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原來愛過你
很快轉向另外的畫麵,我來不及反應過來,隻見瑾涼坐在那裏撫琴,陌陽卻是深情看她,我驚詫地看見她手上的那把琴,便是思涼,難道……這把玉琴是我的?
琴聲已止,陌陽微笑地看著瑾涼,“怎樣,這把玉琴音質可好?我給它取名叫思涼,思念瑾涼。”
瑾涼瞟著他一眼,直接揭穿他,“哼,我就知道這把玉琴沒這般簡單,別看這是玉造的琴,是你對琴下了掩眼術吧,它本是伏羲琴,你真好意思給它取思涼的這個名字,你不怕父神怪罪於你?”
陌陽緩緩地來到她麵前坐下,圍繞著她輕聲嘀咕著,“父神知我情鍾於你,舍得讓我以這琴授於你,這琴很適合你,我不大想讓你用打打殺殺的武器,以琴攻敵,多優雅啊!”
瑾涼用狐媚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那我第一個用這琴來勾走你的魂。”
陌陽微笑,以額頭碰著她的額頭,“我願意。”
他們這親密的場麵真讓我看得滿臉通紅,那麽放在我這處的玉琴,實際就是伏羲琴了?
我想起陌陽那天看著玉琴的感傷,怕是失憶的他還會擺不脫那傷的疼痛吧,也許他不懂,當初在我麵前顯示的那傷感,完全是不受控製的傷口。
最後轉到誅仙戰的那個畫麵。
我慌亂地看著兵馬戰亂的畫麵,那怒吼的衝鋒令我頭疼俱裂,我四處跑去看看誅仙戰裏的陌陽和瑾涼,我想知道我們到底發生什麽事,未料到我看到瑾涼全身都是血從誅仙陣浮在半空,已是全身都是傷的陌陽被諾陽扶持著,想要衝上前阻止瑾涼,目含清淚地衝她大喊著,“涼涼!不要!”
下一刻,我驚慌地回過頭看向瑾涼,用召喚把陌陽的軒轅劍回到她手上,她對陌陽微微一笑,隱隱約約中的聲音卻讓我聽得很清晰,“陌陽,我愛你……”
話音一落,她咬牙切掉九條尾巴,念著咒語將九條尾巴化成破陣的法器,再剝離她的元神結合七彩石,再度跳進遠古禁術的誅仙陣,硬生生把莫蝕給吸取進去被封印,光亮刺眼過後,已是死一般的沉靜。
就在那個時候,九洲天空城像是一陣颶風卷走了我喜歡的淺粉梅花,散發在誅仙陣的上空,像是下了一場悲傷的花雨,我心痛得受不了地撫著胸口的位置,我別過頭來看著陌陽抬起頭望著花雨,淚流滿麵地痛苦大喊:“涼涼!”
這一聲逼得陌陽現出龍身,在誅仙陣飛過去,想要把那梅花雨給卷起來,龍的眼淚滾落在誅仙陣,他已受重傷已無力飛得有多高,重重地摔在誅仙陣上麵,淚不斷地流,嘴裏不斷地嚷著,“涼涼……涼涼……”
陌陽這一聲,叫得有多痛,心就有多痛,我死死壓著這痛的侵襲,痛得當場跪了下來,我想擺脫那疼痛,為何這痛這麽強烈,是愛得痛了,還是錯得痛了。
痛得過去,緩緩地不再有疼痛,我看著四周已變換了景色,隻見白胡子的師傅站在那裏,滿臉慈祥的神情凝視著我,“小弟子,你答應師傅,好好守護四海八荒。”
我透過滿臉的淚水,卻能清晰看得見白胡子的模樣,我知道那是前任昆侖虛的掌門人,“師傅……”
白胡子微笑地看著我,“小弟子,醒來後,一定要好好看清楚,珍惜眼前人,不要再錯過了。”
珍惜眼前人。
這句話像是魔咒,緩緩地讓我從十幾萬年的記憶清醒過來,偏偏是我累得無法睜開眼睛,耳邊若隱若現地聽得見大師兄在旁邊已是怒火中燒地叫嚷著,“陌陽!本道奉在手心疼惜的小師妹,怎能容忍你這般凶她?你瞧瞧她,傷心成這樣,跌進水裏昏倒都不知情,你明知她沒恢複記憶,你何以逼她?若不是看在天皇人皇的麵子,本道怎能容忍你?”
