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他們的師妹
說時遲那時快,已是冒失鬼的諾裳端著熱燙燙的藥湯來到我的房間,像是沒看到現場還有其他人在的大大咧咧地嚷叫著,“慕涼,聽說你暈了,我特意為你煮了藥湯,你要趁熱喝,這樣才能康複得快。”
我完全被石化了,我剛剛不是喝過藥湯嗎?我啞口地瞪大眼睛望向若甫,隻見他哭笑不得地擋在諾裳的麵前,“諾裳上仙,你先給我瞧瞧,行嗎?”
說到這裏,她才驚過神來,左右環視著他們,發現他們在那裏站著,懵懵懂懂地問道,“你們什麽時候來的?我剛端藥湯時都沒見到你們。”
蘇安在旁側一聽諾裳這般說話,忍不住撲哧一笑,引起諾裳警惕地別過頭來瞪著蘇安,嚇得蘇安很是內傷地憋回去不許笑出聲來,看得我很是無奈地搖搖頭,這個諾裳果真是陰魂不散,我到底是招惹了哪個大神才會這般懲罰我呢?
若甫拿著藥碗放在鼻子麵前嗅著,狐疑地皺眉看向諾裳,見她很是無辜的雙眼覺得好像是不懂藥材之分是情有可原之事,他歎氣地把藥湯放回她端過來的盤子,“諾裳上仙,你這藥湯是補腎用的,不適合小師弟,他的身子需要補血,不是補腎。”
這話一說出來,我實在是一臉黑線的難看,蘇安已憋出內傷的笑已是爆發性,已是笑出眼淚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師弟要喝補腎藥……”
蘆笙他們本是憋著,卻被蘇安這般爆發性的笑聲給惹起了,跟著哈哈笑了起來,我瞧向諾裳微微生氣地瞅著他們看個不停,我無奈地搖搖頭,“諾裳上仙,我真的十分感謝你的關心,但我真不需要補腎,我真心受不起。”
話說到這裏,諾旋滿臉疑惑地走進來,聽著全屋都是他們的笑聲,他好像不太明白是什麽情況,看著諾裳受委屈地嘟嘴模樣,很是不解地問道,“怎麽回事?”
就在那麽一秒,我發現諾旋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的胸前,我忍俊不禁地往自己身上看看,隻不過是一件薄薄的褻衣,好像沒什麽好看的地方,我略有不滿地看著他,“諾旋上神,我有什麽不妥之處麽?”
諾旋像是假裝沒聽到我所說,隻聽見諾裳小跑到他的旁側,撒嬌般地搖搖他的手臂,“哥,我好像出糗了,我弄錯了藥材,給慕涼煮了補腎藥湯。”
他一聽,臉白地皺眉嘀咕著,“你……你能少操點心麽?人家慕涼還不需要你來照顧,陌陽的八弟子比你精通藥材,你這般胡鬧,不是把人家的小弟子給害苦了麽,到時你小心被陌陽攆出去。”
我哭笑不得地搖搖頭,狐狸心裏苦,但狐狸不說。
諾裳偷偷瞟向我一眼,我裝作沒看到,卻聽到她嗲來嗲去的聲音很是讓我心裏起疙瘩,“人家不是故意嘛,人家真的擔心慕涼,想給他補補身體。”
若甫很是無奈地向諾旋作揖,“諾旋上神諾裳上仙,若甫應當負責照顧小師弟的身體,謝謝諾裳上仙一片好心,雖是無意,但勝在有心,請不必擔心小師弟。”
諾旋很是無奈地搖搖頭,看著諾裳擺出頭疼的樣子,隻好搖搖頭地嘀咕著,“諾裳,我們明日先回去準備天君的賀禮,以後你還是少來昆侖虛,也不能打著我曾是陌陽的師兄才這般胡鬧,行不?”
