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你我前世緣
我在夢境裏尋回已丟失的九尾狐,它像是枕在若隱若現的白蓮花,它沒有醒來,它隻是枕得很安靜,我忍不住伸手去碰它,結果它竟是在我觸及的那一秒已化為淡淡雲煙,很快變成一瓣瓣桃花,我隨著它的飄遠而慢慢往前走,它像是帶領我去哪裏。
我跟著它的飄遠而走遠,如是嗅到的芳芳桃花香,我放眼望去已見那是一片桃花,不是青丘的十裏桃林,不知道這個是哪裏,在我尋不到那些一瓣瓣桃花時,心裏猜測它帶我去的地方應該是這裏。
我放眼望過去,直到不知是哪個女人走進我的視線裏,一瞧她有一張絕美傾色的容顏,我好奇得以為她隻是我記憶裏出現的人物,未想到她竟是看到我一般地微笑著,“瑾涼,你終於來了。”
我打起一個激靈,難道這裏不是夢境,那麽,她是誰?
我半信半疑地四處張望,仿佛我所在的地方像是夢境卻像是幻境,我已是分不清我在哪裏,我鎮靜著內心的恐慌,皺眉地看著她用溫暖的眼神凝視著我,這溫暖竟讓我失去對她戒心的防備,“你是誰?”
她的笑容很安靜,聲音很溫暖,我看著她有點眼熟,卻看著她有點陌生,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她到底是誰,就在那時她已開口告訴我她是誰,“你忘記了嗎?我是西王母。”
西王母?
我錯愕地看著她,我翻找著記憶所有的角落,我明明不曾見過她,我是否曾忘了她,“西王母?”
“不錯。”
她見我深鎖眉頭,沒有過多的言語,她微微一笑地揮袖,在我麵前使出一個精致的瓶子,如人皇那樣的小瓶子裏麵有著七彩仙氣,不由自主地讓我想起,那小瓶子該不會是記憶?
她見我遲疑不動,平靜地對著我解釋著這小瓶子的由來,“瑾涼,這個小瓶子算是你丟了的記憶,你不想看看你沒化為人形時發生的事麽?”
我遲鈍一下,很快地鎮定下來,伸手拿住七彩瓶,緩緩打開那個瓶蓋,裏麵的七彩仙氣很快地把我圍起來轉圈圈,慢慢地進入我的體內,那些清晰得無法形容的記憶,在我腦海裏不斷地重溫著那些記憶,我閉上眼睛時,出現的竟是另外的場景,莫非我進的就是夢中夢?
我看見我初為九尾狐的原型,正趴著舒舒服服的石頭上睡覺,石頭旁邊種著一顆像是古老的桃花樹,陽光照耀著這顆桃花樹,透過枝椏的空檔而亮出淺淺陽光,風微微一吹便是瓣瓣芳香,緩緩落在九尾狐的身上。
花瓣滑落在九尾狐的眼角,撩動了它的睡眠,它聳起腦袋,豎著耳朵卻莫名其妙地看著前方,我順著它的視線望過去,隻見那裏的河邊隱隱約約地出現一顆很大的白蓮花,它緩緩地綻放著,竟是出現一個男人坐在白蓮花打座著,閉上眼睛的俊俏男兒,我仔細眯著眼睛看清楚,竟讓我看到震驚的人,他……他是陌陽?那是元神?
莫非陌陽的原身本是白蓮花?
趴在石頭上的九尾狐,它從石頭上下來,站在河的邊緣盯著坐在白蓮上的陌陽,它坐在那裏等著陌陽睜開眼睛,不久的陌陽微動著眼皮,緩緩睜開著眼睛,看著九尾狐站在那裏,用圓碌碌的眼神直瞅著他看,他先是愣了,後是微笑地對它說話,“九尾狐,可否告訴我,這裏是哪裏?”
九尾狐搖搖頭,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陌陽見狀,左右張望著,緩緩地站起身來,他慢慢地向著九尾狐的方向走過來,他是元神,連走路都能將河當成平坦的路,我站在九尾狐的旁側,隻見他蹲下來想要摸摸九尾狐,結果伸手卻是穿過九尾狐的身體。
他先是一怔,後是苦笑地收回想要摸摸九尾狐的毛,“九尾狐,我還是一個元神,不知如何修煉成人。”
最終九尾狐忍不住開口說道,“不用擔心,你多花點時間會修煉成人。”
我和陌陽一樣驚著了,我一直以為我初為九尾狐時是不會說話,我聽見陌陽笑了,“原來你是母狐狸,你為何不修煉成人?”
