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熱鬧的集市

  當我穿起慕瑾她們替我準備好的新衣服時,握著鴻均老祖給的玉清逍遙扇,大搖大擺地來到青丘集市時深感這心情爽快的好。


  我在異世生活的這些年,一直以來很想當的就是男人,天天飽受擠巴士的痛苦,天天被公交車上的那些猥瑣男近身站著,身上飄來一股惡心得要死的狐臭味,要不然就是夾帶著臭酸的汗味,最要命的某些變態男還會起生理反應,這讓我心裏陰影大麵積的黑暗,每每遇到這般猥瑣男,天天瞪著他臉罵變態,有這渴求該去紅燈區。


  現在,這感覺真心不錯,沒有異世的猥瑣變態,沒有異世的忙碌工作。


  我不得不說慕瑾她們替我挑選的絲綢上等布料,活生生得圓滿了我女扮男裝的欲望。原來有些事情,經曆過了對比,異世和現在的生活完全是兩碼事,在異世總覺得我是個仙人多好,不用吃飯,不用工作,隻顧修仙。


  如今回到這裏,發現修仙並不如我所願,先不說仙法不穩定,後不說很多東西竟是忘了怎樣念訣,這讓我很是弱不禁風,完全與他們所說的天狐實力很是不搭邊。


  要是讓異世的蘇安知道,我這個天狐委實做得不成功,空有其表的九尾天狐。


  這次來到集市已不像之前來得更熱鬧,他們完全知道我是姑姑,看著我這張臉,穿這身衣物時卻是笑顏迎接,一聲聲‘姑姑’叫得可真熱情,我  微笑點頭已是疲倦。


  直到我來到布料甚美的布檔,我伸手摸著這料子甚是柔滑,的確很適合做薄紗衣物,但做被套有點大材小用,更何況蓋起來不一樣舒服,像是蓋在身上容易滑走,半夜有機會被冷僵。


  我移眼再看看其他布料時卻聽見賣布的姑娘笑著說,“姑姑,你想要怎樣的布料?”


  我淡淡點頭,眼睛一直沒閑著,手指一直撫摸個不停,想要找到適合做被套的布料,“有沒有比絲綢厚點,比棉布柔軟點?”


  賣布的姑娘像是聽懂我說的話,馬上從放在地上的背婁取出與我大概描述那樣的棉布,顏色很是隨意的淺黃色,但不適宜做被子的顏色,看著賣布姑娘笑得把它取出來攤在檔上,我伸出摸著,咦,就是這料子,適合做被套。


  我很是滿意,問她這種布料可有其他顏色,“這色不太適宜,有沒有玄色?或者近於墨色的藍?”


  她點頭,“有的,姑姑,你等下。”


  趁著她繼續往背婁挑出我要的顏色,我依然繼續打量著檔上的那些厚點的花紋布,看著這紋理很是清新,決定給被套弄個紋理。


  等到她已取出來攤在檔上,決定要這深藍色的布料以及帶有金色紋理的絲綢布,讓她給打包時卻聽見身後雲閑喊我的聲音。


  “姑姑?”


  我順著聲音的去向轉過頭來,隻見雲閑愣在那裏把我從頭到尾打量著,很是不敢相信我會是這身打扮那般的驚愕,“姑姑,你怎會這身裝扮?”


  我微微一笑,東拉西扯般的拚湊理由,“這身打扮極是好的,哪怕去凡間遊玩幾天也不會遇到什麽麻煩,更何況我還要帶著你這個小夥子去凡間,不換身男裝怕是不方便。”


  雲閑一聽‘凡間’這字眼,臉上的笑容已是放大著喜悅之意,“姑姑,什麽時候出發?”


