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他們的擔心
待我和蘇安坐穩後,姬後滿眼感恩地望向我,想必她是看我這張臉而感恩,哪怕我現在沒想起十幾萬年前曾為她護全深淵幽洲,玉清昆侖佩的解說倒是讓我不由自主地看著姬後而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或許,我還沒恢複能夠一人敵百的實力,從她的眼裏倒是看出我當年的英勇風姿卻是那般讓她感恩到今。
當我開始吃喝時,腦海裏莫名像是浮現深海幽洲的某個地方,我不知從何而來地站在姬後的前方,眼睛肅殺之意地一掃千軍,然後揮起一劍過去卻是殺掉前排的敵人化為黑煙,這身影何等英勇。
我啞忍著記憶迸發疼痛的吃力感,我垂著眼角盯著桌上的美食,不料頭疼俱裂地大冒冷汗,在旁側見狀的蘇安恐懼地扶持著我,聲音緊張般地問道,“慕涼,我怎樣了?”
我感覺到全身發麻,視線有點模糊,慕阮和諾旋甚是驚詫得站起身來往我這邊走,諾旋馬上給我把脈瞧瞧,不由自主地皺眉低嚷著,“慕涼,你的脈象很是混亂,你現在如何?”
現場的那些人甚是驚惶失措地走上前,我咬著下唇,仰起頭來看著蘇安,“蘇安,你扶我打座,助我打通五脈,我要運功鎮靜心脈,我多希望鴻均老祖在這裏。”
果然不出所料,大師兄竟是像聽到我的心靈感應,他一下子用仙法現身在殿堂,“慕涼!”
我知道,玉清昆侖佩已將大師兄叫喚在前,我垂著眼角,望著大師兄向我急切走近的腳步,我卻受不住地暈倒了,不省人事卻能嗅到大師兄的懷抱味道。
當我恢複意識醒來之時,隻見橋雨滿臉擔憂地坐在我床邊,感覺不到房間裏其他人的仙氣,我有點虛弱地喊聲,“嫂嫂……”
橋雨皺眉,滿眼心疼地握著我手,“丫頭,幸虧老祖及時趕到,不然我們幾個人真不知如何是好,老祖現在在別的房間休憩,他為你運功已消耗一些體力。”
我很擔心大師兄的身體,著急地嚷著,“嫂嫂,老祖他沒事吧?”
她鬆口氣,看著我沒什麽大礙地點頭,“沒事,丫頭,你大哥他們還在外麵等著,特別是蘇安,急得坐立不安,要不要讓他們進來。”
我看見橋雨用試探的口吻來打聽我和蘇安的事,我咳嗽一下地躲過,“呃,讓他們進來吧。”
未曾想到,第一個進來的竟是姬後,當麵跪了下來向我磕頭,“姑姑,你剛才為何不認我,老祖已把你的身份告許我了,姑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讓你如此隱瞞身份?”
這一磕頭真把我給嚇著了,我著急地想要下床,卻被橋雨給擋住了,橋雨知道我的來意,趕緊走上前扶持著姬後起來,我隨後回答,“咳咳咳,對不起,姬後,我不是有意隱瞞你的身份,我實在是……怎麽說,我失憶了,有很多事情想不起來,我呢,來到東海想去深海幽洲,看看能不能在這裏想起一些什麽,果然……我腦裏有一些片段一閃而過才會差勁得暈倒了。”
姬後半信半疑地看著橋雨點頭的樣子,再回頭看著我那尷尬的樣子,像是不太確定我說的是不是真話,“真的?”
我嘻嘻回答,“真的,珍珠都沒那麽真。”
這話一說,姬後怔了一怔,後是笑著說,“真的是姑姑,姑姑最愛這般說了。”
姬後的話剛說完,站在她身後的幾個兒女排成一列,當場向我下跪行禮,“俏華俏瓊俏岩見過青丘姑姑。”
我扶額,很是無奈地搖搖頭,不大不小地抱怨著,“唉,我這女扮男裝的身份這麽快就讓你們知道了,我還想繼續瞞著,都是我暈倒惹的禍。你們起來吧,改改稱呼,叫我慕涼吧,別叫我姑姑,全四海八荒把我給喊老了。”
橋雨撲哧一笑,姬後跟著笑了起來,姬後的幾個孩子各自相視一看,笑得很是可愛,直到蘇安歎息地走上前摸摸我的額頭,皺眉低聲問道,“沒發燒,記憶有點錯亂竟是這般辛苦,還不如別想起來的強。”
蘇安這話一說出來,慕阮和諾旋故意咳嗽一下引起蘇安收斂那些關愛的表現,下一秒卻聽見大師兄緩緩走進來喊我一聲慕涼。
我想下床卻被蘇安狠狠瞪一眼,我弱弱地縮起脖子地等著大師兄向我旁側走過來,直到蘇安很是識趣地搬起小凳子坐近我麵前,然後和慕阮他們站在一塊。
大師兄摸摸我額頭卻皺眉,“你是否想起在幽洲的一些事?”
