權毅開口問著目前的困境,“那現在如何,姑姑,你能收回你的玉佩嗎?”


  我搖搖頭,有點措手不及地看著被冰封的獵人,“不,我現在不是聖神仙階,若是收回,我會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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