“我寧願這樣也不想修煉成人。”
“為何?”
“玉珩說,我的時機未到,修煉成人身,漫漫無期。”
“玉珩?玉珩是誰?”
九尾狐很是可愛的伸出它的左掌,“這裏還沒開始出現很多生靈,玉珩是我見到的第一人,你是我見到的第二人,往後肯定會慢慢見到很多很多人。”
陌陽微微一笑,“你多大了?”
九尾狐伸伸懶腰,繼續趴在地上閉上眼睛,隨意作答,“不知,我不知玉珩多大,更何況我自己。”
我看著他們相處的方式很是奇特,我皺眉地想著,我怎麽會沒有這些記憶,我和陌陽是這樣認識嗎,那個時候的我還沒有修煉成人嗎?它剛說還沒開始出現很多生靈,那麽說,天皇和人皇還沒出世?
往後的九尾狐和白蓮花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大師兄的出現令我有點驚詫,大師兄的樣子比陌陽長得還年輕,為何我重生回來時卻看到大師兄的樣貌竟是比陌陽成熟了些,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大師兄把睡夢中的九尾狐抱在懷裏的溫柔,在白蓮花那裏打座的陌陽像是吃醋了,他的口氣有點不客氣地嚷著,“不許抱九尾狐。”
大師兄瞟過一眼,依然不忘地抱著它,順著它的毛慢慢地摸下去,“你管得著?白蓮花?”
“你……它是我的,你不許碰它。”陌陽氣結地瞪著大師兄,看在我眼裏有點不可思議,敢情大師兄和陌陽一早就認識了,難怪那次我暈倒時,大師兄這麽凶陌陽,陌陽竟是沒有還嘴,卻在這裏鬥語不停?
大師兄挑挑眉,不冷不熱地問道,“它沒與你說,我是它見到的第一人麽?按道理來說,它是我的,白蓮花,你從哪裏來,趕緊從哪裏回。”
氣結的陌陽一下子就衝口而出,“它與我一起睡過了,它當然是我的。”
這話弄得我臉紅耳赤,嗆得我猛烈地咳嗽起來,這個陌陽說的是什麽話,臉皮厚成這樣,真懷疑他這個昆侖虛的掌門人,到底是不是如我們所見到的那般古板嚴肅?
大師兄氣得怒目而視,“什麽?睡過了?你懂得害躁不?你現在連碰都碰不到它,還說睡過了?”
陌陽繼續不畏他的怒視,“誰說沒與我睡過,它還來到我打座的地方陪我睡過了。”
我深感頭疼,原來陽陽說的就是這個,我還以為說的是什麽話,不過他說的倒是事實,睡在陌陽的白蓮花身上也是一起睡過,哪怕他現在是元神的樣子,碰不到也能一起睡。
我現在最感興趣的便是大師兄和陌陽,兩人在我麵前是如何相處,難道大師兄化成一個太上老君的身份是坐陣
昆侖虛的掌門人,是不是占陌陽的便宜,記仇得讓陌陽叫了幾萬年的師傅?
很快,天皇和人皇的出世,這個時候的大師兄已用分神術,分成兩半,一個盤古大神的形象,另外一個就是他自己,盤古大神收了天皇和人皇還有大師兄是徒弟,那個時候的九尾狐還是懶洋洋的靈獸形象,一直是盤古大神的愛寵,喜歡順著九尾狐的毛去撫摸,他覺得九尾狐的毛很有手感,不然他幹嘛老把它抱在懷裏不肯放手,連同教他們道法仙法都是這般抱著不放。
直到天皇和人皇身為夫妻,陌陽的元神開始出現危機,由於白蓮花的壽命不長,花開花落總有歸期,但白蓮花一旦枯萎,陌陽從此消失了,不會再回來。
九尾狐知道這事後,看著陌陽快要消失時急得圍圍轉,於是跑來和大師兄說說這個情況,結果大師兄不屑告訴九尾狐這些事情,還說什麽陌陽的緣份不到,無法修煉人身。
這個時候的西王母出現了,看到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九尾狐,西王母本是喜愛蓮花,她已知道陌陽的事情,於是和九尾狐說,“你想救他嗎?”
