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調查
容妃再是做和事佬，柔聲道，“既然妹妹也沒有異議，咱們就坐下來好好談談！”
話是這麽說，她也早在說出之前就拉著絕塵坐下來了。
絕塵本就是來勸慧心和自己離開，也沒想過竟是在外人麵前見她，暗是思索，斟酌著道，“慧妃娘娘可否告訴苓兒那日被下毒的經過？”
對此，慧妃也早是準備好了說辭，她精心安排的這出劇，自是要好好扮演這個受害者的角色。
眸中閃著薄薄淚光，她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著尚還沒隆起的小腹，幾分哀傷，“那日慧兒如同往常將阿彩端來的安胎藥喝下，說來也巧，許是老天爺垂憐，覺得這孩子命不該絕，慧兒方才飲下小口，便有幾位姐姐來訪，說是帶來了那宮外買的小甜食，慧兒覺著新鮮，便想著吃點甜滋滋的東西，衝衝那苦味，沒想到……沒想到……”
阿彩見自家娘娘麵容戚戚，無語凝淚，便是接著道，“沒想到我們娘娘剛是吃下那甜食，便忽然說肚子痛，慘白著臉倒了下去……可嚇壞了奴婢！奴婢忙是跑去太醫院請太醫，好在是來得及時，保住了娘娘腹中胎兒性命。”
絕塵沉吟道，“那娘娘如何確定這毒便是那安胎藥中的？”
“後來皇上聞訊趕來，派太醫查了剩下身為安胎藥，自然還有幾位娘娘送來的甜食，隻在安胎藥中查到了毒藥的成分。”後話也是阿彩替著答，慧妃冷著張臉，並不搭理絕塵。
其實絕塵也不是不知道事情的經過，大理寺那裏，她已是從洛陽口中說了無數遍了，但既是來了，再問一遍確認下經過也不多餘。
“那這事兒怎麽和錦陽宮中的侍女素娥扯上關係的？”絕塵接著問。
容妃在一旁聽得也極是仔細，事發當日，她和絕塵一起在皇後宮中，和絕塵一樣，也隻是粗略大致了解個大概。
阿彩瞄了眼慧妃，獲得她許可，方才道，“這事兒奴婢是最有發言權的，因為是奴婢發現這素娥鬼鬼祟祟，想要溜出宮。”
“喔？此話怎講？”容妃來了興致。
阿彩眉飛色舞，幾分得意道，“奴婢按照太醫吩咐，去太醫院抓藥，途中遇到素娥，本想像平時那樣同她打招呼，卻見她縮頭縮腦，四處張望的樣子，再是走近，竟是看到她手裏背著包袱，奴婢納悶了，就跟在素娥後頭，見她竟是朝著宮門走去，於是奴婢立馬聯想到她或許跟安胎藥下毒有關！”
“或許她隻是去辦什麽私事呢？”容妃不由得插了句。
私事至於那麽鬼鬼祟祟？阿彩怪異的瞥了眼容妃，難道這容妃還和皇後派有來往？
餘光掃向慧妃，見自家娘娘也沒生氣，她自然是用不著多嘴，隻是憤憤道，“容妃娘娘有所不知，在那天阿彩給娘娘煎藥的時候，素娥去找過奴婢，還拉著奴婢聊了許久，她定是在那時下手的！”
“原來是這樣……”容妃也驚覺自己失言，對著慧妃道，“妹妹莫要難過了，這奴婢是心腸歹毒，竟是利用妹妹身邊侍女下毒謀害妹妹，對龍嗣下手！妹妹吉人自有天相，必定是有神明保佑，日後腹中的皇子，定也是飛黃騰達。”
慧妃本是神色懨懨，聽得容妃一句，喜笑顏開，“姐姐就會逗妹妹開心，說不準是個小公主呢！便是皇子，妹妹也無需他飛黃騰達，隻要日子過得開心便好。”
隻是絕塵明顯在她瀲灩的眸中看到了一抹哀傷，那是比漆黑的夜還要濃重的哀傷，即便是轉眼即逝，還是給靈心留下不小震撼。
“慧……”她看到的仿佛不再是慧妃，慧心的名字差點是脫口道出來。
可慧妃變臉比翻書還快，冷冷一聲打斷她，“王妃姐姐還有其他問題嗎？”
她光是看她的神情就知她在想些什麽，這麽多年，她受娘親命令保護在她身邊，對她比對自己更加了解。
“多謝娘娘配合，苓兒該問的也都問了，若是有其他發現，苓兒還會來叨擾。”絕塵黑亮的眸浮動激流，她留在宮裏的理由究竟是何？那悲傷的源頭又是什麽？她們曾經不是無話不說的好姐妹嗎？為何她就是要將自己排除在外？
慧妃暗瞥她一眼，“是嗎？本宮倒是希望你別再來。”
在阿彩與容妃聽來是不歡迎她來調查，其實隻是暗示絕塵莫要再找自己，試圖改變什麽了。
阿彩收了絕塵的賄賂，好聲好氣將人送去殿外，幾分勸說的意味道，“王妃近幾日還是莫要再來找娘娘了，她心情不好，若是因此觸了她的眉頭，將王妃告去陛下那裏也不好。”
絕塵笑著接受她的好意，再是詢問了當日來送小甜食的趙嬪、宮美人和雲妃的住處，方才離開。
輪個拜訪了這幾位娘娘，她們證實了從阿彩慧妃口中得知的事情經過。
據趙嬪所說，日前，慧妃曾在她麵前抱怨藥太苦，她這才想到弄點小甜食送過去。宮美人與雲妃則是與慧妃有約，恰是與趙嬪在半路上遇上了，便結伴同行。
接著絕塵還去了趟太醫院，從負責給慧妃診治的朱太醫角度，再次了解了一遍事情經過。
本是打算於天黑前返程一趟大理寺，無奈時間不夠，她最後打消了這個念頭，坐上候在宮門口的馬車回府。
文璟珵雖然無暇脫身，但把藍雲派給了絕塵用，絕塵回府後，稍稍整理了下事件的發生經過，發現有兩個疑點。
一是素娥的表現。
素娥在錦陽宮當差多年，經人描述是個沉穩伶俐的丫頭，先不說她究竟是受何人指使下毒，她逃走時並沒有查到她是下毒者，她偏偏挑在那時逃跑，還給阿彩撞見，就等於自己承認自己的罪行，她會蠢到這種程度嗎？
二是慧妃剛喝下一口湯藥，緊接著趙嬪三人拜訪，慧妃還在幾人見證下毒發，實在是太巧了。趙嬪也說了，她之所以送小甜食是因為慧妃提起過，而且另外兩人都是提前約好的。