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已無理取鬧

  我定眼望著戴麵紗的姑娘緩緩地離去,細聲細語地在陌陽的耳邊嘀咕著,無意想起那個戴麵紗的姑娘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埋頭收拾東西的陌陽,這讓我有點吃味,“我怎覺得她好像是看上你,她說的卦象肯定是編的,為的就是接近你吧。”


  話說到這裏,我起勁地搖著玉清逍遙扇,內心無名火夾帶著微酸的味兒,像是打翻醋瓶子,心裏極是不大樂意讓陌陽跟在我旁側,老是被其他姑娘覬覦著我的陌陽,這酸兒,我一直不怎麽愛吃。


  陌陽笑得眼睛已是彎月的弧度,微帶著打趣我的愉悅,“你吃醋了?”


  我極是排斥他說的吃醋,我在他麵前自是不當這回事,拚命地搖搖扇子就是掩飾著我內心的不舒適,“誰吃醋了,我幹嘛要吃醋,真是的。”


  直到一個男人在旁側看著戴麵紗的姑娘身影離去而發呆,嘴裏不由自主地嘀咕著,“你們當真不知道她是誰,她是怡紅院的人,賣藝不賣身的舞琴姑娘。”


  什麽?怡紅院?那就是異世的紅燈區?賣藝不賣身?舞琴?她的名字這麽高雅,莫非就是撫琴的琴女?


  我不由自主地說出這兩個字,“琴女?”


  那個告知我們知道那個戴麵紗的琴女是誰時而醒過神來,略帶尷尬的神色從我眼前消失,我皺眉地看著那個男人像是中了毒一樣,我意識到四周的氛圍有點怪異,仿佛舞琴出現在凡人的範圍內,已有一種莫名的氣流,我一直從沒留意,直到她離去時,我開始皺眉,我怎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輕微狐媚術。


  “涼涼,我覺得那個姑娘一來這裏時,四周的人有點不大正常,他們的眼睛直直望著那個姑娘離去時的身影,這感覺怎覺得有點像……狐媚術。”


  陌陽好不容易說出這話,我回頭卻看到他皺眉深思的樣子,與我的視線對上時卻感應到他想問我,是不是哪個狐族的人,到底是誰在凡間偷偷使用這仙法。


  主人,我想起來了,舞琴不是九尾狐族,她的修為很低,好像受了嚴重的內傷。她剛說的幾個字,會不會是等主人來幫忙收服皇宮裏的妖狐。


  我心裏有點不舒適,很是不屑她走在哪裏都要用上狐媚術,“我沒覺得她是自己人,若是在凡間走在哪裏都用上狐媚術,那不算是什麽好狐狸,她為何出現在這裏,這事要搞清楚。至於皇宮裏的那個貴妃,還是需要用上洛湛來幫忙進宮才能見到她,是否真的是妖狐在亂凡間的命數,最怕就是帶來太多凡間的禍害。”


  話說到這裏,我突然想起陌陽,心裏很是慶幸他的修為比舞琴高點,“慶幸你的修為比她高,她所謂的狐媚術自是勾引不到你,怕是她已意識到你是昆侖虛的人,那些狐媚術,一般對昆侖虛出來的人是毫無效果,更何況我是九尾狐族,這點低劣的狐媚術,我自是不屑使用。”


  陌陽的笑容很是令我覺得礙眼,他倒是笑得很自由,看著他已收拾得很穩當,淡定地看著我說道,“走吧,小醋王。”


  我氣結地瞪著他一眼,轉身就是不想搭理他,快步遠離他,直接進入經常在的客棧用餐。


  ……


  來到客棧時,舒玄見到我時,他臉上掛著就是像是要發財的喜悅,我倒是不討厭他這張臉,總覺得他是一個識時務的生意人,他一語戳中我的弱點,“慕涼公子,你和陌陽公子吵架了,怎覺得你一點不高興。”


  直到陌陽趕到時卻在我之前開口說話,“沒事,掌櫃,我們餓了。”


  舒玄笑著點頭,“好呢,等下,很快就會好。”


  我的嘴不斷地抽動著,想要說話卻是不知從何說起,有點泄氣般地隨便找個位置坐下來,心裏開始消化在外麵招惹的那些事情,很是讓我越來越不知所謂。


  店小二黎軒倒是識趣地走上前替我倒一杯茶,陌陽像是無奈地搖搖頭地坐在我對麵,我偷瞟時卻看到他極是無辜的神情,我不由自主地想著:我最近是不是火氣旺盛。


  我想著從前,想著現在,仿佛是我雙麵性的兩個人。


  記得我投胎到九尾狐族的慕阮一家,成為慕阮的唯一親妹妹時,那時性子根本沒有這麽火爆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試過讓自己生這麽大的氣。