  我用扇子輕敲手心,看著天色便知這不是時候,如果弄好被套的話,怕是一個下午的事,於是我淡淡回答,“明天一早,我去十裏桃林尋你便成。”


  他點頭,活生生像個沒長大的大男孩,看來帶他去闖四海八荒也是不錯的決定。


  從集市和雲閑結伴回去,雲閑倒是懂得替我抱著已卷起來的布料,隨我一同走回狐狸洞,沒想到半路出現一個看似雲閑兄長的男人,看到雲閑回來卻沒仔細看我一眼便說,“雲閑,你剛去哪了,這麽著急讓我回來發生何事?”


  我仔細瞧著他一張似曾相識的臉,一時之間沒想起他是誰,總覺得這十萬年前的影像很是隱隱約約,我凝眉打量著他卻是想不起來,怕是這四海八荒讓我想不起來卻是很熟悉的仙人可能是越發越多。


  雲閑如實笑著回答,“哥,我和姑姑剛從集市回來,現在要幫姑姑拿東西回狐狸洞。”


  “姑姑?”


  這個男人原來是雲閑的兄長,直到他半信半疑地瞧向我,瞬間的表情變了個樣,他驚詫得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動作麻利地抓緊我手腕,“姑姑?真的是你……你……你回來了?”


  被他這麽一抓真的是特疼,這該死的竟是不懂憐香惜肉,不對不對,我這裝扮是個男人,他該是這麽粗暴嗎,我很是不滿地瞪著他,“你能不能放手,把我給弄疼了。”


  他一緊張,馬上鬆開了手,他尷尬地露出靦腆的笑容,“對不起,姑姑,我一時激動了些。”


  雲閑一見笑著說,“怎樣,哥,這就是我讓你早點回來,你常和我提及的姑姑真的回來了。”


  看著他們兩個男人的對話,卻讓我有點像是錯過了幾萬年,我想不起萬年前到底發生什麽事,雖說身歸混沌隻為封印魔族開啟的誅仙陣,卻是想不起來太多像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事情。


  連同……我對眼前那個叫男人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我是否遺忘了很多人與物?


  後來我們三個人圍坐在圓桌,說著我剛從玉清境回到青丘發生的一些事情,說到雲閑和我見麵的那些事,更向他提及慕瑩當年被九重天欺負的事,  被我給討回公道。


  我尷尬地向那個男人表明我目前的情況,我剛醒來時,有些記憶很是混亂,有些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什麽事,表示我不是故意把他給忘了。


  看著他先是一愣,後是笑了,“沒關係,你能回來就好,狐帝特別想你,若不是慕瑾上神的出生,在她身上看到你影子,狐帝怕是撐不下去了。”


  聽到這裏,一陣感傷湧上心頭,慕阮是我在四海八荒唯一的哥哥,但在天道之外我卻是盤古的弟子,我自是明白那天身歸混沌,這次回來能感受到他們對我的舍不得以及深深的想念,特別是鴻均老祖,天天嚷著沒人破壞他的兵器庫。


  原來坐在我眼前的男人是幻影,他是重明鳥,曾是慕宇的坐騎。他隨慕宇在南荒處理公務事,經常出門在外。就在我回來的那幾天,雲閑沒及時把消息和幻影說明情況,而且幻影時而行蹤不定,經常喜歡尾隨年少的慕宇身後護他周全,充當兄長角色來護他成長。


  慕宇已長大,學懂用仙法代步,甚少用上幻影這個坐騎,幻影喜好遊蕩四海八荒,像是持續著我身歸混沌前的喜愛,幻影如實說到這裏,臉色將近溫柔的曖昧看向我,我假裝沒看到他這般表情,心裏不由自主地嘀咕著:這個幻影不會是心悅我吧?


