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發現
這回舒鑫就像是受著某種力量牽引，大步向前，絕塵險些沒追上她。
絕塵奇怪的是，雖然舒鑫的樣子像是中邪，雙目無神，但她竟是避開了所有巡邏隊途徑的道路。
難道她真的是中了那催眠術？
絕塵感覺自己的猜想，隱隱得到了驗證。
繞過錦陽宮，舒合宮，舒鑫終是在絕塵無比熟悉的宮殿前停下。
是慧妃的慧心宮。
文璟鈺見是舒鑫走進院中，忽然明白了，原來是這慧妃賊喊捉賊，隻是以他的了解，舒鑫這丫頭會有如此膽量背叛皇後，暗中投靠慧妃？
慧心宮周圍沒有其他妃子的院子，倒是與禦膳房靠的很近，緊鄰著禦花園。
禦花園有著一條寬闊的湖泊，白玉橋駕於其上，溫潤的光澤，在月色下，泛著夜的柔和寧靜。
方才他們就是沿著這條白玉橋來的。
遠遠見舒鑫進了院中，絕塵放緩了步子，繞到慧心宮的西南麵，指了指那高聳的一米多高圍牆。
文璟鈺會意，輕揚起唇，“皇嫂抱緊了！”
他單手勾起她的腰肢，抬腳蹬在牆麵，借著衝力，一躍而過那圍牆。
待是落穩，已是翻到院中。
前日她好不容易進去一次，特別是留意了下宮中的布局，沒想到這麽快就用到了。
她記得慧妃的寢室就在這附近，剛拉著文璟鈺隱好身形，舒鑫從拐角處走來，推開門。
“你輕功怎麽樣？”絕塵靠著文璟鈺，在他耳邊輕輕道。
少女的發絲撓過他的耳廓，他感覺好像有隻手在抓自己的心髒，一陣心猿意馬，抬手便摟上了絕塵的纖腰，“方才越牆時皇嫂不都見識到了嗎？”
“那你帶我去屋頂，我們去看看裏麵情況。”
美人的要求，他怎能不應？
文璟鈺故意接著抱絕塵，貼近她的耳邊，唇劃過她的肌膚，輕而喑啞的道了聲，“好。”
隨即兩道黑色的身影，輕飄飄落在
屋頂。
絕塵彎腰，輕輕翻開一片瓦片。
屋內，昏黃的燭火搖曳在舒鑫如木偶的臉上，她推門進去後，就像是入定了般，微微垂著眸，一言不發，也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慧妃方才沐浴過，如輕紗的薄衣隻是裹住她嬌小而美妙的身子，鬆鬆垮垮，沒係上腰帶，露出雪白的肩頭。
她支著頭，靠在軟質的椅子上，正對著窗戶，半寐著眸，遙望窗外的星光，那微眯的眸，自是含著嫵媚，還有的是寂寥，好似這世間獨剩她一人。
舒鑫不知站在那兒多久，絕塵也以為慧妃不會開口，有了放棄的念頭，慧妃終是收回寂寥的目光，落在舒鑫身上，就像是才發現她站在那兒。
光著潔白無瑕而又小巧精致的腳丫，踩著微涼的地麵，她走到舒鑫身前。
輕啟朱紅的唇，她纖細如白玉的五指扣起舒鑫的下巴，“說吧，今日有何事？”
舒鑫混沌的眸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焦點，渙散再是聚集，像是找到了要找的東西，猛地瞪大眸，盡是落進那片如星空的眼眸。
“王妃過來詢問了奴婢娘娘中毒前晚，奴婢做了些什麽。”
“還有呢？”慧妃低聲細語，如夜的呢喃。
“後來，王妃還去皇後娘娘宮中盤問了所有侍女那晚的行蹤。”舒鑫每一個字毫無感情，一字一句，猶如機器。
慧妃臉上微微變色，猛然放開她，仍是低低道，“很好，你回去吧，從明日起，你便不用來了。在這裏的記憶，對你而言，從未發生過。”
“是。”舒鑫僵硬的轉身，推門，消失在夜色中。
月光照亮了少女慘白的臉龐。
絕塵死死捂住唇，不允許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真的是她……催眠術，她不惜犧牲一個無辜的宮女，也要陷害皇後嗎？
為什麽？
她真的愛上了皇帝，想要過這種勾心鬥角的生活嗎？
這樣的生活有什麽好，她認識的慧心絕不是那種貪圖榮華富貴的女人，她該是不受拘束，永遠天真快樂的啊！
重新躺回軟椅，慧妃聚斂著幽深，眼底如深淵，沒有盡頭。
她不該摻合進來。
她在娘親墳頭答應過她，絕不會將她摻合進來，就如同過去多少年，答應娘親守護在她身邊一樣……
忽然，屋頂傳來一聲細微的響動。
慧妃微眯起嫵媚瀲灩的黑瞳，匆匆追出屋。
她和絕塵一起練的武功，所有人都以為她天生根骨不好，和絕塵在一起，盡是醜態百出，其實不然，她隻是隱藏了自己的實力。
絕塵的武功是娘親教的，她是娘親的女兒，怎會比娘親差呢？
早在娘親教絕塵習武前，便以開始傳授她各種絕學了。
不過當她跳上屋頂，並沒有發現一個人影。
“喵～”
隻有院中草叢裏，發出一聲嬌憨的貓叫聲。
天空掛著一輪彎月，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夜還是一樣深，星光還是一樣璀璨，月光還是一樣的柔和。
慧妃蹙了蹙眉，合門，吹滅了燭光。
絕塵緊靠在文璟鈺胸膛裏，聽著他“咚咚”強有力的心跳，從方才的心驚中回過神，臉上恢複了些血色。
兩道身影幾乎完全融合在一起，雖然危險已解決，文璟鈺卻是不舍放開她。
“殿下，我們走吧。”絕塵輕輕推了推他的胸膛。
文璟鈺低頭，鼻尖落在她頭頂的秀發上，“你早就猜到了？”
“嗯。”
絕塵在他懷中稍微平穩了下紊亂的心神，待是那燭火熄滅了有半個鍾頭的樣子，這才是離開。
回錦玉宮的路上，手被文璟鈺緊攥著，她沒有鬆開。
心裏有的隻是慌亂，沒法去思考其他東西。
她一直堅定的相信，是有人害死了煙姨，隨後綁走了慧心，可慧心現在這幅樣子，分明是樂在其中，哪裏像是受人脅迫。
難道從一開始她就猜錯了嗎？
如果慧心喜歡現在的生活，她堅持要帶走她，她還能說這是正確的，堅定不移的堅持嗎？
絕塵都不知道自己何時隨著文璟鈺進的屋，隻是回神便見他目光灼灼。
不自在的移開視線，她輕輕道，“殿下會替苓兒保密方才所見所聞之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