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難上加難
在絕塵看來，她們就像是慧妃精心安排好的觀眾，而所謂中毒不過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
可朱太醫也說，那安胎藥中確確實實有著毒藥，而慧妃也確確實實飲進微量的成分。
絕塵實在無法想象，慧心用自己腹中骨肉做賭注隻是為了冤枉皇後，那時她在談及孩子的時候，分明湧過一抹憂傷，這就證明她還是在意那孩子的，不是嗎？
大理寺調查過毒藥的來源，是常用的打胎藥成分，大概是素娥從太醫院那裏偷來的，查不到其他……
除了素娥的招供，沒有任何人能證明皇後是幕後主使者，絕塵必須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推倒素娥的招供！
但以目前的狀況，可謂是難上加難。
絕塵頭痛的放下筆，看著自己混亂寫下的兩條疑點，仍是一頭霧水。
青兒泡了壺茶端進屋道，“小姐，明日你不是還要去大理寺嗎？還是早些休息吧！”
“恩。”絕塵飲下青兒倒好的茶，輕歎了口氣，接著想到那張針灸圖她還沒研究好，更是頭痛。
這個衛霖羽就會給人添亂，既是受人之托來給她幫忙，何不幫忙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呢？
青兒嗔怪似的道，“小姐，你快別歎氣了，再歎氣都快成老太婆了。實在不行，你就去把這事兒推給王爺唄，索性皇上是交給你們二人來辦的，你瞧瞧，王爺現在整天和那萱亭公主膩歪在一起，閑著呢！”
青兒說得不無道理，隻是她查案是假，撬開慧心的心扉是真。若是要文璟珵出馬，她一開始便不會接下這案子了。
至於文璟珵這幾日和林萱親近的模樣她也不是沒見過，見了又能怎樣？阻止又能怎樣？是她推開了他，他們終究是沒法走下去的。
少女愈加嬌媚動人的臉龐噙著本不該屬於她的迷惑，青兒見了不由得心疼，“小姐……”
小姐也是糊塗，她又不是不在乎王爺，為何要把王爺推開？
王爺更是糊塗，既然在乎小姐，為何在被小姐拒絕後，那麽快移情別戀，利用其他女人逃避小姐？
難道這樣他們便感到幸福了嗎？
不，這樣隻會令他們更加的痛苦。
“我出去逛逛。”絕塵放下茶盞，冷不丁冒出一句。
青兒想起藍雲說過今晚王爺邀二皇子府中做客，就在安然居，那萱亭郡主必定是也在場，隻怕小姐與幾人撞見，少不了尷尬，忙是殷切道，“那奴婢也去！”
隻可惜給絕塵淡淡回絕，“不用，我一人去便好。”
“哎，可是……”青兒猶豫許久，正是打算將此事告訴絕塵，可哪裏還見她蹤影？
夜色還不是那麽濃，依稀還有絲白晝的餘韻，絕塵仍是在想案子。
看著夜空初綻頭角的星辰，一輪彎月，她心情平靜了許多。
假使下毒乃慧妃陷害皇後的局，她是怎麽做到如此完美的策劃？
首先，那素娥是錦陽宮當差的侍女，目前並未查到她與皇後或是慧妃有何接觸往來。假若是慧妃買通素娥演了這出戲，素娥在這場戲中扮演的是何角色？犧牲者？亦或是，無辜者？她為何不惜生命為代價忠誠於慧妃？這樣對她有何好處？
絕塵命藍雲調查過素娥的家事，她老家雲州上有六十歲老母，下有年幼的弟弟，最近並沒有收到任何素娥寄回來的家用補貼，看樣子並不是錢財上的交易。
素娥看上去神情恍惚，經由大夫診斷，並沒有患任何病，除了重複那句是皇後，其他行為舉止皆是正常，那麽她為何死也不肯招認慧妃？
反過來說，假若是皇後命素娥下毒，而慧妃知道了呢？
如果是這樣，一切就合理了，但這樣就會出現她之前想的兩個疑點。
慧妃是如何辦到正好讓阿彩巧遇偷溜的素娥，素娥又為何偷溜，並沒有任何證據指明，她就是那個下毒者，何況後麵還有個皇後做她的靠山，她在怕什麽？倒是幾個妃子湊巧來見證慧妃中毒，在這個推論下，變得合理化了。
但這又出現了一個矛盾點，皇後是個極其謹慎的女人，便是真的下毒害人，也絕不會令對方知道。
慧妃剛入宮不久，如何將自己的觸手伸進皇後身邊的？
好吧，這樣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絕塵再是歎了口氣，忽聞一陣樂聲，有幾分耳熟。細想起來這不就是那日林萱與文璟珵琴瑟和鳴彈得那首曲子嗎？聽起來倒不像是琴音。
這樂聲就在前方百米遠的地方，隨之望去，林萱一襲素白的薄紗，席地坐在案前，案上端放著一枚古箏，案旁點著香，文璟珵與文璟鈺對坐在涼亭中，石桌上擺放著棋盤，二人正凝神對弈。
聽著樂聲，嗅著幽香，沐浴在月光下，不失為一番享受。
真是有興致啊……絕塵揚起毫無溫度的唇，轉身。
“皇嫂？”可偏巧某些人眼色太好，在月色中，還是大老遠就看見她了。
絕塵被迫轉回身，她是這王府的女主人，若是有客人來還匆匆離開，未免太有失女主人的風度，表麵上的關還是得過的。
“苓兒道是遠遠就聽見這動聽的曲兒，原來是萱妹妹彈的，王爺，二皇子來府中做客，你怎也不告訴苓兒一聲呢？”
文璟珵複雜的望了她一眼，飛快移開漆黑的眸子，“你出去辦案，本王怕你累著，便也沒告訴你，是本王疏忽了。”
他知道她說的隻是體麵話，但心中還是忍不住升起些期待，她是否有丁點吃醋？
可看到那樣一對清冷的眸子，他就明白了，她不在乎他，何談吃醋呢？所以也隻是一眼，他不願再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隻怕徒增傷心。
這在林萱看來是文璟珵對她冷淡的表現，雖然她現在還不能確定她的璟珵哥哥已是不在乎那女人，但至少已是沒之前關心，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她幾分得意的熱絡拉著絕塵道，“姐姐來得正巧，萱兒也正想著要不去姐姐屋中，請姐姐前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