我點頭如剁蒜,故作可憐兮兮的模樣直瞅著他看,他不吃我這套地別過視線,冷峻地解釋道,“那是好事,你的仙法已複三分之一,怕是莫蝕的意識已逐漸清醒。”
我有些不明白,“這個,你是不是告訴他們,你是我的大師兄?”
他冷冷一瞪,“那又怎樣?”
我弱弱地往他們身上一瞧,隻見他們臉上像是知道真相後的痕跡,敢情第一次看到我在大師兄麵前這麽弱勢,故作什麽都沒有看見?
好吧,我不要這麵子了,我直接可憐兮兮地皺眉,“大師兄,我豈不是還有三分二的痛苦?對了,莫蝕要是醒了,我們應該怎麽做製止他從誅仙陣跑出來?”
他挑挑眉,轉頭看向蘇安所站的位置,“莫蝕的事並非是你所擔心,你主要是好好在昆侖虛學仙,把所剩的三分二給圓回來,不然你怎重溫一人敵百的威風凜然,陌陽還沒這般厲害。”
我被嗆得咳嗽不已,慕阮他們還在那裏竊笑,我被這弄得有點顏麵不在,畢竟我這個聖神竟能拜陌陽為師,不就是全拜大師兄所賜麽?
“你好意思說,還不是拜你所賜,好端端讓我去昆侖虛拜陌陽師兄為師,怎不見得你讓我拜諾旋師兄為師?”
大師兄被我這般說倒是不想繼續和我徒費唇舌,“諾旋上神管的是九洲天空城,你隨他未必助你想起十幾年前的誅仙陣是怎樣而來,莫蝕是因昆侖虛結緣也因昆侖虛結怨,他設下的誅仙陣隻得你能破,必須留在昆侖虛去找你丟失的破陣大法。”
我看見慕阮和諾旋同時一驚,諾旋極是不願相信還要重溫一次悲劇,“難道莫蝕再次出來,瑾涼再次用這方法封印?”
大師兄皺眉,直直瞧著我這看不懂的神色,“不,瑾涼當年采取的是下策,她本是有上策,本道等是猜不透,當年的莫蝕在誅仙陣下了哪種陣裏陣,若非傷得極重,瑾涼不會用斷尾這招。瑾涼深得師傅寵愛,她必然學到她師傅所說的誅仙陣有解陣之法。”
諾旋錯愕地說不出一句話來,慕阮怔了一怔就回過神來,“竟是如此?”
大師兄眼看事情已到這步該是停止討論這話題,“瑾涼,這裏沒有外人,大師兄勸你一說,若陌陽參悟到前掌門人的解陣之法,你答應大師兄,萬事不可衝動,你的命還是天皇他們犧牲半生修為救回來吧,都是為了這四海八荒,不得不這般做。”
慕阮他們並不知我是如何回來,從大師兄這般凝重的話題卻是聽得出來,他們錯愕的臉色蒼白,這才知道我的命是他們犧牲半生修為才把我喚回來,過程可想而知,這有多艱難的沉重代價。
我隻能微微一笑,故作輕鬆般地攤開我的右手,我試試用陌陽曾在學堂教過的火術,果然不出所料,一直學不來的火術竟在我手心裏燃燒著,果然是恢複三分一的仙法可不是蓋的。
蘇安更是驚詫地說道,“不會吧,我們幾個師兄學不來的火術,你怎能一下子就使出來了?”
大師兄直接嗆一句,“她是無所不能,你問問姬後,當年的瑾涼,聖神的仙階,一人敵百,何其英勇,陌陽一把軒轅劍可未必辦得到,現在她恢複三分一,一人敵十也是辦得到。”
我被嗆一聲地瞪著大師兄,“大師兄,真沒見過你這般不要臉的,竟把自己的小師妹誇得比天高。”
大師兄很是氣惱,卻沒有表現在臉上,若無其事般地站起身來,“得,說實話都不喜歡,本道走了。”話丟在那裏卻是一聲不響地消失成一縷輕煙。
我眼睛眨也沒眨,下秒反應過來就苦笑一說,“呃,說走就走了,這般小氣的大師兄怕是隻得他一個。”
慕阮哭笑不得地搖搖頭,“看來這四海八荒隻得你敢說你的大師兄,我等不敢妄言,你啊,竟敢隱瞞我們幾十萬年這麽長時間,你真有當我們是你家人麽?”