就在那一瞬間,我打起激靈,諾旋果然是陌陽的同門師兄,我叫住了諾旋,“諾旋上神,你……你說你是師傅的同門師兄?我怎麽沒聽師傅提及過?”
諾旋很是狐疑地看著我,再回頭看看在現場的蘆笙,恍然大悟般地醒過神來,“哦,陌陽已不記得我曾是昆侖虛的弟子,許是昆侖虛十幾萬年前發生的血戰,昆侖虛的師兄師弟死得死,傷得傷,最後活著的隻剩下我和陌陽,我不想回憶那悲慘的記憶,才否認自己曾是昆侖虛的弟子,你們的大師伯。”
氛圍很是凝重不安,蘆笙他們的神情很是皺眉凝重,從諾旋嘴裏說出來的那麽輕描淡寫,竟是沉重得說不出悲傷,我的心裏莫名感到一陣陣,隱隱約約的疼。
諾旋搖搖頭,望向我淡然地說道,“你的青丘姑姑,是我們的小師妹,死在魔族的誅仙陣,當時小師妹的實力,可謂是全四海八荒唯一的天狐,無人能敵的聖神,也隻有她能封印誅仙陣。”
我震驚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原來……我曾是昆侖虛的小師妹,難怪……諾旋見到我的那一刻,那往死裏一口咬定我就是瑾涼,如今看著他滿眼的悲淒,我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麽話來。
直到諾旋歎氣地搖搖頭,“果真是陰陽差錯,你終究不是瑾涼,卻長得與瑾涼一般無二的容顏。罷了,罷了,幸虧陌陽已丟了這記憶,不然他該是如何苟且偷生,他曾多後悔沒阻止小師妹跳進誅仙陣。”
我很是不解,繼續追問道,“那……誅仙陣不是隻得昆侖虛才會用的麽,怎麽魔族也會誅仙陣?”
諾旋很是愕然,沉默了好幾秒,神色凝重地歎氣道出真相,“我們的昆侖虛出了叛徒,那是我們的大師兄莫蝕,已墜成魔神,成了四海八荒的禍害,小師妹生怕這四海八荒的生靈塗炭,用陌陽的軒轅劍切掉九尾,化成滅陣器結合自身的女媧石,以身封印莫蝕以元神啟動誅仙陣的威力,身歸混沌了。你們的師傅……受不住打擊,被天皇剝奪他的記憶,後是沉睡百年,醒來之後已不再記得誅仙族的血戰,我不再是昆侖虛的弟子,你們的師傅開始掌管昆侖虛,往後就是你們拜師的事了。”
我的臉色已近蒼白得有點寒意,直到蘆笙疑惑地問道,“那誅仙陣有可能被重啟麽?”
諾旋搖搖頭,“怕是不可能了,小師妹已不在了,魔神自是不會被複活。”
我一聽更是腦海發昏,不敢說出心裏所想卻又害怕麵對這事,“若青丘姑姑已複活,那魔神自有機會逃出誅仙陣?”
諾旋點頭,很是感慨地說出心裏話,“不錯,無奈我抱著期許,前幾天去一趟琅邪台看看,可惜誅仙陣並無莫蝕的複活痕跡,我們的期待怕是落了空。我想,我是錯了,你不是瑾涼。”
蘇安是最清楚我是瑾涼的人,他聽著諾旋這般一說,臉色稍微有點蒼白,我想我和蘇安應是相同的心境,不過我是當事人,他不懂我失憶的痛苦,更不懂我渴求當天的誅仙陣到底發生如此令人不堪的痛苦,我們的大師兄莫蝕竟是傷害我們最深的元凶,差點毀了我們曾留在昆侖虛的快樂時光。
諾旋看著我們心情沉重的模樣,輕鬆一笑地說,“那些事,你們必須保密,千萬別在你們師傅麵前提及這事。還有慕涼,多多照顧陌陽吧,小師妹在昆侖虛時,陌陽最疼的就是她了,我想陌陽對你這個小師弟護短,許是他記憶中有過這般熟悉感吧。”
我很是皺眉地心疼,向他作揖道,“是。諾旋上神,我能知道更多關於姑姑的事,能和我說說麽?”
