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陪我走天下
我看著他眼裏冒出的以我為傲的神色，我心裏沒了底般地趴在桌上嘀咕著，“大師兄，你是否真的對十萬年前的我所經曆過什麽卻是不知情麽，今天我偷聽慕阮和橋雨的對話，談及陌陽的事，橋雨說我不該大情大義，為誅仙陣犧牲的不是還有陌陽麽？大師兄，我和陌陽是不是曾認識？為什麽我想不起來？若我去昆侖虛，他會和我說說關於誅仙陣的事嗎？”
他淡淡地搖頭，“不會。”
我很意外，抬起頭來看著他，“為什麽？”
他沉默了好幾秒，眼裏的古井無波，已是看出悲哀的破綻，“他和你一樣，遺失記憶。”
我所期許的一瞬間，已是黯淡下來，是不是參與誅仙陣的血戰，很多人已把那些記憶給遺忘了，是不是說服那天的血戰，是慘不忍睹的悲劇，正如女媧說的那樣，我的骨子裏就是想要遺忘這悲慘的記憶。
若它不願回來，那就讓它走遠吧。
鴻均老祖離開之後，我獨自爬回我的狐狸窩，舒舒服服地蓋著被子，享受著十裏桃林獨有的香氣。
我的腦裏依然放鬆，像是遐想很多想要尋回的記憶一點一點去拚湊，這空白的位置怎能輕易讓我拚得完整，心裏丟不掉的就是那缺失的感覺，我不知道丟的是什麽，是不是那顆心缺了一塊，需要我趕緊尋回來？
我越想越多，竟是越想越困，慢慢跌進夜色漫漫的夢鄉，灼灼的十裏桃林，像是溫柔低聲哼唱著夜曲。
黎時天明，這一夜睡得可真舒服，果然是用蠶絲被舒服多了，哪怕躺下來是個石頭床，抱著蠶絲被睡覺算是睡得一夜都是美夢。
床墊的那些事，大概等我和雲閑從凡間回來再決定用什麽材料把床墊給弄起像異世那般差不多，再怎樣習慣石頭床也是會把我身子骨給弄成腰酸。
突然想起鴻均老祖和我說的那句話，讓我拜陌陽為師，容許我好好想想，天知道讀書於我來說是天大的挑戰，完全是不喜上課，萬一上課，我會不會不小心睡著了，像電視劇演的修仙那般蠢學生那樣？
若非想要盡快恢複仙法的穩定，不要再出現若隱若即的鬧劇便好，最怕就是出戰時，突然沒了仙法護身很是丟臉又丟命，想想倒是打了一記激靈。
我好不容易活著，不會又是葬命吧？不行，不行，我還是乖乖聽鴻均老祖的話，乖乖上昆侖虛重新修煉。雖然我不知道昆侖虛收不收女弟子，但我一旦在陌陽麵前決定女扮男裝，那就以男兒身去修煉吧。
我沒忘記，九重天那裏的三生石，清清晰晰寫著我和陌陽是命定夫妻，想想很是尷尬，我猜測要是成為師徒，那麽命定夫妻這身份應該有所改變嗎？不對，應該趕緊給他尋妻，這樣才能硬生生把我名字從他身邊抹去，誰規定真成了徒弟，不能替師傅尋妻？
嗯，那就這麽辦。
想到這裏，我趕緊從床上下來，走到存放衣服的櫃子裏，掏出好幾件來看看，我決定今天穿的是怎樣的男裝，我沒敢忘記要和雲閑去凡間玩幾天。
我頂著餓肚子的滋味來到十裏桃林，走進裏麵才看到雲閑和幻影兩個男人坐在石桌品茶，我手裏的扇子突然莫名說起話來，主人，那個幻影有可能要跟著你去凡間。
我緊握著它表示認同，細聲細語地說道，“大概是這樣。”
話音剛落，他們像是意識到我已來的氣息，一同轉過頭來看著我一身男裝走近，雲閑更是像活潑的大男孩，簡直與我剛和他見麵的那個風格很是不一樣，剛見麵像是仇人一般的不客氣，這次怎麽這麽快就與我熟悉得像是釋放他的天性，“姑姑，哥想與我們一同去凡間。”
我沒有過多驚詫，像是做好心理準備那般的淡然，“哦，沒事，一起去熱鬧些。不過你們吃過早點了麽？”
他們兩男人相視一望，點了頭作為回答，於是我睜著無辜的眼神看著他們，假裝餓得快沒力氣般的模樣，“我還沒吃早點，要不你們陪我去集市填飽肚子再去凡間，如何？”
幻影笑了，站起身來和雲閑說道，“走吧，我們陪姑姑吃點東西。”
我眼前有點玄暈的錯覺，我怎會覺得眼前的兩個男人同一時間出現在我眼前，他們真如我異世碰到的那些男人很是不一樣，難道九尾狐天生很會勾引那些長相俊俏的男人出現在我旁側嗎？
我莫名打起一個激靈，我幹嗬嗬地苦笑地轉身往集市的方向走，用扇子輕敲手心的習慣一直存在著，都是我在邊思考邊走著，完全無視於身後兩個男人的尾隨。
我仰起頭來卻見十裏桃林的天空竟是這麽藍，想起在異世曾傻傻地站在陽台遙望著天藍，未曾想到這次仰望竟是不一樣的心情，想必隻是這裏更會耐人尋味。
若是有天，有機會回到異世，或者，我終究會舍不得離開。
青丘的集市依是熱鬧非凡，弄得街道都是滿滿鄉裏情，他們熱情的稱呼，我終會以點頭一笑而過，好不容易找到一檔香味飄揚的麵條店。
麵條檔大叔見是我，笑容迎上前問道，“姑姑，你想吃什麽？”
我走到桌前緩緩地坐下，隨我而來的幻影和雲閑很快地順著位置坐了過去，雲閑比我先開口說道，“我要一碗餛飩。”