  後來慕阮想要磨練我的性子,對青丘有擔當時決定讓我女扮男裝上昆侖虛學仙,那時大師兄剛剛用分身術化成太上老君,擔任昆侖虛的掌門人,我當時覺得他身上有熟悉的氣味,正因為他身上有熟悉的氣味才讓我特別喜歡依賴太上老君,常常變成原身的九尾狐去趴在太上老君的大腿,結果導致陌陽他們覺得我像個小孩子,個個很是寵溺我。


  太上老君就在這個時候對外宣稱我是關門弟子,就算收徒弟也是我們做為弟子去收新一批的徒弟,最終我們幾個師兄弟沒有打算開始收徒弟卻要麵臨誅仙血戰。


  十多萬年前的脾性本是最好的一個,我不懂為何從異世回來後的性子竟是如此大變,變得有點不可理喻,約莫是我的仙澤還沒恢複到身歸混沌前的那個修為,許是性子一時之間有點不適應卻讓我變成無理取鬧。


  直到陌陽打斷了我回憶的思緒,他的聲音溫柔得有點不可思議,“你在想什麽。”


  我怔了一下,很快醒過神來就看到他眼睛裏的深情,我很是沮喪地搖搖頭,“想起十多萬年前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像是兩麵人,我可能在這裏是個假瑾涼。我記得我從不曾輕易發脾氣,不懂為何很多不屑提及的事情一旦觸及我的神經線,我控製不了自己的性子非要把火給耍出來,直到現在的確是沒想明白。”


  玉清逍遙扇突然開口說話,很是不自為然,主人,老祖說你這次重生歸來,你遺失的記憶已感染了莫蝕的戾氣,你沒能淨化記憶裏屬於莫蝕的戾氣才會這般無理取鬧。


  我驚詫地回頭看著陌陽一眼,隻見他若無其事地抿著茶水喝著,我半信半疑地看著他不介意的神色,“陌陽,敢情你已知道這事,你才會說出那般話,終是希望我想起,又盼著我不再記起是擔心我被莫蝕的戾氣給感染性子的大變麽?”


  “不錯。”


  我有點氣惱地趴在桌上,整心都是滿滿的窩火,“你已知我感染了他的戾氣,你竟是一句話都不說。”


  “無論你是怎樣的涼涼,你終是陌陽唯一傾心的女人罷了。”


  好吧,我莫名感到心喜,好在我趴在桌上把自己的臉給埋進去,不讓他發現我的竊喜。


  我越來越不喜歡這樣的自己,看來有必要時真要去玉清境找找大師兄,問問他有沒有法子讓莫蝕的戾氣離我遠點,我怎覺得自己有點狗血性地認為,莫蝕這個大魔頭是逼得自己承受著愛而不得。


  店小二黎軒已是把我倆的晚餐已是準備好,三菜一湯的菜肴已在桌上漫延著勾引舌根的香味,我看著很是滿心歡喜,想不到舒玄竟會抓到我的胃口,知道我喜歡吃的是什麽。


  蛋花豆腐羹,清蒸桂花魚,小炒蓮藕和清炒腐竹,這菜深得我喜歡,看著這賣相已讓我的口水流出來,眼睛骨碌碌地盯著美食,趕緊動起筷子來夾一口試試。


  好吃,好吃得足以讓我吃兩碗飯,也許我的吃相讓陌陽有話想說,見他沒動過筷子一樣的睜著我的吃相,很是納悶地皺眉,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我很是忍不住問道,“陌陽,你吃,你怎麽不吃了?”


  “你很餓嗎?”


  “對,餓,當然餓,餓得我現在可吃一頭牛,許是我之前生氣太多了,氣餓了。”


  “慢點兒吃,小心嗆著。”


  他的聲音已是極度寵溺,我不好意思地慢下來,偷偷瞟向他的臉時卻看到他的笑意,害得我有點尷尬地臉紅,雖然我在他的麵前不用故作女兒姿態,但被他這麽一瞧,倒是覺得自己失了女孩該有的形象。


  不對,我現在是女扮男裝的樣子,他們沒識破我是女兒身,我何必在他們麵前不小心流露出女孩的羞澀來,我隻好把頭埋得更低了,至少在陌陽的眼裏,我已是假小子的形象,不知他會否後悔,我是他的未婚妻。