諾旋很是有趣地打量著我,擺擺手而表示有點嫌棄,“不了,我可不想被你師傅用仙法攆出去,因前幾天一口咬定你就是瑾涼時,我不知被陌陽過招了多少次,被警告幾次不許找你麻煩,要是你纏我說你姑姑的事,沒幾天的功夫,諾裳快替我收屍了。”
站那邊看熱鬧的蘆笙一聽諾旋這般說話,不由自主地撲哧一笑,同樣的我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諾旋上神真會說笑。”
諾裳忍不住走上前挽著我手臂,很是天真活潑,用堅定的眼神直瞅著我看,“那是真的,陌陽真會這樣對待我哥,一點麵子都不給,我說陌陽不能這般對待師兄,結果他不信我哥就是他師兄呢,真真氣死我也。”
諾旋翻起白眼,嫌棄般地把諾裳的後背衣服給提出來,非要把她拉開我的身邊,“趕緊從慕涼的身邊離開,我警告你,別對慕涼起什麽心思,你喜歡其他男人是沒關係,慕涼這人你不能喜歡,我可不想天天對著像瑾涼的男人喊妹婿,多不舒服。”
“那你幹嘛不讓我喜歡陌陽?”
“陌陽不喜歡你。”
“陌陽喜歡誰?”
“反正不是你。”
我哭笑不得看著諾旋這兩兄妹,委實是個人才,我還沒嫌棄,他倒開始嫌棄我當他的妹婿。看著諾旋兩兄妹如此相處的方式,我開始懷疑像諾裳的智商是硬傷,諾旋和諾裳應該不是一個娘親生吧?
目前的諾旋應該是相信我不是瑾涼吧,為何從諾旋那裏知道那些誅仙陣的啟動卻是因昆侖虛出了叛徒才會害我用軒轅劍切斷九尾,化成滅陣器結合自身的女媧石,以身封印誅仙陣的威力,才會引起慕阮和橋雨對我這般心疼吧?
陌陽受不到打擊才會被天皇剝奪記憶,沉睡百年才醒來,已是不記得當年昆侖虛的血戰,是否因為對我的虧欠,天皇和人皇費盡半生修為也要尋我回來麽?
我隻是不明白,照諾旋這般說,一旦我已是複活,莫蝕便有機會從誅仙陣複活,再次禍害四海八荒麽?
不行,我一定要去玉清境找大師兄,解釋這些事,為何我已是醒來,莫蝕並沒複活?
已近傍晚時分,龍維從廚房那裏出來,來到我房間已見我們幾個師兄弟都在,包括諾旋兩兄妹也在,龍維對著諾旋作揖,“諾旋上神,晚飯已是準備好,我已放在你房內。大師兄二師兄九師弟,十師弟,我們該去吃飯了,小師弟,你想在房內吃,還是隨我們一起吃?”
諾旋轉身對諾裳說道,“我們趕緊去吃飯吧,諾裳,吃完飯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們要回去了。”
我點頭,用輕鬆的口吻說道,“我與你們一起吃飯吧,我不喜歡在房間吃飯,多孤單,你們先去,我隨後就來,我先換套衣服。”
蘇安點頭,慢慢走向房門的位置,蘆笙他們更是一個個走出房間,回頭和我說道,“不急,我們在那裏等你一起來吃飯。”
“好。”話音一落,隻見蘇安替我把門關上,最懂我的就是蘇安,他知道我是個女兒身,自然替我關門才能更換衣物,突然想起蘇安說過是陌陽替我脫掉外衣,就在那麽一瞬間,我臉紅得有點不舒服,我咳嗽一下,咒自己胡思亂想些什麽,不過是一件外衣嘛,有什麽好尷尬的,再說大師兄的仙術沒這麽不濟,一下子就破了功讓陌陽知道我是女兒身吧?