九尾狐拚命地點頭,“我當然想。”
西王母微微一笑,用空白的小瓶子浮在半空,與九尾狐做一個交易,“那好,如果你想救他,你必須把與陌陽的記憶給我,我還要你的一滴眼淚和一條尾巴。”
我看到這個場景,我完全震驚了,我當時是為了救他,才會這般奮不顧身嗎?那個時候的我,是否已與陌陽有了割不斷的情分?
最終九尾狐忍痛地割掉一條尾巴,痛得眼淚也有了,再用顫抖的狐狸爪打開了瓶蓋,那瓶子裏自動吸取了九尾狐腦海與陌陽有關的記憶。
我看著西王母拿走九尾狐的記憶,拿走它的眼淚和記憶,順便把白蓮花帶走了,九尾狐奄奄一息地趴在石頭上,眼睛早已哭成幹涸,我心裏痛,痛得忘記了自己曾有割尾的疼痛,看著那個場麵卻讓我的眼淚不斷地往外流,那是九尾狐對陌陽的愛情嗎?
直到大師兄驚恐地抱著痛暈的我,他雙眼通紅得聲音已是沙啞,“你是這般為他犧牲麽?你真這麽愛他麽?也好,忘了就忘了吧,你不用擔心,西王母會把陌陽救回來的。”
後來的九尾狐已被大師兄喂了一粒七彩石,利用七彩石的功效把九尾狐缺失的尾巴給長出來,它醒來後便是忘記了與陌陽一切的記憶,卻已修煉成人形,成了現在我的模樣。
人皇把陌陽生了下來,九尾狐走上前看著可愛的嬰孩,覺得眼前的嬰孩很熟悉,卻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她隻是覺得嬰孩真的好可愛。
回憶停落在這裏,我緩緩地睜開眼睛,隻見自己已是淚流滿臉,為何會是這樣?
西王母微笑地看著我,用慈祥的聲音像是訴說著我的三生三世,“瑾涼,你已尋回和陌陽第一世的情緣,第二世的情緣在昆侖虛,第三世的情緣便是你和蘇安,你和陌陽的三生三世已是天注定的姻緣,你可懂的?”
我隻顧難過卻是無語,耳邊依然聽見她溫柔的訴說,“瑾涼,第一世時的你為他付出一切生命,已讓陌陽承受了生命之中無法承受的痛,如今蘇安的犧牲不過是重溫了你給予陌陽的傷情,你也不必如此傷情,彼此的犧牲已是不拖不欠,願你好好珍惜眼前人。”
我透著模糊的淚光,看著西王母,“陌陽他,魂魄的回歸,他會沒事吧?”
“醒來吧,別讓他們擔心你了。”話罷,西王母像是對我施了一道法術,我的身形像是若隱若現地消失著。
西王母的聲音越飄越遠,遠得我緩緩地睜開眼睛,透過模糊的映象,耳邊卻聽見慕瑩聲聲叫喚的哭腔,“姑姑,你醒醒,不要嚇慕瑩了。”
我別過頭來,等了好幾秒,慢慢清晰了視線,體內蠢蠢欲動的仙澤像是治愈我的內傷,暖暖的仙澤不斷地緩化全身酸疼的滋味,我鬆一口氣地微笑著,“我說慕瑩,你打擾我睡眠了。”
“姑姑,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這個傻丫頭,我苦笑地搖搖頭,看著她這般擔憂的神情,心裏暖暖的,“姑姑沒事,慕瑩,難道你忘了,姑姑我本身有自療的方法,你一打擾我,我體內的仙澤沒辦法替我療傷了。”
慕瑩快速地擦去眼角的殘淚,半信半疑地看著我,像是探索我是不是說謊的樣子,“真的嗎,姑姑,你沒有騙我?”
“我怎會騙你呢,傻丫頭,姑姑剛剛和西王母在聊天,你把人家給嚇跑了。”
諾旋在旁側倒是聽見了,走上前看著我,震驚的神情盡在他的臉上,“什麽?西王母?”
我點頭,看著諾旋,緩緩地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使勁兒地拉扯著,眼淚竟在這個時候冒出來了,“師兄,陌陽呢,他怎樣了?”
諾旋輕拍著我的手背,堅定地點頭,“瑾涼,不用擔心,陌陽沒事,許是蘇安突然回到他身上,他一時之間沒能適應。瑾涼,你做好準備麵對他了?師兄相信,你肯定想起來了,一直在逃避陌陽,是嗎?”