大師兄來了?大師兄生氣了?我好想醒過來,但全身毫無力氣,已是弱成這般,我無法阻止大師兄這般發狂地罵陌陽,我擔心他忍不住會與陌陽打架。
諾旋在旁側很是著急,“老祖請息怒,陌陽不是故意的,他隻是一時情急,因聽到瑾涼要替他尋妻,他氣不過就沒了分寸,沒曾想到會發生瑾涼溺水這事。”
呃,原來我跌進水裏,怕是身體吸飽水分沒被扭幹,不然怎覺得這般沒力氣醒過來,恐怕是身體重得動不了。
容不得我胡思亂想,陌陽的口氣還是啞性的聲腔,“陌陽甘願受罰。”
原來這是陌陽的聲音,我回想著前段時間他說的那句話,仿佛一字一句不忘地浮在我的記憶裏。
“你終是把我給忘了,我日日夜夜夢回你跳進誅仙陣,頭也不回的絕情,把我傷得徹底。”
“我盼著你能記起,卻又害怕你能記起,我猜到結尾,擔心你接受不起。”
“知你通靈,我忙亂封印軒轅劍,不讓它告訴你,當年的誅仙戰到底發生何事。”
想起夢裏的白胡子師傅與我微笑地說,好好珍惜眼前人,他的意思是說我要好好珍惜陌陽嗎,那麽,蘇安呢,他才是我用心付出感情的男人,師傅,你讓我如何麵對。
大師兄像是意識到我已醒來,於是微怒著吼出這聲來,“你們出去,本道給她運功。”
陌陽很是不安,“老祖……”
大師兄不客氣地嗆一聲,“沒聽到我說麽。”
諾旋像是及時把陌陽給阻止,“陌陽,聽老祖說的,瑾涼畢竟是老祖唯一最疼愛的小師妹,讓老祖好好給瑾涼運功吧。”
剩下的無聲,我豎著耳朵聽得見諾旋和陌陽漸走漸遠的聲音,大師兄像是揮著仙障,低聲地說道,“瑾涼,本道已設仙障,若是委屈就哭吧。”
我緩緩地睜開眼睛,就在那個時候的眼淚竟是出來湊熱鬧,我別過頭來透著淚光看著大師兄,“大師兄,我要抱抱。”
就在此時,我吃力地讓自己恢複原身,緩緩地爬進大師兄的懷裏,大師兄把我緩緩地放在大腿上,慢慢地撫摸著我身上的狐狸毛,我把頭埋在裏麵哽咽著哭泣,實在是太難過了。
我在記憶裏最深處僅僅看到陌陽變成龍身躍在半空把梅花卷起來,他以為我已是化為梅花要消失,他想要卷起來卻是無能為力,重傷在身而重重地摔在誅仙陣上,眼淚止不住地流卻喊著我的名字,這一喊真的把我心給喊碎了。
好痛,這喊聲真的好痛,最痛的竟是我愛上蘇安,仿佛我已是一個變心的女孩,忘了曾那麽深愛過的陌陽。
大師兄像是猜出我的心裏話,很是心疼地嘀咕著,“本道本以為你會在開戰時想起那些記憶,未曾想到你竟是提前想起和陌陽十幾萬年前的記憶,陌陽先你想起一切,不得不說你真的是陌陽恢複記憶的引子,而你恢複記憶的,竟是你哭得忘記自己時。”
之前,我曾夢見那隻九尾狐冷冷地看著我,和我說要是恢複記憶的話,我一定會後悔的。現在的我,終是體驗後悔的滋味,不知道我該如何麵對陌陽,該是如何麵對蘇安。
大師兄見我沒有說話,繼續撫摸著我的狐狸毛,讓我的情緒漸漸得到緩解,淡淡地說出他的心裏話,“瑾涼,你竟是提前想起這記憶,你有可能不久前會恢複聖神的實力,到時所有的記憶很快會回來,記得做好心理準備去迎接,還有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去習慣蘇安可能會回去。”
我震驚地抬起頭來,馬上變回人身地坐在大師兄旁側,有點虛弱地支撐起身體,大師兄見狀就把我圍起來,讓我枕在他的肩膀上,“大師兄,你是說我曆劫升聖神時,蘇安要回去了?”
“不錯。”
我皺眉,萬分舍不得地閉上眼睛,有點發冷般地顫抖著,“大師兄,不能留下他嗎?”
“不能。”
我咬著下唇,心裏一下子像是被抽空了一切,“大師兄,你沒有辦法嗎?”
大師兄歎氣地搖搖頭,淡然地解說我心裏不敢麵對的困境,“瑾涼,隻要蘇安離開,你便會毫無顧慮去麵對陌陽,蘇安一日在這裏,你更不知怎樣麵對陌陽,對陌陽談何公平而言?”
“對蘇安談何公平?”