我已換身一套昆侖虛的弟子服,來到我們經常一起吃飯的地方,看著他們一直都在等我來,弄得我有點不好意思地向他們作揖道歉,“對不起,各位師兄,讓你們久等了。”
蘆笙他們擺擺手,笑著說,“沒事,小師弟,你覺得身體好多了嗎,要不早點吃完飯,好好回去休息。”
我‘嗯’了一聲,看著他們的神色好像有點不妥,不知道發生什麽事,直到靈熙感慨地搖搖頭,“未曾想到青丘姑姑就是這樣犧牲自己,為四海八荒而封印已墜魔的莫蝕,我直到現在無法接受昆侖虛如此神聖的地方怎能出現墜魔的叛徒,難怪師傅被天皇取出痛苦的記憶。”
龍維點頭,心有千千結般的感慨,“若不是聽大師兄這麽一說,我還真不知道諾旋上神竟是師傅的師兄,青丘姑姑是我們師傅的小師妹,難怪師傅對小師弟這般護短,許是師傅隱隱約約之中想起這熟悉的感覺吧。”
若甫很是感傷,像是自言自語那樣的感傷,“如果昆侖虛沒有出現叛徒,也許師傅不會受到如此大的打擊,可惜了青丘姑姑,小小年紀竟是身歸混沌,就算青丘狐帝恨我們昆侖虛,那是應該的。”
我聽著他們一言一語般的感傷,我竟是一句話說不上來,直到蘇安打斷了他們的思緒,“好了,那些事情往後不許再提,你們沒聽諾旋上神說過麽,這事是不能在師傅麵前提及。不如我們說些高興的事,怎麽樣?”
我沒有參與他們對往後十幾萬年前的討論,我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著飯碗,看著眼前簡單的晚餐,都是白粥和青菜,可能是我身體差勁的緣故,不能大魚大肉吧,話說來昆侖虛這麽久,怎麽沒見過大魚大肉的午餐和晚餐呢?
我疑惑地皺眉,自言自語地說道“如果粥裏有玉米淮山藥和豬骨頭的味道,準是好吃得多了。”
蘇安嘻嘻哈哈地問我,“小師弟,你的廚藝這麽好,不如為我們做頓好吃的,怎麽樣?”
我好像聽到龍維激動地低嚷著,“小師弟會做飯?”
我像是心不在焉地點頭,隨意地作答,“當然,我可會做很多很多我喜歡吃的菜肴,在昆侖虛肯定是沒嚐過。”
我明明聽到蘆笙開口說話,“那明天你為我們幾個師兄做頓好吃的,如何?”
我像是機器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他們給坑了,“可以啊,明天給你們做一頓好吃的。”
話音剛停落在這裏,我越想越不對勁,我打起激靈,猛烈地回頭看著他們帶著期許的眼神直瞅著我看,看得我心裏不由自主地起疙瘩,我有點恐懼感湧上心頭,“你們……你們幹嘛這樣看著我?”
蘇安擺著很像陰險的笑臉,“你一定要記著你剛才說過的話,明天一定要替我們做頓好吃的。”
我莫名其妙地皺眉,從蘆笙的臉開始看到最後的蘇安,感覺我好像是被他們給算計了,“我剛才有說過什麽話嗎?”
文宇不敢相信地看著我,口吻越來越表示有點懷疑我是否裝傻,“你剛才不是裝傻吧,我們明明聽到你答應明天給我們做頓好吃的,怎麽一回過神就開始反悔了?”
不會吧,我真有這樣說?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期許的神情,一點兒不像說謊的神色,莫非他們在我想事情的時候坑了我說答應他們做頓飯的事情嗎?
我皺眉地看著他們,再望向蘇安,惡狠狠地瞪著他,“那是你做的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