幻影看著我一眼，直接和麵條檔大叔說道，“這裏要兩碗餛飩，姑姑的一碗餛飩麵條。”
麵條檔大叔應答道，“好哩。”
我很意外，幻影怎會知道我想要一碗餛飩麵，莫非我之前真的常和他一起在這裏吃東西，我笑著說，“幻影還記得我喜歡吃。對了，你們在外麵可不要喊我姑姑，直接喊我慕涼吧。”
幻影半信半疑地看著我，像是打聽我是否去別處的意思，“之前聽雲閑說，你這次打算在凡間玩幾天，然後要去昆侖虛走一趟？你去昆侖虛做甚？”
我愣了下，看著幻影眼裏暗藏的情緒，心裏很是咯噔一下，看來雲閑真把我去哪裏的事告訴幻影，我嗬嗬傻笑地點頭，“沒，這次醒來，仙法很是不穩，時常失靈，我打算去昆侖虛拜陌陽為師傅，穩定一下仙法。”
幻影一聽很是震驚，臉色稍微有點難看得不太自然，開始著急地問道，“你……你要見陌陽？”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如此反常的行為，真奇怪，為什麽提及陌陽這事，他臉色竟是這麽難看，我皺眉得小心翼翼，“幻影，我真的是拜師來穩定仙法，你知道我這些仙法曾是師承道法，如今我想不起我師傅是誰，我覺得昆侖虛是唯一的去處。”
嗯，絕對不要說盤古是我的師傅。
幻影見我擺著不明所以的表情，他的臉色和緩了一些，很像鬆了口氣般的輕鬆，隨意說道，“哦，是這樣嗎，那你千萬不要三分熱度，趕緊修煉好下山，別常和昆侖虛弟子呆在一處，你一個女孩人家真的太危險了，要不我來陪你可好？”
雲閑很是奇怪地問道，“咦，哥，你不忙嗎？”
我很是納悶，直直看著他那莫名其妙的行為，直到三碗氣味聞起來真香，我被桌上的美食給吸引了，“不用，我本來拿慕涼這個虛名，女扮男裝去拜師學法，要是你和我一起同往，萬一師傅安排你和我同住一房，這可不方便。”
幻影很緊張地問道，“萬一你和師兄他們住在一起很安全麽？”
我拿著筷子已是開吃，和雲閑一起品嚐著美味，隻見幻影沒動手吃，我哭笑不得地回答，“不會，師傅會看在我哥的份上給我些麵子，讓我獨自一個房間。”
幻影很是放心，開始動手吃餛飩，“那就好。”
我看著幻影和雲閑一點兒不像是吃過早點的樣子，竟能吃得比我還要津津有味，比我吃得還要香，他們實在是太可惡，怎麽可以吃得比我還香，我噗哧一笑，開始埋頭把碗裏的美味一掃而光，顧不上什麽淑女的形象，我真的太餓了。
填飽肚子就是有力氣闖天下，我們三人走出青丘已是有一段路程，這一路上的風景已是我好久不曾接觸過。雖然我不曾走遍大荒的好山好水，這次去的地方全是凡人，接近北荒之地，即是慕瑩所管的割地之外。
那裏的國家很小，人來人往甚是多，無論妖類或神仙都會化去身上的妖氣和仙氣，偶爾和凡人共同相處，毫不侵犯，算是十分友好的國家，包容性特別強。
幻影和雲閑是鳥類，不用步行便已到達遙遠的國家，我們三個化去仙氣來到那裏很是繁華的街道，我看不出來在這裏留戀忘返的有多少神仙，但能逮到好幾隻狐狸在那裏遊山玩水。
狐狸身上特有的氣味，我自是聞得出，但很少碰到與自己同類的族人，九尾狐自是不易存活的尊貴一族，能碰到好幾個都是慕容他們，多半都是普通狐狸。
我們就在那麽熱鬧的人群中目不暇接，突然聽見像是打鬥的聲音，幻影順著聲音望過去卻見不了發生何事，“那邊到底發生什麽事，慕涼，我們要不過去看看？”
以我觀察的經驗，在那裏有打鬥必有打抱不平的俠客，已是老套的登場方式，過去瞧瞧也是沒事，當作湊湊熱鬧。我和幻影雲閑三人吃力擠進去看到一身白衣的俠士和一身黑衣的胖子都在纏劍中，一招招的刀光劍影，那些看熱鬧的人竟是不知死活，還圍觀看熱鬧。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近在眼前的圍觀，我自己還想躲得遠遠的，幸虧有玉清逍遙扇這個護主的武器，我不至於擔心會被那些不長眼睛的劍給傷到。
我有點好奇那個纏著劍招的白衣公子哥，仔細打量著身上的衣物才知道他是昆侖虛的弟子，我皺眉地靠近幻影說一句話，“不如你來幫幫這個白衣公子，我瞧他便是昆侖虛的弟子，怕是沒使仙法，不然這一打怎會這般久。”
幻影點頭，憑空在手指裏變成一粒石頭，他直直地用石頭向黑衣胖子的劍打去。
他手持的劍一下子重重像被拋在旁側，他深感見鬼，不覺意地往後退，左看右瞧卻沒發現有何異常，微恐此地不宜久留就丟下這狠話，“下次別讓我見到你，我絕對不放過你。”
隻見那個吃虧的胖子已是走遠，昆侖虛的弟子觀看著四周，很快瞟中近在眼前不遠處的我，瞧他的眼睛這般打量著，弄得我微感緊張，他不會一下子就知道是我們助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