我沒好氣地嘀咕著,“唉,大哥,都什麽時候了,還計較這事,我不就是怕告訴你們真相,會嚇著麽,我還記得大哥曾說過,天皇他們不太可能下九重天,更別說大師兄,你們說是與不是?要是我與你們說,我和他們是同仙階的神仙,你們怕不怕?要是天天像他們受你們的禮,我還不想折壽,好不容易投胎當你的妹妹,叫我姑姑比叫我天狐聖神強多了。嘿嘿,哥,收了我這個闖禍又沒人敢招惹的妹妹我,這可是多令你驕傲的事啊,對吧?”
橋雨沒好氣地給我一頭栗,讓我有點微疼地調皮一笑,“你這個丫頭,難怪我常聽你大哥說你從小愛胡鬧,愛闖禍,敢情都是借著天狐這實力禍害四海八荒,後來你大哥說送到昆侖虛學仙倒是收斂性子,來,瑾涼,告訴嫂嫂,那些年你在昆侖虛胡鬧多少事。”
我尷尬地望向諾旋,咳嗽一下倒是沒想起之前在昆侖虛鬧過多少事,“嫂嫂,這事真不知道,我這次複活回來倒是年輕了十幾萬歲,連你的寶貝二兒子不敢相信喊我一聲姑姑,心裏想著怎樣叫不出口,他心裏的想法我倒是讀懂了,他說我和慕瑩一般大的孩子,委實叫得好委,這般轉生投胎一鬧,我真不知道我這個老太婆多大年紀。”
蘇安笑而不語,反而諾旋一本正經地嘀咕著,“你投胎當狐帝妹妹時的這年紀還是與我們相差無二,難為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神仙還不成婚,你再次複活竟是回到年輕姑娘這年紀,委實是過份了些,你又可以欺騙年輕小夥子了。”
俏華忍不住插話一說,“姑姑,你不老,你看起來與我妹妹這般大。”
“不不不,我比你的妹妹大一點。”
話罷我撲哧一笑,忍不住地挖苦,“說起這事,諾旋師兄,你倒是樂得清閑還不找個人婚了,我大哥都有好幾個孩子,你身為九洲天空城的大皇子,鳳王凰後竟是不擔心你?”
諾旋沒好笑地瞪著我,“昆侖虛的掌門人不是沒婚嗎,你還扯在我身上。”
“唉,這事你放寬心,有我在,準會成事,四海八荒這麽大的地方,我還沒走夠,哪有合眼緣的女神仙,是吧?”我調皮般地眨眨眼睛,很想和他說,要不要我幫忙替他瞧瞧合眼緣的女神仙。
突然想起關於我身份的事情,我咳嗽一下對著他們作揖,“各位,關於我是青丘姑姑一事,煩請大家保守秘密,我暫時不太想讓四海八荒知曉這事,免得九重天那位不厚道的天君來尋我麻煩,瑾涼在這裏道謝了!”
姬後很是驚慌地說道,“不,姑姑,你客氣了,我等會保守秘密,絕不泄露半句。”
我很滿意地點頭,“如此甚好,等到我圓了這仙法,我必須要好好替深海幽洲說說道理,十幾萬年前的事為何不派兵救人,任由族人分裂這事我還要尋天君好好算算,若非是幽洲獻出深海出產的寶貝,九重天的榮華富貴是白來的麽?”
說到這時,我目露凶光地盯著前方,耳邊卻響起姬後滿懷感激地說道,“謝謝姑姑!”
