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千年情深卻緣淺
通體呈水藍色,周圍還彌漫著一股子水靈之氣,但凡是有點眼力勁兒的人都能看出來此物定不是凡物。
從窗口處傳來的風,吹起秦艽粘合在胸膛上的一縷濕發,襯著他一向俊美逼人的臉上 更是勾人心魄。
一步一步走至她身旁,秦艽半彎下腰,湊近自己麵前之上的臉龐,輕揚薄唇:“一顆控水的珠子而已,怎麽……你喜歡?”
“一般般罷了,也談不上是有多稀奇。”苻籬眼眸裏一片漆黑,毫不示弱的看著同樣晦暗不明的一雙眼睛,淡定自若的回道。
一般般罷了?秦艽差點沒有被她給逗笑出聲,一顆可遇而不可求的控水珠,居然被她稱為是不怎麽稀奇的玩意兒?
“這樣啊~”秦艽雙眼含笑的略微拉長語調:“那這東西也就隻能留著給為夫自己用用了,本來還說送於你當做新婚的彩禮呢。”
“夫君言過了”苻籬並不為之所動,甚至毫無波瀾的一把將推開他,溫熱的手心觸摸在秦艽微涼的胸膛時,心中難免湧上來的羞澀也被她瞬間拋開,不過……這人要控水珠幹嘛?
秦艽修長的手指夾著控水珠就是往白瓷魚盆裏麵一扔,正中水裏。
現在還不到用它的時候,拿來給魚淨化一下水質也是不錯的嘛。
“當年老爺怨妾身太過於胡攪蠻纏死死扒著您不放,如今妾身讓了,為何老爺還要這般尋著回來繼續互相折磨?”
藍子苓鬆開自己一路握著的手,斂眉垂眼黯然一笑,再抬頭時,臉上已然是涼透人心的泛寒笑意:“不繼續互相折磨你我,夫人你欲要我拿什麽東西去見她?”
等不到的是舊人,回不去的便是年少輕狂時,那個傻瓜,總是以為自己身份藏的好好的,是妖就該好好修煉,就不該拿本來就少的感情往這紅塵裏麵一滾,不值得。
“夫君你不知道怎麽見她,那你可知妾身又該以什麽力氣去與你過接下來的大半輩子?”江佩蘭聽著不禁含淚一笑,笑的連她自己強忍半響的眼淚都不想再忍下去了。
而藍子苓卻隻是深深的看著她,忽然笑的煞是好看,一如當年街上回頭一笑勾走她心魂的翩翩少年郎:“用恨我的力氣吧。”
恨?江佩蘭淌著淚,一手抓住輕放在自家臉龐上的大手淒苦一笑:“你明明知道的……”我那麽愛你,怎麽可能做到恨這麽艱難的事情?
“你做得到”藍子苓輕撫過她的臉,笑的顏如舜華:“就像我貌似也會喜歡你。”
瞳孔猛然一縮,江佩蘭不可置信的盯著他臉脫口而出道:“不可能!”
嗬,藍子苓眼神溫柔的狀似能滴出一滴水來的一般,淡淡勾唇一笑:“為什麽不可能呢,我喜歡你,但是她不可代替。”
有一種莫名的情緒湧入心頭,疼的她不禁發慌,江佩蘭頹然的跌倒在地,看著他走出房門的背影,掩麵而泣。
年少的藍子苓途經一顆千年銀杏樹下時,被專門等候在那裏劫殺過往行人的山匪所傷,期間重傷彌留之際,讓一位名為蘇木的姑娘所救。
宛如說書人戲本裏麵的劇情一樣,兩人定下終身之時,不想卻是分開之際。
藍老爺子他們隻當是自己兒子喜歡上一平民女子,這哪裏會有門當戶對的江家大小姐來的更好?專人看護直至大婚之日。
於是三年後,當初刁蠻任性的大家小姐變得溫柔端莊,當年說隻愛一人的溫良公子也是轉眼分出心中的一點空餘位置交予他人。
唯有一“人”從始至終未曾變過,還是那麽的一如既往傻傻等候著一個回不去的不歸人。
不得不說的真是一場戲劇,苻籬手托著腮半垂下眼瞼的,回想著自己看見的那位農家女,千年的苦修,好好的妖不做,非要去學人一樣折磨自己。
難道,這就是人界的妖與妖界裏的妖之間所存在的差異嗎?
“沒想到夫君還如此八卦,這藍老爺不過才見幾麵,你就將他的事情摸的一清二楚,難不成……”
“娘子我真的是愛你的。”秦艽捂住心口,像是受傷一般的看著她:“外麵的流言蜚語皆是不可信的話,為夫本身還是筆直的。”
“但願如此吧”苻籬眼尾微微一撇,看到他那一副模樣就感覺自己胃部隱隱作痛。
“吾心含辛,隱忍不嗔。”秦艽見她不相信自己的神情,就更是“做作”的拭淚痛哭,隻是……你嘴角為何還要含笑?
理都不想理他,苻籬鄙夷的遞給他一個眼神,卸掉自己頭上的簪子洗涑以後,便拉過被子不耐煩的道:“吹燈,安寢。”
如此盛情的要求,秦艽邪邪的一笑,熄滅掉屋內點著的蠟燭,以一種餓狼撲羊式的東西飛撲上床,悶響一聲。
隻聽秦艽略顯憂傷的聲音自黑暗中響起:“娘子你打我……”
“那是因為夫君你壓到我了,麻煩請爬進去一點好嗎?”苻籬的內心裏簡直就想崩潰,這混蛋壓到她胸了。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秦艽他們收拾完,就看見苻籬在臨退房的時候,撿出那一顆控水珠,扔給他。
玩味的略微一把玩他自己手裏的東西,秦艽嗤笑一聲,瞧著她端起魚盆就是往樓下一走去,絲毫沒有一點吃力的樣子。
真是一個不知道掩藏的小狐狸,一個凡人見著控水珠,居然會不驚訝,反而一臉的淡定自若,習以為常嗎?
咚的一下,魚盆放在櫃台上放出一聲沉悶的聲音,驚得剛才還在算賬的朱掌櫃一個激靈,定眼一看:“姑娘您這是作甚?!”
“命人送去鎮外的一農家,往京都方向走的第一家。”掏出一錠銀子,苻籬也不想廢話,隻是望著朱掌櫃的如此說道。
有銀子不賺是蠢蛋,朱掌櫃的表示自己一向都看不起這種人,於是笑嗬嗬撈起來就是往自己的懷裏揣:“好好好,在下立馬就派人送去,姑娘放心,絕對保證送到。”
魚最是通靈,苻籬淡淡的一點頭,再次給朱掌櫃說他們退房以後,便抽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