我點頭,沒有言語地看著他,我不知該說些什麽,直到諾旋打斷了我的沉默,“你先告訴我,西王母在你的夢境說了什麽?”
我搖搖頭,我吃力地撐著身體想要坐起來,慕瑩馬上用枕頭擋在我的背部,就在那個時候,蘆笙,冷瞳,靈熙,潤澤和龍維五個站在一排,他們突然出現在那裏,我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麵對他們。
蘆笙帶頭向我作揖行禮,“師叔在上,請受昆侖虛弟子們一拜。”
我被他們一個個跪在那裏給嚇傻了,馬上擺擺手地製止他們行禮,“停停停,我可不受你們這一拜,我還是你們的小師弟,呃呃呃,小師妹也行。”
諾旋和慕瑩一聽,甚是撲哧一笑,蘆笙他們相視一望,滿臉的錯愕地看向諾旋,諾旋咳嗽一下,“青丘姑姑這般回話,你們繼續當她是小師弟行了,人家姑姑還想繼續當慕涼上神呢。”
我咳嗽一下,假裝一本正經地說話,“盤古大神曾在九重天說過姑姑一直在太清境靜養嘛,我好不容易女扮男裝當一回慕涼兄弟,你們幹脆把今天發生的事情當作不知情。”
龍維微有點不習慣這稱呼,“小師弟,不是不是,姑姑,現在全四海八荒都知道慕涼上神是姑姑了。”
下一秒鍾的我已是扶額,深感頭疼,“我的慕涼啊,真悲劇的女扮男裝又是失敗收場。五師兄,我罰你給我準備好吃的,我餓了,你們別改稱呼了,直接喊我小師弟。”
蘆笙看著我,再看看諾旋,心裏作不了主地說道,“這個嘛,姑姑,要不等師傅醒來再定奪,如果師傅願意保持不變,我等是不會有異議,畢竟姑姑本來就是我們的師叔。”
我一時啞言,真不知道該如何和他們相處,青丘姑姑的身份一旦曝光,我和師兄們打鬧在一處的快樂時光,恐怕已不再有了。
慕阮從大老遠的地方趕了過來,被慕宇嚇得連魂都沒了,看著慕阮和橋雨風風火火地趕過來時,隻見我安然無事地坐在床上,我很是一臉惘然地問道,“我說大哥大嫂,你們至於嚇得連魂魄都沒了?”
橋雨半信半疑地走在我旁側,東摸摸西摸摸地瞧著我是否傷得很重,我很是無奈地瞪著剛進來的慕宇,隻見他有點心虛的樣子不敢直視我的眼神,我冷不設防地瞪著他,“慕宇,是不是你把他們給嚇著了?”
慕宇備受委屈地皺眉,“姑姑,這不能怪我,你在戰場暈倒時的樣子真的很嚇人,還吐這麽血,侄子以為你真的要走了。”
慕瑩拚命地點頭,委屈的模樣真讓我有點不忍心責怪他們的衝動,“是啊,姑姑,你當時真的很嚇人,把我和二哥給嚇壞了。”
慕阮和橋雨不太敢放輕鬆,再次問我哪裏不舒服,“瑾涼,別強忍著,哪裏不舒服,告訴我們,可好?”
如今的我,看著他們這般關心我,我簡直是感動得不得了,我衝他們笑笑,給他們吃定心丸,“大哥,嫂嫂,我確定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我。大哥,青丘是不是有神草,能給我幾株煮湯補神,可行?”
慕阮鬆一口氣,很是爽快地回答,“行,瑾涼想要什麽,大哥找遍四海八荒也要給你。”
我回頭看到蘆笙還在哪裏,“五師兄,這幾天麻煩你去集市買幾隻雞回來,我需要用神草一起煮雞湯來補身體,師傅也是需要補補。”
蘆笙他們不自然地咳嗽幾下,慕阮和橋雨已是了解,回頭看著我打趣道,“什麽?你當慕涼已是上心了?你不要瑾涼這個身份了?”
我自然聽得懂他們的打趣,我幹嗬嗬地看著蘆笙,“沒辦法,當慕涼時,叫他們幾位師兄已是習慣,突然恢複青丘姑姑這身份有點不舍,還是讓我任性一回吧,我以師叔的身份命令你們,隻能喊我小師弟,聽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