其實我心裏很是明白,我不在的那些幾萬年以來,深海幽洲的建立時,九重天的確是有派過人來幫忙,不過是舉手之勞竟讓姬後每年貢獻整萬珍珠以及他們趕製而成的衣料。沒有姬後的委曲求全,九重天此等人怎會活得這般囂張,我該是時候狠狠收拾九重天一番不可。
在深海幽洲消耗的時間,怕是昆侖虛的陌陽他們甚是緊張不已,於是我們三人必然趕回去,否則已錯過晚餐的準備,想必他們很是失落吧。
姬後的保證,深海幽洲對於我隱瞞身份來昆侖虛學仙一事已是知曉,隻得內部的人知情也不會外泄秘密,隻是離別之時卻沒見到俏岩卻是讓我有點皺眉,這丫頭怕是被我傷了。
蘇安像是猜到我心裏的想法,用打趣的口吻與我說話,“你該不會瞧上俏岩這丫頭吧,怕是讓你失望了,人家知道你是青丘姑姑,怕是她的芳心錯許,一時尷尬,不能出來送我們離開。”
我惡狠狠地瞪著他一眼,未料走上前的人是俏瓊,微微一笑地與我說道,幸虧她懂得在那些不知情的士兵麵前避諱,“慕涼公子,妹妹的確是有點尷尬,還望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我被這話嗆得有點尷尬,故作咳嗽一下,“沒事,我也尷尬,這樣挺好,免得誤會。”
俏華走上前,看著我的眼睛格外光亮,像是打醒十二分精神那般曖昧,“慕涼公子,還望下次來幽洲作客,俏華定會帶慕涼公子上街走走,看看有沒有慕涼喜歡的東西。”
我見不慣男人對我這般熱情,我勉強扯著微笑作揖,“一定,一定。”
這次分別,不知何時能去一趟深海幽洲,怕是下山的機會不多,看來隻得等到深海幽洲宴客時才能過來玩幾天,真到那天就可以好好玩幾天,瞧瞧他們拿怎樣的貢品獻給九重天的人。
坐著水母泡泡離開深海幽洲,心裏極度不樂意離開,若不是昆侖虛等著他們撿花蛤回去,出來的時辰太多,怕是他們很是擔心我們的安危。
果然不出所料,冷瞳和潤澤兩人站在東海那邊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時,看到我們三人從水母泡泡時走出來已是放鬆心情。
冷瞳卻是異常擔憂地走上前抓住我肩膀,把我從頭到尾地打量著,皺眉問道,“嚇死我們了,幸虧送你們來東海的仙鶴和我們說,你們去深海幽洲已有一些時辰,沒見到你們回昆侖虛,師傅很是擔憂,交代我們兩人前往這裏看看,怎樣,你沒事吧?”
我尷尬地嗬嗬直笑,冷瞳這緊張的神情十足像極丈夫擔心妻子的深情款款,我真想求蘇安心裏大麵積的陰影,結果諾旋很是尷尬地咳嗽著,冷瞳才反應過來,趕緊把抓住我肩膀的手給放下來,異常尷尬地扯開話題,“諾旋上神,不知你們三人去深海幽洲做甚,難道是他們難為你們嗎?”
蘇安的口氣已是僵化,看來他心裏很計較冷瞳這反常的關愛,“怎麽可能,我們去幽洲還發現狐帝狐後在幽洲作客,還見到鴻均老祖。”
我回頭看到諾旋哭笑不得的神情,想要提醒蘇安不要說太多事情卻是無可說,我頭疼得有點無奈,看來吃醋這事,蘇安的心情好不到哪裏去。
我眨著眼睛向諾旋求救,結果諾旋像是回個眼神暗示著:你惹的事,你自己處理,我管不著。
我嗬嗬地擋住蘇安和冷瞳對視的尷尬氛圍,站在蘇安的旁側,偷偷扯著蘇安的衣袍,示意他不要胡鬧吃醋生悶氣,“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我們三人本是撿完花蛤就回去,結果深海幽洲的俏岩公主邀請我們作客,結果見到大伯伯娘在,才知道青丘與鮫人族是世紀交好,後來因我身體不適,老祖及時趕到,我不至於虛弱到現在還能躺在床上休養,想起出來時間太長,怕你們擔心就趕緊回來,沒想到你和四師兄都在這裏等我們。”
潤澤先冷瞳早一步開口說話,“小師弟,你現在沒事吧,能站得穩吧,要不我先回昆侖虛和師傅說聲讓你在附近休息一天再回去。”
諾旋比我先開口回答,“這個倒是不用這麽麻煩,我來照顧慕涼一起回昆侖虛。”
話罷,冷瞳和潤澤一同作揖答道,“有勞諾旋上神。”
我半信半疑地回過頭來,眼神寫滿著不明白,為何讓我跟著他一同回昆侖虛,他瞅著我一眼,用傳音術與我一說:要是讓你和蘇安一同騎仙鶴回去,怕是冷瞳自告奮勇,更是以蘇安經驗不足而護不了你,到時你怎麽避諱。
果然,諾旋是老奸巨滑的上神。
話是這般說,我偷偷打量著蘇安那氣得不敢出聲的神情,我心裏很是無奈,就算躲得過冷瞳的‘糾纏’,還沒能躲得過諾旋給他心裏的不舒服感,我叫苦連天,第一次有了不願蘇安在旁側的念頭。
我這是何苦呢,蘇安又是何苦因執念過重而來到這裏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