  他知道我回來時,將很多事情給忘得幹幹淨淨,於是他開始說起關於我和他小時候怎樣認識的事,在旁側的雲閑倒是聽得津津有味,而且我十分用心去傾聽,像是不願錯過被遺忘的童年故事。


  據說我剛出生時,幻影比我大一點兒,可以說我和幻影算得上青梅竹馬的小夥伴。後來慕阮擔任大荒帝君時,一人身負著大荒的子民安危,甚是操心得緊,那個時候的我和幻影還是三萬歲在的樣子,天天喜歡在外闖禍。


  跑遍整個靠近大荒的西山南山和中山,欺負了多多少少不同的靈獸和妖獸,有時會被欺負得慘極了,多虧重明鳥一路護著我周全,不至於被揍得很狼狽。


  聽幻影說得很有色彩成分的經曆,我不由自主感歎著歲月悠長,我們已是長成了他們大人的模樣。


  一旦提及我身歸混沌前的這段往事,幻影臉上的喜悅漸漸出現僵化的難看,似乎不再繼續說著那些難過。


  我看著他的為難,我一笑而過地打斷他看似隱瞞的難堪,“幻影,謝謝你和我說這麽多,很遺憾是我一點兒想不起來。不管怎麽說,現在和以後才最重要。”


  幻影先是一愣,很快像是釋懷的笑容,他這般柔情似水的眼神看著我渾身不自在,我找著借口從桌上抱起從集市買來的布料,站起身來和他們說道,“你們慢慢聊,我先回狐狸洞。”


  留在這裏被幻影盯個不停這般不自在,還不如趕緊回我的狐狸洞去布置我的床,去做張被套把蠶絲被放進去。


  回到狐狸洞的我意外發現我的房間裏頭什麽針線都沒有,莫非我十多萬年前是不會女紅的姑姑嗎?


  我左看右看,左翻右翻都沒見到針線這麽一點兒的小東西,事實證明我之前活得有多悠閑自在,真想知道衣服破了誰來替我縫補,衣服舊了誰來替我做衣裳?

  慕阮沒尋妻子前,他是怎麽活過來的,攤上我這個不會女紅的大姑娘,有沒有頭疼的一天?

  想到這裏,我不由自主地打起一個激靈,多虧我在異世學會照顧自己,要是攤上這裏,我豈不是天天用仙法來照顧自己的生活起居?這不就是有多窩廢囊嗎?


  別想了,趕緊去找人要針線去。


  出了狐狸洞,我直接過去看看慕阮他們是否還在青丘,沒想到剛進去他們的狐狸洞時卻聽得見他們兩人似有所思的對話,我便是沒做多打擾就偷偷地站在外側,仔細聽聽他們說的竟是我的事。


  慕阮皺眉地抿茶,淡淡地說起我失憶的那些事,“瑾涼這次回來,當初還以為是誰冒充,用仙法試探她元神才確定就是她本人,想不通的是她這次回來竟丟了大部分的記憶。”


  橋雨點頭,語氣很是糾心,“不錯,瑾涼這孩子挺讓人心疼的,若不是當年的魔族啟動誅仙陣,這些大情大義何必讓她做出這般犧牲,不就是還有昆侖虛的陌陽上神嗎?”


  慕阮搖頭歎氣,“這孩子就是重情重義,罷了,忘了就忘了,總好過想起會更傷情。”


  橋雨點頭,不再言語。


  我聽得模模糊糊,他們大概的意思並沒有完全明確我當年發生什麽事,到底發生了什麽傷情的事,這事真與陌陽有關嗎?大情大義?我那年犧牲與陌陽有何關聯?

  許是我的仙氣沒被隱藏,自是被慕阮察覺到我的存在,“瑾涼,你來了?”


  我一聽這喊聲,我趕緊假裝正常地走進來,假裝意外著他們坐在那裏品茶,淡淡笑著說,“哥嫂子,你們真是好雅興,喝的是什麽茶?”


  橋雨笑著說,“不過是一般的茶水,瑾涼,你過來尋我們有事?咦,你這身打扮怎看真像是皇族的公子哥。”


  我點頭,說出自己剛才要針線的來意,“我之前不是和你們說過麽,我上昆侖虛必須要這般打扮,還給自己取了名字叫慕涼,你們千萬別在外人麵前揭穿我。對了,我翻遍我的狐狸洞沒曾見到有針線,不知嫂子那裏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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