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溺水
溫泉麵積不大不小，形狀不規則，恰好位於石室中間。
文璟鈺伸手探了下水溫，確實如此，“你的意思是這不是天然溫泉？”
絕塵點了點頭，接著搖了搖頭，“可能是其他東西令水發燙，我懷疑這裏連接著一條水下通道。”
“你說出口在水裏？”文璟鈺完全沒有往這個方向考慮過，但他也覺得，這裏不該是一條死路。
“壁畫上的內容可謂是描述栩栩如生，即便不是桑琅淵或是聞阮心本人建造，也應該和他們脫不了幹係，畫是用來紀念二人相戀的過程，可到這裏卻是死路，不該是如此。”
如果隻是為了紀念，大可把壁畫刻在皇宮，亦或是其他更接近主城的地方，為何要在這樣一個山穀下？
桑琅淵和聞阮心死在當今皇帝劍下，這是事實，並不存在其中一人逃出生天，為了悼念而作。
而他們的女兒，鳳鳴公主，如果還在人世，也不可能那麽詳盡的知道他們的過往，因為宮變時，她也不過是個女嬰。
絕塵忽然很後悔，那個時候沒有追問花緋弦有關鳳鳴公主的去處。
如果她還活著……
文璟鈺脫下外袍，打斷了絕塵跑偏的思緒，“我潛下去看看好了。”
絕塵眉頭挑起，捉住他的衣角，“等等，你水性怎麽樣？”
文璟鈺隻著了一件單衣，因為她的動作，“嘶啦”一聲，衣服撕碎了，露出他白皙卻不適精壯的胸膛。
絕塵愣了愣，文璟鈺吃吃笑了，“阿絕莫要著急，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培養感情。”
絕塵懶得搭理他，“別打岔，你的水性怎麽樣？”
文璟鈺拿開了他的手，“放心，若是感覺不妙，本皇子會遊上來的。”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這樣吧！”絕塵拿起文璟鈺隨手丟在地上的衣袍撕碎，一節一節係在一起，大約有七八十米長的樣子，“你綁上這個，不管這水有多深，若是這繩子到頭了，你就回來。”
“好。”文璟鈺哭笑不得，他的衣服啊，已經給她撕壞了一件，她怎麽還問都不問就動手了呢？
不過她在擔心他，這點很受用。
他展開雙臂，絕塵環著他的腰，親自為他係上布繩子，像叮囑孩子的母親，“一定不要逞強知道嗎？”
他猛然收攏手臂，將她環緊，低低笑道，“你說的是本皇子嗎？”
她還真將自己想得偉大，他是那種犧牲自己成就他人的人嗎？
“算我沒說。”絕塵無情的推開他，攥緊另一頭布繩子道，“去吧！”
“遵旨！”文璟鈺微微一笑，一頭紮進了溫泉裏。
繩子一點點變短，時間跟著緩慢的流逝。
最後繩子縮到最短，絕塵估摸著一會兒文璟鈺就回來了，可等了數分鍾，都不見有人潛出水麵。
她臉色失了分血色，將繩子往回拉，結果收回了繩子，卻不見人。
繩子應該是中途碰到了什麽割斷了，斷痕很是粗糙……
絕塵知道不能再往下等了，他已經下去一刻鍾了，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在水底待那麽久。
她將自己的外袍也撕碎，接著布繩子，最後綁在溫泉邊的一塊岩石上，手拉著另一頭，跳進了溫泉裏。
溫泉要比她預想中的要深得多，由於水溫較熱，加上她水性並不是很好，潛了沒多深，就感覺呼吸不暢了。
水下隻有岩石，沒有看到半個人影，絕塵決定上去換口氣，再行想辦法。
她提起腳尖，往上遊，忽然腰間傳來一股強大的拉力，絕塵這才發現，繩子被一塊岩石壓住了，不由得暗道一聲，“糟糕！”
雖然在用力的拉扯，但水裏阻力太大，加上她大腦缺氧越來越重，手腳已經使不上勁了。
猛地她嗆了一口泉水，她感到頭腦昏昏沉沉，身子不受控製的下沉。
就在這時，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
她睜開眼，眼前文璟鈺的臉無限放大，他微微皺著眉，眸中閃著她讀不懂的光點，他的唇貼著她的，一邊為她渡氣，一邊為她扯斷繩子。
兩人對視一眼，文璟鈺使了個眼色，示意跟著他，絕塵點了點頭。
接著二人一齊遊向下麵更深的地方。
遊到最深處，兩塊岩石間，有著能夠容納一人通過的縫隙。
文璟鈺指了指那縫隙，讓絕塵先遊過去。
雖然方才他為她渡了氣，她撐到現在，已是不易，沒有猶豫她先遊了過去。
沒想到穿過穿過縫隙，向上遊了一陣子，竟是一頭紮出了水麵，出口也是一個泉眼，不過麵積要比石室裏的大得多。
“呼……”她大口的喘息，意識到文璟鈺還沒跟上來，再次潛下了水。
文璟鈺看著絕塵安全通過縫隙，鬆了口氣，眼前一陣陣發黑，這是嚴重缺氧的表現。
他已經遊不動了，希望她能夠反應過來，發現他不見了。
絕塵猜到肯定是那家夥方才把所有的空氣都渡給了自己。
她飛快遊下水，將已經昏迷的他，拖出水麵，平躺著放在岸邊。
他的臉色已是有些發青，還有呼吸，隻是非常微弱。
絕塵想起以前在書裏看過的對落水者的急救方法，捏住他的鼻子，扳開他的唇，吻了上去。
重複了數遍後，他臉上終於恢複了紅潤，睜開眼，虛弱的咳嗽著道，“咳咳……皇……阿絕。”
“你可還記得答應了我什麽？為什麽繩子斷了卻不上來？為什麽要逞強把所有的氣都渡給我？”絕塵板起了臉。
文璟鈺抬起手臂，戳了戳她的臉頰，“生氣了？”
“……”絕塵沒理他。
他再戳了戳，笑容一點點加深，“我這不是沒事嗎？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絕塵氣絕，不知該如何說他。
他歎了口氣，輕輕道，“本皇子這不是相信阿絕嗎？繩子斷了，是因為卡在了岩石上，若是我知道你會因此冒險下來，應該潛上來，告訴你的。你知道那個時候我多麽害怕自責嗎？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差點就因為同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