我衝口而出的無奈,大師兄一時之間語塞,並沒有繼續接著我的話題往下說,隻是說了一句令人想不通的玄機,“瑾涼,你和陌陽兩人一起曆劫,兜兜轉轉還會在一起。罷了,你要好好休息,若你一時之間無法麵對他們,你大可裝作沒恢複記憶,可行?”
就在那個時候,我突然想起白胡子師傅,我死死地抓住大師兄,皺眉地問道,“大師兄,你坦白說,太上老君是不是你的化身?”
我本來是試探大師兄,未曾想到大師兄竟是咳嗽一下,這麽容易給破功了,我氣也不是,笑也不是,直接狠狠地捏著大師兄手臂上的一塊肉,“你好啊,又騙我,我就知道你又分身當太上老君,你真是會撿便宜,直接當我們昆侖虛的師傅,每次問你什麽時候教我分身術,你偏不教,你是這樣疼惜小師妹麽?”
大師兄心感虧心,卻又是一本正經地找借口,“那是你從來不關心本道,你竟不知本道曾分身去當昆侖虛的前任掌門人,難得誅仙陣那場意外,讓本道功成身退,那個分身終是回到本道這身體。”
聽罷,我忍不住把大師兄抱得緊緊的,“大師兄,你還活著,真好,我以為白胡子師傅真走了。”
大師兄摸摸我的頭發,聲音柔柔的,“瑾涼,本道沒這麽容易走的,難為你的昆侖虛師兄們真走了,不用擔心,本道已安排他們在另外的虛空境好好活著,各謀其職罷了。”
我點頭,心裏滿滿的安心,“大師兄,你把我的掩眼術給鞏固點吧,我自己的仙法還不夠你高深,等到我恢複聖神時,我再麵對他們,現在我還是繼續當他們的慕涼好了。”
大師兄點頭,很輕鬆地用仙法鞏固我身上的掩眼術,他知道我的體力沒恢複,他很溫柔地把我抱在床上,給我蓋著被子,最後下一道命令,“你給本道馬上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明天當作沒事發生。”
話罷,我突然有點犯困,我知道大師兄又給我下一道瞌睡法術。
不知是否做的夢太長,長得我有點適應不來天亮。
我傻傻地坐在床上,別過頭來看著窗外的風景,我好像一時之間難以消化那些天發生的事情,先是在九洲天空城惹怒陌陽,後是和蘇安一同來凡間碰到大蜂族的存良兩兄弟,然後回到昆侖虛被陌陽凶一把就哭著跑出去差點遇溺,直到在夢境裏陷入十幾萬年前的記憶發生何事,除了誅仙陣裏麵是否經曆過悲痛的一事並沒記得,最後醒來和大師兄說了一大通令我氣也不是笑也不是的真相:白胡子師傅竟是大師兄的分身術。
想到這裏,我還是笑了,玉珩實在是太能玩了,不然怎會是我的大師兄,是吧?
嗯,仔細想想,陌陽和諾旋必定是喊大師兄為師傅,然後蘆笙他們會喊大師兄是師公,最大的問題來了,我是大師兄的小師妹,他們應該喊我什麽,然後我曾是陌陽的小師妹,他們又是喊我什麽,現在我還是他們的小師弟,想想也是很有趣。
就在這個時候,諾旋見我笑得很開心的樣子,像是放心地問道,“慕涼,你剛笑什麽?”