  剛吞咽嘴裏的一口米飯入肚,正準備喝蛋花豆腐羹時卻看到黎軒向我們的桌位走過來,雙手捧上像是女孩的圓扇在我麵前,說明這圓扇的來意,“慕涼公子,那桌的姑娘讓我把這圓扇交給你,讓你拿著這圓扇過去尋她,她想與你做個朋友。”


  我有點愕然地看著黎軒點頭,我和陌陽一同順著黎軒所指出的方向看過去,隻見是一個類似優雅文靜的女孩坐在那裏,舉止淑女地對我微微一笑,這讓我不由自主地打起一個激靈,轉過身來看著黎軒手上的圓扇,已是不想接過來的拒絕。


  結果對麵的陌陽很是不爽,端著飯碗喝著湯羹,這聲音酸得還能讓我感覺到寒顫,“你這張臉真是男女通殺,在此處怕是禍害不少姑娘吧。”


  我嬉皮笑臉像是討好他的軟和,“禍害姑娘比禍害男人強。”


  這話倒是引起陌陽雙眼肅殺之意,看得我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不知覺地吞咽口水,我傻笑地回頭看著黎軒,再看看他手中的圓扇,好吧,我還是硬著頭皮,婉轉與她說說也行。


  我從黎軒的手裏接過圓扇,我仔細打量著圓扇的外型,扇麵上畫的是梅花點綴著不同的意境,感覺那個姑娘不像是作秀的富家小姐那般的作態,但她旁側的那個婢女反而像是與她的性子有點格格不入。


  我慢慢走進她所在的那桌,仔細打量著她臉上的神色,她不是普通的姻脂女子,瞧著裝扮也知她的家底甚是豐厚,這圓扇不像是她平常所用的東西,怕是故意拿這個東西來試探我是個怎樣的人吧。


  我  最討厭凡間的人,總愛拿著什麽東西來試探別人的品味,那些身外物有什麽值得我留戀,更何況我的夜明珠比她手中的那圓扇還要值錢。


  我故作偽裝的笑意走上前拎著圓扇向她作揖,“這位姑娘,不知你尋在下有何事,這圓扇還與你。”


  話音剛落,我直接把圓扇雙手遞在她麵前,不是她本人自己拿著,反而讓旁側的婢女給接過來,這架子倒是可以,讓人有種高高在上的姿態,我繼續故意說著這圓扇的來曆,“這位姑娘,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把圓扇怕是宮中遺留在外一物吧,本是皇上賜於哪個貴妃的至愛之物,能落在你手中的,怕是宮中的總府太監拿來當鋪兌換錢財救急所用,未曾想到這圓扇直到現在未贖回,想必就是遺物,唯恐你爹便是當鋪的老板。”


  她被我說得一愣一愣的,許久才反應過來,未曾想到她的笑容故意展現出她的嫵媚一麵,怕是想要勾引我這個不重女色的假小子,“公子竟是這般厲害,看著這不知來曆的圓扇倒能說出它的來源,還能猜到我爹是當鋪的老板,竹憐很是佩服。”


  原來眼前的姑娘叫竹憐,我嗬嗬作揖而道出自己的名字,“慕涼不敢當。”


  我在內心感歎著前幾天不就是在她爹當了一顆淺橙色的夜明珠,還白送一顆翡翠夜明珠,那換來的錢財直到現在還未曾用完,恐怕一年時間也是用不完,還是帶回昆侖虛留著備用也行,不知她是否知道當鋪已獲取兩顆夜明珠。


  我還未曾拒絕與她做為朋友的開場白,外麵那些像是當鋪的男工風風火火地跑過來,看到竹憐在此處便嚷著,“小姐,小姐,你快點回去,當鋪被人家給翻了亂七八糟,不知道他們找的是不是你手中的圓扇,嚇死我們了。”


  竹憐嚇得臉色蒼白,趕緊站起身來卻是來不及與我道出告辭,當鋪到底出什麽事,竟有人出來惹事,我皺眉地一邊往陌陽的桌麵走過去,一邊自言自語地嘀咕著,“當鋪到底是發生何事?”


  陌陽倒是聽見了我的自言自語,很是自然地站起身來,“走吧,若是不放心那位姑娘便去瞧瞧吧。”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他不容等我開口說話,他很是冷漠地轉身,“我哪有不放心那個姑娘,你之前還說我是小醋王,現在真是把我給嗆死。”


  話說到這裏,我轉頭對舒玄說道,隻見他已是對上我視線,我很是輕鬆地對他說句話,“老板記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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