我看見諾旋進來的身影,再探探身體想要看看他們有沒有跟來,直到諾旋看到我這動作就直接說,“他們沒來,我擔心你才過來瞧瞧,怎樣,身體好些了嗎?陌陽找到你時,全身都是冰冷得沒有人氣,差點把我給嚇死了,幸虧他輸了大半的真氣給你,氣色不大好,還要被老祖罵得慘,現在閉關養身體去了。”
聽到諾旋這麽一說,我更是皺眉,當晚我所聽到的一字不假,我有點心虛地看著諾旋,“諾旋師兄,陌陽師兄沒事吧,我的大師兄發什麽脾氣,竟能把人家罵得多沒麵子。”
諾旋歎氣地搖搖頭,“難怪老祖會這般生氣,誰叫你是他寶貝的小師妹,陌陽算是理虧,唉,我總覺得他做你的師傅還真是吃虧。”
我裝作沒事發生一樣的神情,嬉皮笑臉地哈哈說道,“我覺得挺好的,做昆侖虛最小的弟子,他們全寵溺我,處處遷就我,當小弟子可是多好的待遇。”
諾旋歎氣,欲言又止的模樣令我有點不安,不知他是否想要問我到底怎麽回事,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問出來,“我說慕涼那天發生何事,怎麽一不小心就遇溺沉在水裏,幸虧陌陽發現得早,再晚點真怕你已救不回了。”
我有點心虛地看著諾旋直直盯著我的眼神,我隻好把那晚發生何事的經過告訴他,“我不是在九洲天空城,不小心把人皇交代我替他尋妻的事說出來嗎,他生氣了,我應當回昆侖虛的第一件事就是向他道歉,我不知他對這事這麽反感,態度惡劣得我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嚇得我哭著跑出去,可能哭得過於傷心,根本不知發生何事就遇溺吧。”
事情就是這樣,我省略很多中間發生過的過程,甚至連夢境裏看到什麽事情也是絕口不提。
諾旋皺眉深思,可能站在我的立場去想事情,“許是陌陽做得過分了點,何必跟著你這個小弟子計較,不過是一個玩笑話,何必當真,更何況人皇隻是擔心陌陽,情有可原的事。慕涼,別與陌陽計較,我相信他真意識到自己錯了,應該難以放下身段向你道歉一事,你知道師傅的身份,壓力大。”
我知道他話中的意思,目前我是假裝沒恢複記憶的瑾涼,對於這事還是不用放在心上,免得大家見麵委實是過於尷尬。
龍維和文宇由於擔心我的身體,一大早就給我做了我最喜歡吃的豬骨菜幹粥,端過來時卻看到諾旋已來到我房間談些事,他們先是一怔地向諾旋點頭打個照麵,很快地轉頭看向我,一臉擔憂地問道,“小師弟,你現在的身體可好,你真把我們幾個師兄給嚇死了,師傅找到你時已是奄奄一息,若不是師傅馬上給你輸真氣,我們真擔心以後見不到你了。來來來,餓了吧,趕緊吃點。”
我微微一笑,擺著很有胃口想要把它們吃幹淨的神情,目的就是讓他們放心,“謝謝兩位師兄。”
文宇鬆一口氣地看著我,“小師弟,你慢慢吃,我們先回去給他們弄早點吃,你等下不用上早課,還是休息一天吧,師傅昨晚已交代於我們不能打擾你休息。”
我點頭,不言不語地埋頭吃著他們為我做的早點,直到他們走開後,諾旋還是直直地盯著我看個不停,我心裏有點虧,吞咽口水地打聽他是什麽意思,“諾旋師兄,你怎這樣看我,我臉上有東西?”
諾旋聳聳肩,“你可知你奄奄一息時,你已破功,陌陽已知道你是女兒身了。”
我故作大吃一驚,目瞪口呆地看著諾旋那試探性的眼神,我不能讓諾旋知道我已恢複記憶,“啊?這怎麽辦?這樣我還有什麽顏麵去見他?”
諾旋若無其事,說話說得很輕鬆,眼神卻是充滿詭異地試探,像是不太敢相信我沒恢複記憶,“後來陌陽再使用掩眼術在你身上,不能讓你那些師兄們知道你是女兒身。”
我皺眉地看著碗裏的粥,小聲地問道,“難道陌陽知道我是女兒身,沒有打算趕我出師門嗎?”
“陌陽,應該是恢複記憶了,不然,他不會這般淡定。”
雖然我從大師兄那裏知道陌陽已是恢複記憶沒什麽值得驚奇,但我從諾旋那裏得知還是會怔了一怔,我心裏很是不踏實地看著諾旋,我不知道陌陽恢複記憶會對我怎麽樣,我更不知道蘇安知道我恢複記憶會是怎樣的反應。
我心裏一直都是沒底。
按道理來說,一般恢複記憶後的人,麵對著曾是深愛過的戀人,怎會當作無事發生,難道陌陽恢複記憶後,一直都在保護我,不想讓其他昆侖虛弟子知道我曾是他們的師叔,還是他隨著我的樂意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諾旋知道我和蘇安在一處,但我不明白他是什麽想法,他明明知道我和陌陽曾是這般痛愛過,他怎會容許我會變心與蘇安在一處,對於這事,我實在是無法理解。
隻見我沒有繼續和他說著關於陌陽的話題,他不便影響我吃早點的胃口,表示晚點過來尋我。
我看著諾旋慢慢地離開我房間,我已鬆一口氣,我放下湯匙,皺眉地看看我的左右手,用試探術來試探自己身上的元神,想不到元神正緩緩地散發著淡淡的金色,果然離飛升聖神的時間不遠。
我哭笑不得地搖搖頭,細聲嘀咕著,“我剛上神,怎這神速就聖神,老天爺,你這麽愛耍我,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